第四十七章 多些关切
江止江析回府,最高兴的莫过于江娇。
与江淮不同,江止江析则显得随和许多,此刻看着两人,江娇几乎称得上是欣喜若狂了。
“二哥哥三哥哥,娇儿很想你们。”江娇咬着唇,期冀的望着两人。
江锦安的身影已经瞧不见了,江析回了身,温柔一笑:“许久未见娇儿,娇儿生的愈发漂亮了。”
江止拿出自己为江娇准备的礼物:“这是我特地为你挑的,瞧瞧可还喜欢?”
江析也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别只看你二哥哥准备的,还有我呢。”
江娇欣喜的抱着那礼物,抬眸问道:“那二妹妹的礼物呢?”
二人一愣,他们并未给江锦安准备什么。
江淮就站在一旁,闻言神色一暗。
从前不论他们出去做什么,回来时都会给江锦安带一份礼物,只是这规矩,已经被打破许久了。
江止道:“管她做什么,你先瞧瞧这发簪喜欢不喜欢?”
江娇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娇儿喜欢哥哥们的礼物,也很想两位哥哥呢,哥哥们回来就好了。”
神情忽的落寞下来,江娇低声道:“哥哥们回来,我便不怕受人欺辱了。”
江止性子急,闻言怒道:“可是她江锦安欺负你了?”
江娇捂着唇,像是才预料到自己说了什么,“是我说错了话,从不曾有人欺辱我。”
江止看向江淮:“兄长你一直在府中,你来说,可是江锦安又欺负了娇娇去!”
今夜江淮不知为何对江娇总是少些耐心,他听着江娇的话,仔细回忆了许久,却记不起曾亲眼见过江锦安是如何刁难的江娇。
他面色沉下来,“外头天冷,还是进去吧。”
江娇面上神色微变,低低应了一声:“是。”
......
夜里,城阳侯府四处皆静,唯独清梨院喧闹起来。
梦中江锦安深陷梦魇,翠微在一旁急得直落泪,却没有半点法子。
正屋里灯火通明,翠微守着江锦安,不住的用冷帕子为江锦安擦拭着。
她不知梦到什么,浑身烧烫的惊人。
苍白的唇一张一合,翠微附耳过去听了,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的是:“求你......放过我......”
她深陷梦境之中,梦中是江淮把她送到宁王府那一日。
宁老王爷强硬的剥开她的衣衫,粗糙的大掌在她身上游走,那带着酒气浊热呼吸熏的她几欲作呕。
江锦安跪在榻上,哭求让宁老王爷放过自己,她已经记不清是磕了多少的头,只知道自己头晕目眩,可宁老王爷哪有那么轻易放过她,他掐着江锦安的脖颈,说出的话犹如魔咒萦绕在江锦安心头。
他说:“你是江淮亲手送来的,你求我放了你?倒不如去求求你那几位兄长,看看他们对你可会有半分心软,若是真的有半分怜惜,你此刻也不会在此了......”
江锦安摇着头,泪水涌出,眼前又浮现出江止的话来,他是那样嫌恶:“早知你心性如此,当初就该将你送去城外什么庄子上,任你自生自灭......”
“不.....不要......”
翠微听见江锦安带着哭腔的呢喃,心疼的握住了江锦安的手:“姑娘您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江锦安从梦魇中挣脱出来,看着眼前的翠微,她再也克制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翠微......我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为何明明曾是至亲,却要如此待我......”
翠微紧紧抱着江锦安,知道她是因为今日江止江析回府才会如此,只觉心酸:“好姑娘......有我在呢。”
就算侯府众人都不疼她了,她翠微也是忠心的。
江锦安昨夜折腾了半夜,今日起的便有些迟。
萧昭本就不满,更是借着江锦安迟来的由头,罚江锦安将夫子布置给她的课业抄写完毕。
江锦安写完已是黄昏,金乌西沉,西华门外本该停在那里的马车此刻却不知去向。
江锦安黛眉轻蹙,问了门口禁卫才得知是江娇命马车回了侯府中,说不必等她。
陆清渊在远处看着,修长的指节撩起车帘,露出精致侧脸,眉如远山浓墨,唇似春风裁出的花色,一举一动满是矜贵清冷。
郎君微微侧目,眸光带着斟酌。
叶舟坐在车辕上,擦拭着手中剑柄:“方才江家大姑娘命车夫回了侯府,这是刻意在欺负江二姑娘,不知江二姑娘会作何反应。”
叶舟以为,江锦安这样娇惯的人应当会恼怒一番的,可江锦安只是轻轻蹙了蹙眉,便面色如常的大步往前走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反应,叶舟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江锦安远去的背影:“公子......”
陆清渊同样震惊,他想,以江锦安的脾气定然是恼怒非常的,可江锦安却这是轻轻蹙了蹙眉,便接受了这现实。
她要从这里走回城阳侯府去。
叶舟有些不忍:“公子可要让江二姑娘上马车?”
虽说男女有别,可陆清渊又并非那般迂腐之人,且从前又不是没有过这种先例,叶舟便理所应当的觉得陆清渊会送江锦安回去。
可陆清渊却摇了摇头:“不。”
“跟在江锦安后头就是。”
江锦安走了多久,陆清渊的马车便在后面跟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下来,夜色变得浓深稠暗,四处都是黑的,街上行人寂寥,只有月色依稀。
江锦安借着月光行着,余光瞥见身后亮起了烛光,她回眸,却见身后有一马车跟随着自己。
烛光幽幽,照亮了她脚下的路,虽微弱,却也足矣。
一路行到侯府门前,江锦安回首,冲着那马车遥遥一拜。
翠微早在府门前等候着江锦安,见江锦安回来她小跑着上前,“姑娘!”
江锦安抱住翠微,微微一笑:“等了我多久了,瞧你身上都是冷的。”
主仆二人相携着进了府门,府门关闭前江锦安又回眸看了一眼,那马车已经离去。
叶舟驾着马车行在路上,他一脸唏嘘:“江二姑娘性子还真是坚韧,若是我被这般对待,定是要破口大骂的。”
陆清渊却在沉思,是心性坚韧还是早已麻木?
如今的江锦安,对苦难似乎总有一种逆来顺受之感,无论是什么,她都能忍下,只因她早已破败不堪,拼凑不起那个完好的自己了。
陆清渊还记得初见江锦安之时,那时她不过是个奶娃娃,跟在城阳侯夫人身边。
年幼的江锦安是那样钟灵毓秀,一颦一笑都天真可爱。
那应当是哪家举办的什么春日宴,小小的人在宴会上仗着自己是城阳侯府独女,身份最贵,竟指点江山起来,颐指气使的模样娇纵却不失为可爱。
那是陆清渊第一次见她,却记了许久。
在后来得知江锦安身份时陆清渊十分惋惜,东昌侯府虽尊贵可她生父那一家子确是不堪托付,得知江家把她留在侯府中,陆清渊松了一口气,心想侯府众人到底是舍不得这个自小便捧在手心里的姑娘。
以至于后来得知江锦安被送入掖庭时,陆清渊甚至难以置信。
在她记忆中侯府众人都是极为疼宠她的,又怎么会舍得如此待她?
可当瞧见江锦安在掖庭是如何落魄时,陆清渊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动上前与搭话,并将自己的锦帕留给了她。
这样可怜的姑娘,自己应当对她多几分关切。
陆清渊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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