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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将计就计


红鸾回来是半个时辰后了,她行至江锦安身侧,早不是方才那腹痛难忍的娇弱模样。

苏念依有些震惊的指着红鸾:“你不是?”

江锦安摁住苏念依,轻轻对她摇了摇头。

苏念依一怔,把余下的话都吞了下去。

只见红鸾在江锦安耳边耳语几句,江锦安颔首吩咐红鸾:“盯着轻红些。”

红鸾走后,江锦安在苏念依耳侧低语几句,苏念依闻言,面上是明晃晃的震惊,她点了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此刻诗会还未开始,相熟的贵女公子们大多都聚在一处说着话。

江淮亦在受邀之列,他余光瞥见席上的江锦安,面上染上一丝痛色,陈竹知端着茶盏走近,笑道:“江淮哥哥在瞧什么?”

江淮收回目光,低眸瞧了眼陈竹知的手:“你的手如何了?”

陈竹知把受伤的手藏在身后,甜甜一笑:“劳烦哥哥记挂,已然不疼了。”

江淮眸光微闪,“当日之事,实在是对不住,连累你受了伤。”

姑娘家最是娇气,江淮还记得江锦安年幼时若是磕到碰到定是要闹上一整日的,那日陈竹知的手伤成那样,怎会不疼呢?

“怎会不疼?”江淮望向她,有些无奈:“我命青斋给你送去的伤药可用了?那是我父亲在军中时,军医特配的药膏,也不知对你是否有用,但总归是我的心意。”

“疼自然是疼的。”陈竹知望着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江淮的喜爱,她道:“可我说不疼是不想你为我担心。”

她唇角弯弯,笑起来时那颗小虎牙有些像江锦安,她追问:“那你呢,你可因我的伤势而记挂,担忧?”

江淮何等机敏,早觉察出陈竹知对自己心意,他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中间那两步的距离像是一条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鸿沟,他淡声道:“我担心你,只因这伤与我有关,旁的,不曾有。”

陈竹知心一沉,酸楚丝丝弥漫上来,她仍不死心的追问:“可你如今尚未定亲,难道不是因为前些年我随父亲外放在外,你才不肯娶妻吗?”

她年幼时曾有幸和江淮在同一夫子身边读书,是以陈竹知总是以为,江淮对她,是有情意的。

可江淮却毫不留情的对她道:“我不娶妻,是因为我已有心上人,可陈姑娘,那人不是你。”

这话好似一道晴天霹雳,陈竹知险些站不稳身子,若非身后女使搀扶着,陈竹知便要跌在地上。

“怎会?”她不可置信的喃喃。

江淮怎会有心上人?

还是身旁女使见她这模样实在太过憔悴,搀扶着陈竹知走了下去。

陈竹知坐在一旁,却还是不肯死心的望着江淮的背影。

她紧紧抓着身旁丫鬟的手,已经把那丫鬟的手背掐出血来,她目眦欲裂:“江淮有了心上人?他怎么能有心上人?他怎么能呢......”

陈竹知死死盯着江淮的背影,她原以为以自己的美貌和才情,江淮定是会喜欢自己的,谁又能想到,江淮居然会有心上人?

长睫轻垂,陈竹知的声音里透出几分危险,她缓缓道:“你说,他的心上人会是谁呢?”

那小丫鬟低下头,嗫嚅道:“奴婢不知。”

陈竹知淡淡笑出声,平静中透出几分疯魔之感:“无论是谁,都得死。”

视线仍旧停留在江淮身上,陈竹知敏锐的觉察到江淮的目光在跟随着一人。

她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人的身影,越过熙攘走动的人群,陈竹知看见了同苏念依站在一起的江锦安。

她拧起眉。

有些惊讶于自己的猜测,可直觉又告诉她,那人定是江锦安。

毕竟江锦安不是他的亲妹妹。

陈竹知站起身,正欲上前,可此时沈荣宁到了。

她一身繁复织花锦缎的宫装,妆容浓艳精致,把那张本就美艳的面容衬托的愈发稠丽妩媚。

沈荣宁在上首坐下,命人搬上一盆开的极艳的金丝牡丹来。

“这牡丹是花房培育的名种,今日既然是诗会,便以这牡丹为题,请诸位郎君姑娘,做一首诗吧。”

言毕,便有流水似的宫女走出来,撤下席上茶水点心,换上笔墨纸砚。

江锦安跟随苏念依一起寻了个位子,她于诗词不算用心,可做首诗却是难不倒她的。

苏念依也不知写些什么,更不想得什么彩,随意做了一首便交给了一旁的宫人。

苏念依正欲同江锦安说些什么,却见江锦安作完诗后径直走到了江娇身侧。

旁人大多都已然作完诗了,只见江娇仍站在桌前,提笔思索着。

江锦安抬手为她磨起墨来:“姐姐这般想拔得头筹,莫不是以为夺得了头筹娘娘就会高看你一眼?”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江娇冷笑:“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锦安走近了些,她掩唇轻笑:“是在说姐姐费力不讨好,有些人就是这样,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无论花费多少的心力,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握着笔的手渐渐收紧,江娇睨她一眼,按下心底翻涌的怒气,她不紧不慢道:“那妹妹就看看,今日你我之间,成王败寇,到底谁是那个输家?”

江锦安淡笑着离去,她从诗会上离开,悄无声息的绕到了偏殿后的一方竹林里。

陆清渊早在这里等着她了。

他把手中的东西交给江锦安,俊美的脸上此刻半分表情都没有,他死死攥着江锦安的手,声音里流露出不解与痛楚:“你非要以身犯险?”

江锦安把东西收好,“轻红的母亲懂药理,轻红自小跟在她身旁,她虽在暗巷买了迷药,可却不知她手中是否还有什么旁的,若是要让轻红发觉出异常,岂不是前功尽弃?”

她拍了拍陆清渊的手,“不是还有你在?我不会出事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陆清渊实在是怕出什么意外,他反握住江锦安的手:“可我实在是担心你,若是有个什么意外,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前世她名声尽毁,人人唾弃。

想到如今江锦安竟要将计就计,服下那盏加了药的茶,陆清渊便觉得心中不安。

他实在是怕!

江锦安一怔,抬眸对上陆清渊那双深邃的眸,她心口微紧,还是抽出了自己的手,执拗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江娇既然要害她,她也不会坐以待毙,将计就计才能降低江娇的防备,不然如何演接下来的好戏呢?

陆清渊并非不知江锦安此番冒险亦是为了东宫。

那包迷药是她为江娇准备的,江娇要害她,她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这样实在太过冒险。

到底还是拗不过江锦安,她拿着陆清渊交给自己的那包迷药回了清露殿。

方才众人所作的诗都被宫人收起了,此刻全都送去了崇文馆里。

沈荣宁道:“我于诗词上不曾用心,也不好评判诸位的诗,不妨让夫子一一断了,选一个魁首出来。”

她早交代过崇文馆的夫子,不论这些诗作的如何,最后的魁首只会是江锦安。

萧崇楷坐在沈荣宁身侧,他低垂着眉眼,显得有些阴郁,那暗色的衣袍上绣着团云纹,像是浓云里滋生出的猛兽,蛰伏着,只等给人致命一击。

她移开视线,却不知萧崇楷的在此刻望向了她。

她同沈荣宁生的实在是相似,那张近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面容,同样娇美,明艳,令人见之忘俗。

可她为何偏偏是沈荣宁的女儿呢?

萧崇楷低眉,沈荣宁是被那母女之情迷昏了头,竟想着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可他如何敢娶她?

若是被父皇发现,连带着他都会没命的。

沈荣宁想借着这诗会为他和江锦安赐婚,他却偏不如她所愿。

那属于江锦安所作的诗,早被他让人用墨迹毁了。

这场诗会的魁首无论是谁,都绝不会是江锦安了。

一时间还评不出诗会魁首,沈荣宁便请众人去院中赏花,她回过头,才发现萧崇楷不见了踪影。

“楷儿呢?”沈荣宁问房嬷嬷。

房嬷嬷一脸难色:“老奴也不知。”

沈荣宁瞧了眼殿中的江锦安,随手指了几个宫人:“你们快去把冀王殿下寻回来!”

说罢又不放心,“还是本宫同你们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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