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只是个妾
那小太监扫了眼地上散落的红纸,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了庆贺江大姑娘给冀王殿下做妾,老太太费心了。”
“妾?”江止尖叫出声,满脸的惊骇:“我妹妹怎会是妾!难道不是正妃吗?”
那公公笑出了声:“二公子说的什么胡话,妾就是妾,怎可与正妃相提并论?”
这句话像是把利刃,在江娇心上又捅了一刀。
她紧紧的抿着唇,脸色惨白。
江老太太不可置信的打开那圣旨,只见上头清清楚楚的写着,纳江娇进府做妾。
“这是怎么回事?”江老太太紧紧抓着江娇的胳膊:“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娇垂眸,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老太太捧着那圣旨,讨好的问那前来传旨的小太监:“公公,这是不是弄错了,我家娇娇怎么可能只是个侍妾?”
那小太监笑着睨了江娇一眼:“这样的事,老太太还是问你家大姑娘吧。”
深夜,街巷各府邸之上,只有城阳侯府门前火光重重,亮如白昼。
这样隆重的架势,到最后只得到一纸纳江娇为妾的旨意。
江老太太显然不能接受:“我家娇娇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也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好姑娘,生的温柔貌美,为何只是个妾室?”
“劳烦公公回宫去问问皇后娘娘是否是这旨意上出了什么错?”江老太太还在说着:“侯府绝不让公公白跑一趟,老身这就让下人拿孝敬来给您!”
那传旨的公公打断了她的话:“老夫人。”
那声音温和从容,给了她几分错觉——或许这圣旨真的有误。
毕竟江娇从前口口声声对她说的是,萧崇楷一定会娶她为正妃,如今旨意下来却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任谁心中都是过不去的。
就在她焦急等着回话时,江娇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似是祈求她不要再说下去:“祖母......”
江老太太回眸,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宝贝孙女:“你难道就甘心做个妾室?”
可事情却不似她想象的那般。
那传旨的公公因她这句话大声笑起来,语气悠悠的道:“老太太怕是糊涂了吧?这是宫中传下来的旨意,是皇后娘娘亲自拟定的,又怎会有误?还是说老太太对皇后娘娘有什么意见?”
这话并不凌厉,反而是带着些温和的从容,却叫江老太太心口一紧,连呼吸都开始不畅起来。
“不、不。”江老太太连忙摇着头:“老身不敢,老身不敢。”
“既如此,便请着江大姑娘好好准备,于后日入冀王府吧。”
送走那传旨的公公,江老太太一巴掌扇在了江娇脸上:“你这个混账,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何会是个侍妾?侯府教养你便是让你去给旁人做妾的吗?”
江止在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看着江娇受罚,他不忍的挡在江娇身前:“祖母不要责罚娇娇,她心中定然也是难受的!”
江老太太只觉自己好似吃了苍蝇一般难受,那散落在府门前的炮竹碎屑,张示着她有多么的可笑。
红绸挂彩,鞭炮盈门。
到最后竟然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府门内,江淮欣赏着江老太太精彩变幻的表情,唇上浮现出一丝嘲弄的冷笑。
可变故却远远没有结束。
那传旨的公公离开后,街巷之上清脆铃声由远及近。
一辆华盖香车稳稳停在城阳侯府门前。
马车上金铃在夜风中清脆作响。
华盖鎏金,耀彩夺目。
两排宫人提着八角宫灯立于两侧,铁甲禁军手举火把腰配长刀,那墨黑的铁甲威风凛凛。
江老太太被这阵仗吓得后退两步。
只见那马车之上,缓缓走下来一人。
牡丹红的织花锦缎宫装曳地,繁复精美的点翠珠玉头面光华动人,腰间环佩叮当,眉眼肆意疏狂。
萧昭望着眼前祖孙三人,从唇边溢出一丝冷笑:“江老太太。”
得见是长公主,江老太太慌忙行礼。
就在此刻,马车内又下来一人,雪白的素色衣衫,小脸如莲冷清。
江锦安站在萧昭身侧,同萧昭一起,受了江老太太的礼。
江老太太气的牙都要咬碎了,她似往常一般想要斥责江锦安:“你这个孽障,怎可站在长公主身侧受我的礼?你眼中可还有尊卑?”
江老太太气的呼吸急促。
江娇为妾对她来说已然是晴天霹雳,如今见到江锦安这样目无尊卑,江老太太只觉火气上涌,恨不得把江锦安打个半死不成!
江止也蹙着眉,开口便是责骂:“你皮痒了是吧?竟然敢受祖母的礼!还不赶紧滚过来!”
说着江止撸起袖子,竟是要上前把江锦安拽回来给江老太太赔罪。
可他才走出去一步,便有禁军抽出长刀,横在他脖颈间。
速度快到甚至连他都没有看见,那柄长刀是何时抽出的,是从哪里抽出的。
一滴血顺着脖颈滑落,江止僵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萧昭满目讥讽,“瞧瞧,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城阳侯府,为老者不尊,为兄者不悌。”
她扫视了一圈儿,却并未看见城阳侯的身影,萧昭缓缓道:“哦,还有为父者不闻不问,啧啧啧,真是顶顶好的一家人啊!”
“江锦安!”江止恶狠狠的瞪着江锦安:“你休要蒙蔽长公主殿下,你是侯府的女儿,你以为今日之事传扬出去,你在京中能有什么好名声吗?”
江止以为这句话能让江锦安劝说萧昭,让这禁军放下长刀。
可他显然想的太过简单了。
江锦安从萧昭身后走出,行至他身前。
她微微弯着唇角,笑得人畜无害:“二哥哥动了好的火气,阿衡好怕啊。”
可下一刻,带着劲风的巴掌便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江止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无比。
江止只觉受了莫大的屈辱,恶狠狠的瞪着江锦安。
江锦安笑容更甚:“二哥哥这么瞪着我做什么,阿衡更害怕了。”
言毕,她扬手。
又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江止被打的脸微微侧过去,站在江锦安身后的翠微,则是骄傲的抬起了下巴。
天杀的二公子,便是把他活活打死也不多!
被江锦安周身的气势所震慑,江止捂着脸,只含恨的瞪着他。
江老太太心疼不已,她的宝贝乖孙啊!
“江锦安,他可是你二哥哥,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怎可这般对他?”
江老太太的眼神也充满了怨恨之意:“你父亲还未归家,若是你父亲知道了,你在府门口这样喊打喊杀作威作福,你以为你父亲会轻饶了你?”
江锦安并不惧,她笑着转过头,缓步走向江老太太。
江老太太一惊,后退两步,撞上失魂落魄的江娇。
祖孙二人齐齐跌在地上,江老太太哀嚎着:“你......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还想打我不成?”
江娇怨恨的望着江锦安,尤其是在瞥见,站在萧昭身旁的红鸾和翠微时,那怨恨如同毒蛇般在眸中凝成实质。
自己若非是喝了红鸾递过来的茶,又怎会落到那样的境地?
“是你害我!”江娇握紧双拳:“若非是你身边女使给我送了有迷药的茶盏,我又为何会失去意识倒在偏殿之中?还同七殿下......江锦安!你怎么如此恶毒!”
“恶毒之人是我吗?”江锦安轻轻看着她:“明明是姐姐身边的女使意图构陷我行为不端与人有染,可谁又能想到,阴差阳错之下,撞破了您与七殿下的奸情呢?”
江锦安说这话时,唇边甚至带着丝丝的笑意,可却是掷地有声的砸在江娇心上。
江娇只要想起殿外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便觉得脊背发寒,那场景近乎如梦魇一般回荡在她脑海里了。
江娇咬紧牙关,“是你,是你同轻红一起设计陷害我!”
“大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轻红是你身边的丫鬟,我如何支使的动轻红?”她眯了眯眼:“况且轻红口口声声污蔑的人,都是我,我还未找你算账呢,你倒是污蔑起我来了?”
江娇回忆起诗会上的细节,江锦安明明喝下了那盏加了情丝绕的茶,又为何会安然无恙?
江娇忽的笑起来,像是撞破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她大笑着,面目逐渐扭曲起来:“江锦安!你怕不是同男子有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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