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小说 > 秣陵春鹤 > 第三十章 伤重请辞

第三十章 伤重请辞


“姑娘这是新伤叠旧伤,不知何时才能好呢。”翠微心疼的给江锦安上着药,说着说着眼里就蓄满了泪。

前世在掖庭时受过的伤比这些严重多了,江锦安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看着翠微伤心有些不忍。

她替翠微抹泪:“都是小事,哭什么?”

她宽慰着翠微,心思却早已飘向另一头。

她接二连三的顶撞江淮,依照江淮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饶过她。

翠微端了铜盆要出去倒水,才开了门就撞上青斋。

青斋有些不好意思,他递过药:“是长公子命我来给姑娘送药的,姑娘的伤可好些了?”

他客套两句,翠微只觉听了什么极好笑的事,迟疑的接过那瓶伤药:“多......多谢。”

青斋把药送到便出了院子。

翠微把那药拿到江锦安面前:“姑娘......长公子命青斋送来的。”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江锦安把玩着那白瓷药瓶,嗤笑一声,随手丢在案上:“扔了吧。”

江淮给的,她嫌脏。

江淮命青斋送的那瓶伤药就这么被翠微给丢了出去,青斋捧着那瓶药回来时,面色极其难看。

犹豫片刻还是把这事告诉了江淮。

江淮咬牙:“她是长本事了。”

青斋低着头,不敢说话。

“既然她不要,你还捡回来做什么,丢出去就是了。”

江淮几乎是恼羞成怒,白玉似的脸庞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他想过江锦安许多反应,或是恼怒,或是怨恨,却不曾想到她对自己是漠视。

是一句话都懒得说,是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是与他相关的东西都厌恶,不愿意触及。

好......很好!

江淮牙关紧咬着,他宽慰着自己。

既然江锦安执意如此,那就莫怪他不留情面了。

只是心口似乎缺了一角似的,隐隐泛着酸与疼。

江淮命人去寻江锦安时嘱咐过,不许今日之事外传,是以江娇只知道江锦安回府回的迟了,不曾知道细则。

江锦安成功入选,这对江娇打击不小,她也曾想过去求老太太为自己再疏通疏通关系,可先前因为自己对江锦安下毒的事已经劳烦过老太太了,江娇也不好再去开这个口。

江远兴事务繁忙,她若是去问了,江远兴大抵只是一句:“去问你祖母去。”

她思前想后,还是寻到了江淮这里。

“兄长。”江娇端着甜汤放在江淮面前:“兄长案牍劳累,吃盏甜汤歇息片刻吧。”

江淮嗯了一声,却并未动那甜汤。

江娇捏着帕子轻咳了两声,江淮这才反应过来,起身关了窗子。

江淮嘱咐道:“这两日天气寒凉,你身子本就弱,应当穿的厚些。”

江娇甜甜一笑:“兄长这般关切,娇儿又何须衣物加身?我心中暖着呢。”

她行至江淮身后,乖巧的替江淮捏起肩来:“兄长关心我,却也记挂着安儿妹妹呢,只是安儿妹妹性子桀骜,也不知何时能领会兄长苦心。”

她来时便听说江淮往清梨院送了东西,转头却被江锦安命翠微丢出的事。

此刻机会正好,她自然是要火上浇油的。

果不其然,江淮脸色微变:“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我也是盼着安儿妹妹能与兄长重归于好。”江娇眼波一转,叹气起来:“兄长也莫要因为伴读一事迁怒二妹妹,说到底是我不如二妹妹讨喜,心思也活泛,能得了长公主青眼。”

江淮望向江娇,姑娘提起此事眼圈儿又泛了红,看的江淮一阵心疼,不免迁怒于江锦安:“都是她的不是,谁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蛊惑了长公主殿下去。”

见话头挑的差不多了,江娇试探道:“二妹妹性子鲁莽惯了,也不知往后在宫中......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二妹妹,可又不能同她一起在宫中做伴。”

江淮此刻心中还乱着呢,江锦安的疏远,朝堂上局势争斗,他不是没听出江娇的意思,只是他腾不出手,也帮不上江娇。

对于江娇的话他也只是点头应付下来。

“不管如何木已成舟,长公主殿下偏是瞧中了她,也没有旁的法子。”

江娇笑容尴尬:“是,兄长说的是,只盼二妹妹行事能稳重些。”

从青竹斋出来,江娇脸色难看。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淮却也没说帮她疏通疏通关系。

回了自己院里,江娇一脸沮丧:“如今看来我是真的没这机缘了。”

柳嬷嬷安慰道:“姑娘莫要伤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您是忘了沈家姑娘的话了不成?”

“沈兰珠?”江娇忽的想起昨日沈兰珠来府上时对她说的话。

沈兰珠说她兄长外放多年,即将被召回京中,调令已经下来许久了。

估摸着这几日沈越洲就要回京了。

柳嬷嬷道:“姑娘从前在沈家住着,与越州公子也算相熟,越州公子是宁妃娘娘亲侄儿,定然是有这手段的,姑娘不若再等等,不必心急在这一时。”

提起沈越洲,江娇略一折眉,若是有别的法子,她是不愿意求到沈越洲那里去的。

可如今也没了更好的办法。

江娇点头:“我听嬷嬷的。”

......

镇国公府里。

陆清渊身上伤不危及生命,奈何失血过多,生怕人有个什么好歹,叶舟带了人回来后忙唤来了府医查看。

几副汤药下去面上好歹有了几丝血色。

镇国公驻守在外,府中只有陆母同陆清渊在。

听闻儿子受伤陆母慌的是六神无主,追着府医问了好几遍是否有大碍,府医再三保证才放下心来。

叶舟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陆清渊的腰牌:“夫人。”

“要出府?”陆母问道。

叶舟看了眼屋内:“主子说了,他伤势太重,府医到底医术有限,还是得请宫中太医前来一看才能安心。”

伤重是假,将此事宣扬出去才是真。

“你说的是。”陆母忙点头,不忘嘱咐叶舟:“去后院骑了国公爷那匹汗血宝马去!”

陆母进了屋子,一眼就瞧见矮案上放着的铜盆里满是血水,她登时心疼的红了眼眶:“渊儿。”

陆清渊撩了撩眼皮:“母亲。”

陆母一脸紧张的查看了陆清渊的伤势。

好在都是皮肉伤,府医也已经给上过药了,只是......

她目光移至未收走的一地狼藉上,事急从权用香炉灰止血她可以理解,可为何止血的布条打了个这般秀气的结?

这可不是陆清渊的手笔。

只是眼下自己儿子伤的厉害,陆母来不及想那些。

她是知道陆清渊的身手的,即便是毫无防备,也绝不至于被伤成这般模样。

她直接了当问道:“你是有什么打算不成?”

陆清渊也没想瞒自己母亲,他倚在软枕上,面色苍白如纸,只那双眸子亮的惊人,陆清渊道:“母亲,我上任不久,便遭遇刺杀,如今伤重至此,恐怕难担此重任了。刑部右侍郎一职,儿臣欲请辞。”

“请辞!这怎么可以!”闻言陆母几乎是从榻上跳起:“这职位是你姑姑好不容易为你谋来的,怎可轻易辞去?”

陆清渊年纪尚轻,这职位原本就不是他能担的,若非皇后陆宛平从中斡旋,陆清渊怎能坐上刑部右侍郎一职?

可他如今竟然要请辞?

陆母决不允许。

但陆清渊心意已决。

他道:“母亲,儿子必须请辞。”

陆母摇头:“你糊涂,刑部可是要职,多少人想进都进不了,你如今为刑部右侍郎,不止是为你自己,更是为太子殿下,刑部尚书师长奕不涉党争,难道要看着江淮在刑部独大?”

“那师长奕不涉党争,你姑母安排你在刑部,便是要你把刑部握在咱们手里,你糊涂啊!”

但陆清渊却道:“母亲想的不错,但这刑部右侍郎一职我非辞不可。”

见陆清渊坚决,陆母也只得起身,她知道自己儿子素来是胸有成算却不宣于口的,她叹气道:“我休书一封告知你姑母,此等要事总得知会她一声。”


  (https://www.vxqianqian.cc/4465/4465060/11111114.html)


1秒记住千千小说:www.vxqianqian.cc。手机版阅读网址:m.vxqianqi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