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皇室颜面
沈荣宁脸色青黑，已然是听闻了这场闹剧，她大步赶来：“江二姑娘绝非你们口中那种人，此事定有隐情！”
沈荣宁一声呵斥下去，周遭鸦雀无声，江锦安从人群里走出，那雪色的衣衫把人衬的愈发苍白，两张极其相似的面庞对视着，江锦安眸光极冷，看着那张明艳妩媚的脸上尽是担忧之色，江锦安却不知作何反应。
她对自己的关切做不得假，可她们之间，本不该有这样深的牵扯。
瞧见江锦安好端端的站在人群里，沈荣宁一怔，有些搞不清如今的状况，她回眸看向房嬷嬷，房嬷嬷轻轻摇了摇头。
她听宫人说的是，江锦安给林子高送了信笺，约他在清露殿偏殿相见，说是众人闻言赶着去清露殿瞧热闹，房嬷嬷一听说便赶忙告诉了沈荣宁，沈荣宁这才匆匆赶来为江锦安撑腰。
可江锦安为何在清露殿外？
瞧着这衣衫整齐的，也不像宫人嘴里说的那般啊。
正狐疑之时，殿中传来江娇的尖叫声：“轻红！你是疯了不成！”
她抹掉脸上的水渍，精致的妆容因为这盆水融了个彻底，瞧见身侧同样躺着的萧崇楷，江娇慌乱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还没搞清楚眼下的状况。
轻红大笑着，状似疯魔：“姑娘快出去看看吧，眼下大家都知道你同七殿下躺在一处了，姑娘的清誉，毁了！”
江娇脸色惨白，她身上还有些使不上劲儿，撑着发软的双腿行至殿门前，便见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投过来。
江娇颤抖着嘴唇，本就发软的腿此刻甚至支撑不住身体，她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也不知作何解释。
惊惧交加之下，双腿一软昏了过去。
沈荣宁此刻也在宫人的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她面色赤红，染了寇丹的指尖深深嵌进肉里。
众目睽睽之下，楷儿的声誉算是毁了，此事传到陛下耳中，还不知陛下会如何责罚。
沈荣宁恶狠狠的瞪着昏死的江娇，她对身旁的宫人道：“城阳侯府大姑娘祸乱宫闱，娇娆媚上，把她拖去掖庭！”
沈荣宁手段雷霆，江娇被宫人托着往掖庭去时，从崇文馆里选出的诗会魁首名单正往清露殿方向送着。
因着未曾寻见江锦安所做的诗，是以崇文馆夫子便从中择选了一篇最优的。
而那名单之上，赫然是江娇的姓名。
......
太和殿之中，陆宛平已然把今日在之事告知了陛下。
陆宛平道：“荣宁妹妹倒也是好意，臣妾听说荣宁妹妹有意在诗会魁首里为七殿下择妃。”
“只是如今那魁首落在了掖庭里，不知这魁首还做不做数？”陆宛平为萧睿鉴研着磨：“说起来楷儿同江大姑娘也是有情意的，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陛下何不成人之美呢？”
萧睿鉴睨她一眼：“你的意思是封她为冀王妃？”
出了这样的事江娇哪里堪为正妃？
陆宛平笑笑，继续道：“照臣妾说这怕是不妥，毕竟安儿还未立妃呢，总不好叫楷儿越过了安儿去，否则安儿知道，岂不是要责怪陛下偏心了？”
“那你觉得呢？”萧睿鉴淡淡看向她：“侧妃似乎过于抬举了她。”
那女子做出这样丧德败行的丑事，按理说应当赐死的，只是牵扯到楷儿，萧睿鉴不得不斟酌一二。
也是为了保全皇室的颜面。
陆宛平笑道：“陛下觉得侧妃是抬举了江大姑娘，大可封她为良媛，良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城阳侯府不敢不从。”
陆宛平说完，萧睿鉴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他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把那女子打死，再责罚楷儿一顿。”
“在陛下心中我便是这样恶毒之人吗？”陆宛平眸光微暗，她缓缓道：“冀王殿下虽不是我亲生，可陛下之子便是我的孩子，为母者，总是格外疼惜自己的孩子些，我又如何舍得责罚自己的孩子呢？”
“宛平。”萧睿鉴抬手，难得动容几分，他轻抚过她的眉眼，“是朕言错，你莫怪朕。”
“臣妾从未对陛下有过怨言，又何来怪罪一说呢？”陆宛平笑得得体：“昭儿近几日染了风寒，臣妾还要回去照料昭儿，便不多待了，近日天凉，陛下也莫忘了多添些衣裳。”
陆宛平离去后，萧睿鉴面上温和尽数褪去，他唤来长乐宫中伺候的小太监，眉目沉沉的道：“你说荣贵妃得知那偏殿里的人是江二姑娘，便急忙赶去了偏殿？”
那小太监垂着头，低眉顺眼的道：“奴才不敢欺瞒陛下，娘娘听闻这消息时还不甚打翻了手中茶盏，瞧着模样甚是惊慌，想来是十分担忧江二姑娘的。”
萧睿鉴嗯了一声：“退下吧。”
他单手支着额，脑中回忆着那姑娘的模样。
与沈荣宁的确生的极为相似。
可当初萧崇楷在宫外出生，回宫时他曾叫太医院滴血验亲过，那孩子的确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无疑。
萧睿鉴扶着额，眉眼冷冽：“澜臣，派人去查查江二姑娘的身世。”
澜臣是萧睿鉴身边的暗卫，统帅控鹤卫，是他的得力助手。
澜臣领命后就退了下去。
......
热闹散场，宫道之上，江锦安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陆清渊怀里。
她虽吃了解药，可到底时间太短，解药还未全部清退体内毒素。
红鸾同翠微见状也是十分有眼色的并未上前，只不远不近的跟着。
陆清渊把人打横抱起，此时宫道上并无他人，也不用顾忌些什么。
江锦安靠在他怀里，她耳尖微红：“今日之事多谢你。”
虽然已经不记得中毒之时自己做了些什么，但想来中了毒的自己模样应当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陆清渊声音闷闷的：“往后不要再以身犯险了。”
他抱着江锦安，步伐稳健，不愧是自小习武之人，江锦安贴近他心口，清楚的听见他的心跳和呼吸，竟是一丝都不曾乱。
她身上懒洋洋的，使不上什么力气，干脆窝在他怀里。
她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江锦安问：“你抱我去坤宁宫时，可曾有旁人瞧见了？”
“不曾。”陆清渊道。
江锦安追问：“真的？”
陆清渊继续道：“真的。”
他早命姑母将前往坤宁宫路上的宫人清走，是以并无旁的人瞧见。
若是说声音么，那看诊的太医和敏月姑姑应当是听见了的。
但这话陆清渊没说，否则以江锦安的性子，定是要郁闷上好一阵儿，觉得自己丢尽了脸面的。
他哪里舍得让她难受？
红鸾和翠微跟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听不见陆清渊同江锦安的话，却将二人亲密的举动尽收眼底。
翠微知道红鸾是陆清渊身边的人，此刻看着自家姑娘被陆清渊抱在怀里，翠微忍不住对红鸾道：“你家小公爷倒是个会疼人的！”
红鸾一脸的得意，因着翠微这句话，颇有些与有荣焉之感，她骄傲道：“那是，等姑娘嫁给我们小公爷，便等着享福吧！”
翠微不赞同了：“我家姑娘这么好，嫁给谁都会享福的，反倒是你家小公爷，是烧了高香才能遇见我们家姑娘！”
红鸾仔细想了想，虽说她是陆清渊的人，可在国公府的日子哪里有在江锦安身边自在？
红鸾的心上的秤，早在暗中倾斜了。
她笑盈盈的附和翠微道话：“说的也是，姑娘这么好的人，嫁给谁都会享福的！”
江锦安听不见身后这两个人叽叽喳喳的在说些什么，她低声对陆清渊道：“你把我放下来吧。”
陆清渊把人在怀中掂了掂，却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今日我帮了你这么大个忙，你可要给我个答谢礼？上次是你说要重礼谢我的。”
江锦安没想到陆清渊还记得这回事，当初她是真心想重礼答谢他的。
可后来他们不是关系愈发紧密，他还说要求娶自己。
江锦安前世是穷过来的，银子上能省便省。
至于那什么重礼的，倒是动过几次心思，可想了想，自己银子大半都填了东宫的窟窿，那些东西实在是太过昂贵，便歇了那心思。
谁料陆清渊却主动提起了，她也不好赖账，便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告知我，我都为你买来。”
原以为陆清渊会要些什么奇珍异宝，谁料他却说：“我要你亲手为我绣一枚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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