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沉默
唐雪裕看着望向她的叶淮川，感觉有满腔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终是只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多注意身子。”
叶淮川‘嗯’了一声，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
她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忍不住蹙眉，她总隐隐觉得他们间的问题，不单单是因为他说出来的这些。
“唐姐姐，你在看什么呢？”方灵兮凑过来问道，“难道是在看姐夫吗？可姐夫早走了呀。”
唐雪裕没有心情开玩笑：“别瞎说。”
方灵兮察觉出了几分不对：“怎么了吗？”
她摇了摇头，转而问道：“钟馗画像收好了吗？”
方灵兮连忙点头：“收好了，唐姐姐出马，就是厉害！”
唐雪裕看着她竖起来的大拇指，心里并没有多开心，牵扯了下嘴角道：“好好收着那画，那是名家遗作，值不少钱。”
方灵兮张大了嘴：“这……那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还是算了吧，毕竟当初是送给唐姐姐的。”
“还觉得是送给我的？”唐雪裕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和萧小少爷到底怎么回事？”
方灵兮难得有些忸怩：“没怎么回事呀……”
唐雪裕也懒得多管：“你好好收着就完事，反正萧小少爷本来也是要送给你的。”
“好吧。”方灵兮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唐雪裕一直在五十弦忙到了很晚，将要回府的时候，叶淮川却过来了。
她看着逆着灯火的那人，有些发愣：“你怎么过来了？”
叶淮川解释说：“刚好忙完了，经过这里见阿雪还未回去，担心太晚了，便过来了。”
唐雪裕看了眼漏刻才发现时辰竟已这般晚，她确实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她怕回去得太早也没事情做，反而容易胡思乱想。
叶淮川温和开口：“阿雪可忙完了？”
唐雪裕点点头，将手头的事情吩咐好后，就和他一同离开了五十弦。
两人并肩走在长街上，月色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唐雪裕垂首看着两人间的距离，一时间心头思绪万千。
她犹记得从前两人总是衣袂相擦，就连影子也总是叠在一处，看起来像是融为一体一般。
而今夜两人却并没有贴得很近，甚至中间还隔着不算远，但明显有隙的距离。
她知道有些事就算嘴上不说，也会不知不觉地体现在行动上。
往日哪怕她离得远了，叶淮川也会立马就凑过来，像是只想和她粘在一处一般，而今日离得远的人，却也是他。
她知道叶淮川心中有在意的事，却并没有和她说，她也不想开口问。
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这种沉默，远比距离更残忍。
唐雪裕不喜欢如此割人的沉默，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今夜似乎比平日要早？”
叶淮川‘嗯’了一声：“手头在办的事已经在收尾了，新的还没下来，所以会空闲些。”
唐雪裕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这话一说完，两人再次陷入了寂静，从前那些说不完的话，到了如今，却是多说一句，都显得那般艰难。
她受不了这种磨人的氛围，忍不住就加快了步伐。
叶淮川自然也察觉了出来，他看着她匆匆身影，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从他的角度，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他不知道她到底是愉悦，还是难过，抑或生气。
他踟蹰地探出手，想像以往那样去牵她，将那小手握在手心，也好多一分安心，然而他却发现她的手掩在长袖之中，他难以触碰。
他想到今日之事，终是又收了回去，罢了，过几日再说。
两人一直这样沉默地回了屋，各做各事，平日虽说有时也会如此，但没有哪日，像今日这般难捱。
唐雪裕洗漱好后就习惯性地要去吹灯，叶淮川回得晚的这些时日，她早已习惯入睡前他还没有回来了。
“待你到床上了，我再熄灯吧？”
低沉的声音响起，她顿了一下才回头，毫不意外地对上了他望向她的眼神。
叶淮川又补充道：“现下熄灯的话，容易看不清的。”
唐雪裕愣了片刻才点了点头，之前在来福村的时候，从来都是待她上炕之后，他才会吹熄蜡烛。
后来搬来了这边，最开始也是如此，但随着他被誉王看重，回来得越来越晚，她也早已习惯了自己熄灯。
倒也不是她多矫情，这屋子里的陈设她早已烂熟于心，就算闭着眼也不会撞到东西。
只是……只是那种被叶淮川时刻关怀着的感觉，有些难以忘记和越过去罢了。
她没有多说，直接爬上了床，叶淮川看着她的身影，神色有些黯淡，终是没有多说什么，瞧着她将被子盖好后，这才熄了蜡烛。
唐雪裕躺在床上，她听得出叶淮川还没有睡，她也清楚他肯定知道她也没睡，但以前还说想好好同她说说话的人，如今沉默的也是他。
她翻了个身，直接背对着叶淮川那边睡去。
叶淮川视线落在了架子床那边，目光幽深，半晌才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
公主府。
“这么久时间就查到了这么点东西？”九公主不悦地问道。
绿珠连忙道：“请公主恕罪，奴婢已经查遍了，这已算详尽了，还是刚好有人知道才查到的。”
九公主扫了一眼道：“这府里还有两个小孩子？”
绿珠点点头：“不过不是叶公子和唐娘子的，听说是叶公子兄弟家的。”
九公主蹙眉道：“叶公子的爹娘呢？死了还是没来？”
绿珠摇了摇头：“这个奴婢没查到。”
“废物！连这个都没查到，还敢说详尽吗？”九公主将手中的纸砸在绿珠脸上。
绿珠连忙跪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叶公子爹娘在何处，但奴婢打探道目前叶府只有一个叶老婆子，听说是叶公子的奶奶。”
“哦？”
九公主眼珠一转，想了想吩咐：“有人就好办，你从库房拿些东西出来，明早本公主要去好好拜访一下这个叶老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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