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怀疑，打脸
苏念卿眉梢一挑，停下脚，转过脸看去。
那便原本昏倒要被扶进屋的贺李氏也‘颤巍巍’地醒了过来。
李云雅笑盈盈地走到贺昌旭身边，朝她福了福身，道：“臣女乃吏部左员外郎之孙，也曾参加过几次贵人的雅集诗会，不曾见过尊驾，心下疑惑才多此一问，还望尊驾莫怪。”
她这话，分明在暗示苏念卿乃是个假公主！
贺昌旭一愣，旋即眼睛一瞪，震惊地看着苏念卿，又想起方才自己的卑颜屈膝，顿时恼羞成怒，眼见地脸就黑了下来！
却听念慈突然喝道：“一个区区员外郎的家眷，能参加过什么宴会？皇家的门都不曾踏过，也敢质疑我们殿下的身份！”
李云雅却想起那几位公主最大的不过才十六岁年纪，怎么会有这个明显已有二十来岁风韵的公主？
心下已认定了这就是假冒的，语气也强硬起来。
“若真是公主殿下，又怎么会惮于报上名号！”
贺昌旭听她如此坚定，脸色愈发难看，但是轻易又不敢冒险，正摇摆不定时，忽听贺李氏哀声长呼：“这可是犯法的大罪啊！我贺家要被这无知恶妇连累了啊！”
贺昌旭当即心头一颤，瞪着乔婉晴便骂道：“乔氏，你好大的胆！来人，还不快去报官！有人假冒天家，这可是大罪……”
“你们要殿下报上名号，那么，你们可能承担冒犯贵人之罪？”乔婉晴忽而淡声道。
刚发火的贺昌旭又是一滞，露出几分迟疑。
李云雅见她如此，也有一瞬的不安，可瞧见贺昌旭的反应，还是硬挺着脖子道：“我敢！我倒要看看，你乔氏有多大的胆子，敢指使人假冒天家！也不怕满门抄斩！”
苏念卿被这句满门抄斩逗笑了。
贺昌旭亦不满地朝她看了眼。
乔婉晴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你既上赶着寻死，那我也不拦你。我方才跪拜殿下时，你想必不曾听清，那么，我再给殿下请一回安，你竖起耳朵来吧。”
说着，她转过身，朝苏念卿屈膝福身，“臣妇乔婉晴，拜见安顺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顺公主几个字，被她轻轻咬重。
苏念卿弯唇，身旁的念慈捧出了独属天家金枝玉叶的金牌——一枚金龙盘绕的‘顺’字牌。
这种金牌，除了内造，民间绝无仿制可能！
李云雅眼睛猛然瞪大，惊骇朝后退了一步，“不，不可能，宫里只有三位公主……”
“所以说，你一个区区六品小官家的，连贵人都见不到几个，又怎会知晓这南景到底有多少位公主殿下？”
念慈又嘲讽了一句，将金牌收起来，转脸看向苏念卿，“殿下，依着宫规，这些人以下犯上，当罚宫刑。”
苏念卿漫不经心地摆了下手，“她刚刚不是说了么，愿意上赶着寻死。就……”她忽而看向乔婉晴，笑了，“你说，怎么罚？”
乔婉晴面色平静，自然知晓苏念卿在给她立威的机会。
看向面色发白的李云雅，目光落在她头上精美的发钗，周身华丽的饰物，她的嫁妆，就这么被她明目张胆地占为己有，还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
而不远处，贺昌旭冲她讨好地笑着，仿佛忘了自己刚才口口声声骂她下贱肮脏。另一头，贺李氏面目扭曲，慈眉善目的伪装掉下来，露出狰狞丑陋的鬼面皮。
她又看向身侧，添喜半边的脸还肿着，看向她的眼睛里却只有担忧。
她朝她笑了下，转过身，对上苏念卿憋着坏的眼神，也弯了唇，缓缓开口。
“以下犯上，口无遮拦，若不严惩，今后何人还能敬重天家之威严？不若就……掌嘴二十吧？”
贺昌旭一听，几乎当场跳脚，“乔氏，你疯了吗！敢打我？我可是你夫君！”
贺李氏也怒道：“乔氏，我可是你的婆母！不敬长辈，可是七出之罪！你就不怕被休……”
没说完，苏念卿忽而眉眼一冷，“聒噪！”
贺昌旭顿时噤声，却还是死死盯着乔婉晴。
乔婉晴心下冷笑，对上他怒极的眼，淡声道：“夫君，可不是我教唆你们冒犯公主殿下。”
贺昌旭一愣，贺李氏已反应过来，看向李云雅的目光恨不能将她剐了！
若是在下人面前被掌掴，她还有什么脸面！
可是苏念卿身后的婢女已经走进了院内。
李云雅吓得连连后退，捂住脸喝道，“我是官宦之女，你们不能这么打我！我祖父不会放过你们的，乔婉晴你这个贱……啊！”
“啪！”
念慈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李云雅的嘴角上，那白嫩嫩的脸上登时就肿胀起来！
贺昌旭吓得直往后退，贺李氏也急了，眼看一人到了近前，躲避不过，干脆一闭眼，又晕了。
贺昌旭眼看也要被打，立马对乔婉晴道：“晴儿，我可是你夫君！你就这么恨毒，也不怕叫人笑话……”
“殿下，婆母到底年纪大了，不若她的罚，就由夫君代替吧？”乔婉晴根本没理他。
苏念卿满意了，点点头，“准了。”
贺昌旭大惊，还想说话。
“啪！”
一巴掌朝着他的脸就扇了下来！
贺昌旭自小到大没被这么打过，登时被扇得眼前直冒金星，身子一趔倒在地上，哼了一声，也跟着‘晕了。’
苏念卿从未见过这般没骨气的男人，错愕地瞪向乔婉晴。
乔婉晴朝她柔柔一笑，道：“殿下，既然夫君与婆母都晕了，那这剩下的惩罚，就由表妹一起受了吧？”
李云雅几乎气疯了，这个毒妇！毒妇！
她颤抖着也想晕，却被几个婢子抓住，怎么都倒不下去。
念慈一下又一下地扇在她的脸上，不过几下，李云雅的嘴里便汨汨地流出血来！
主院里，所有贺家的下人全都噤若寒蝉。
贺李氏与贺昌旭倒在冰冷的地上也没人敢去扶一把。
乔婉晴看着贺昌旭发颤的小腿，只觉痛快——权势面前，这些豺狼，也不过就是脚下随意踩踏的狗奴罢了。
今日只是开始，之后，我要你们，一步一步踏进我给你们准备的地狱，生不如死！
她漠然转身，与苏念卿一起走出了主院。
此时暮色沉沉，日影隐于云下，四周皆是重重昏暗。
苏念卿转脸看向乔婉晴，见她望着那云层下快要消失的一层金芒，也跟着看了会儿，忽而叹了口气，“太为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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