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湘西赶尸路

“破了鬼塚，改变龙头方向就能切断泄露的地气，这不是很难想到。”

“是，原三组也这么提出过，但是没有做完。”

我皱了一下眉，妖气会这么重？

湘西是湖南唯一的少数民自治区，自古三邪，放蛊，赶尸，落花洞，这种地方以前是我这种体质的人最忌讳的，去了必招东西，现在不一样了，我清理了一下大堂，点兵点将，于子飞拜了三清，刘芒用白事先生常用的惯例护身，王德水什么都不用，背了一兜子吃的，就这么出发了。

一路上没耽搁，胖子变得活跃起来，慢慢的我发现居然是个话痨，谁知道刚认识的时候，怎么那么郁郁寡欢的，这隐藏的，一路上唠唠叨叨的我这耳朵一直没得闲，到了当地，按照在车上订的计划，寻访之间，才知道当地的最后一位赶尸匠，已经金盆洗手了，我们要找的那条小路和山头，是去不了的了，没人带路，有去无回，在当地已经不是新鲜事了。

我倒没什么，我觉得自从小时候知道鬼这东西是真实存在的，见过了那么多灵异现象，我突然觉得生死无非也就是那么回事，但于子飞不行，极其认真的和胖子研究起来，怎么找到说服那个当地传言中，现存活着的最后一个走脚师傅，在湘西，有避讳，赶尸去请师傅，得说请您走一次脚呗，不能直言赶尸。

找到人倒不是难事，难在说服，这种师傅一旦收手，就不是钱的事了。

“所以，我们得让他跟咱有共鸣。”胖子吧嗒了一下嘴说。

“跟我想一块儿去了，拓兄，”于子飞喊我：“你说什么能吸引这种软硬不吃臭不烂性格的人。”

“你还没找到那领路师傅呢，怎么就知道人家软硬不吃。”

“这还用问吗？到当地就知道了，来来回回多少把了，电视台采访，私人团高价雇的，探险的，哪波来的都出重金，好话说尽都没给带路，咱们还没重金，全凭一张嘴，怎么说？”

我刚要说话，胡天力扫了一副影像过来，画面里，我看到一条小船靠岸，岸上很冷清，没什么人，一晃就没了。

“走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说。

找领路师傅也得耗费点时间，一路上，于子飞也没闲着嘴：“白事儿先生，你说这落花洞女是怎么回事？”

湘西的落花洞女是一种说法，也是当地的真人真事，指的是有一些未婚的女子，走路时经过一个洞口，对着洞望上一眼，然后回到家不饮也不吃，几天后就死去，脸上带着笑容。

当地人分不清迷信与正信的区别，对这种事，认为你是嫁给了洞神，不仅不办丧事，还要补办一个喜事。

现在看来，愚蠢至极，这明明是被魍魉精魅夺了魂，如果在刚回来的时候找到明白人作法，还是有救的，只可惜湘西依循种种流传的古痕太久了，已经成自然了。

刘芒大致讲了下，胖子也附和了几句，说这种事是真有的，不过在十七局的尘封档案里都算不上事儿了，十七局唯一对湘西感兴趣过的，就是赶尸匠手里的秘药，配方不详，历代都是私传的活儿，据说局里保存了几罐。

一边走一边说，路就快，经打听，那领路师傅姓刘，御尸术极好，以前有修道的道士都特意来拜访过，跟预想的差不多，来了就吃闭门羹。

刘师傅住的平房，是当地很偏远的一个村落，凉灯村。

整个村子稀稀落落百户人家，没见着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儿，见到了才知道是个壮年，四十出头的样子，皮肤有点黑，直接说明来意，一定会被拒绝，刚才路上，黄快跑一进一出间，给的信儿回来了，于是我换了个方法，说话要落在人最在乎的点上，我只说了一句话，刘师傅看我们的表情就变了。

我说：“天下格局，龙点背形成，从湘西出去，这是一条阴龙脉，可惜了。”

刘师傅看着我：“你们不像是来探险的游客。”

“我们不是，要么不不会找到凉灯村来，我们来确实是想请师傅带一次路的。”

刘师傅背着手摇了摇头：“我已经不带路了，现在交通发达，也没有用赶尸的了，那些都是旧时候的事了。”

“可这手艺不是没有失传吗，刘师傅，我们要找的，是湘西的鬼塚，这事事关重大，我知道刘师傅不是爱财之人，但人即是苍生，刘师傅领路，我们才能找对地方，你是最后一个湘西赶尸人，我们来这一趟，也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是挽救。”

门关上了，八九不离十了，说对一句话顶的上说一百句没用的，我心里有数，胖子找了村子里一户人家，给了不少钱，我们住进去，本来不大的地方，就显得更挤了。

黄快跑在刘师傅那看着，一直没消息。

“我说，这走脚师傅能不能答应，不能算了，不就是赶尸的路吗，找到把阴塚破了就回去。”

“找不到准点上，塚一破，万鬼出，你捅过马蜂窝吗？知道捅出一个窟窿什么样吗？”

胖子被我噎了一下，于子飞饶有兴致的看着村子里的人做事，晚上烙饼，于子飞去凑热闹，我装着心事，都没注意什么时候刘芒不见了。

等发现的时候问了一圈儿，住的那户人家说刚才还在，一转身功夫少个人，这山头背，别走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真没想到，刘芒自己上山了。

这一下打乱了我们之前路上研究的全部计划，于子飞也紧张起来：“赶尸那条路太阴了，又是晚上，刘芒不要命了！”

我也纳闷儿，一个白事儿先生，又不是什么道士，就算精通一些民间异术，也不能胡来，我叫回黄快跑，道：“不等了，那走脚师傅要是死活不带路，我们也得上去，在这时间久了容易遭疑，进山了就咱们四个，赶紧把阴脉断了，大桥那边才彻底完事。”

情况来的突然，住也没住上，钱也不退了，跟住家多要了几张饼，带了些水，桃木剑，符文纸，临走前在村口下面燃了拜山灯，仙堂跟山精鬼魅打招呼自有一套门路，灭了火，带着强力手电，指南针，各种小物件检查一遍，直奔湘西最邪的那条路，这路上百年间不知带过多少尸体。

进了山林，才发现晚上的山路和想象中差距太大，以前我和于子飞也去过老林子，但那毕竟不是这种几十里地的大过山，林子的范围不大，这种纯山路是完全不一样的，踏上去，整个视线都包裹在黑暗中，走上几步，就听见后面有跟随的声音，一转身就停了，再走一会又响起来，十分奇怪，黄家、胡家、蟒家全部护送，还是感到一股寒气直逼下来，幸好有当时的千年人参滋补，抵抗力强了些，胖子踉跄着跟着，一路上我们三人谁都没说话。

山里走路切忌喊名字，都用代号，也没信号，找刘芒完全靠黄家报信，跟着黄家给方位往中间走，果然出现一条被踩踏多时，都走成型的小道，最渗人的是山上还有一处大敞四开木制大门的客栈，现代生活里看到这么不现代化的东西，犹如穿梭了朝代。

“这是专供赶尸匠歇脚的，赶尸客栈，还真有这东西。”

“当然有了，走的是脚力，你以为他们不累吗。”

“要么进去歇歇？刘芒刚才是不是路过这了？”于子飞拉了我一把：“这小子为啥要自己先走呢，果然干白事儿的胆子就是大。”

“胆子最大的在这儿呢！”胖子指了指自己：“以前我们走夜路，都流行一边走一边讲鬼故事。”

“是吗？那你讲一个。”我逗他，本来我想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胖子一张嘴，还真讲上了：“我不讲故事，我讲个真事。”

于子飞一瞪眼：“我靠，你要不要这么认真！”

“那你看，说来就来，2003年开工，2008年竣工，水立方的事”

于子飞立马“啊”了一声，他是知道这件事的。

当初在鸟巢最初的设计规划中，四周的建筑物必须全部拆掉搬离，这里就涉及到一座庙，北顶娘娘庙。

拆，还真上去拆了，只是没拆成。

鸟巢和水立方都在北京的中轴线附近，那里过去是北京的老坟地，虽然施工刚开始就挖出许多棺材和尸骨，但施工仍然继续，但等去碰触娘娘庙时，就没那么简单了。

刚拆了两扇门，就起了一阵黑色的妖风，风柱有七八米高，三四米粗，来的也突然，很渗人。卷着黄沙将工地的围栏铁皮整个卷起，刚刚建好，指标上可抗7级大风的临时建筑物也全遭了殃。

整个工地现场夷为平地，现场陷入瘫痪状态，根本开不了工。

上上下下持续二十多分钟，弄坏不少东西，最前面参与拆庙的人全部受伤，昏死过去两人。当时的目击者也不少，最后事情到了十七局手里，十七局下令暂停施工，辗转通知下去，后来水立方被迫强行北移一百米，就是现在的位置。

“你讲这事是为了说明啥？”我也听说过，只不过没想到在晚上赶山路的时候又听了一遍。

“我想说，”胖子一摆手：“一个娘娘庙都没拆了，也真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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