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法会超拔

若涵又守了几日，和刘芒里里外外检查了几遍，确认无误后，莫芸用仙界的查方术排查了整个房间的磁场，确认无误后，我们和卢太太告别，卢小栗的身体正在恢复中，脸上有了起色，性格也外向了些。

我们分工，这些古老异术的形成的文献记载由若涵转交给吴衍道长，张熙道长则常驻留在海外，我们分批次回本土。

让我觉不出的地方是，这次莫堂主过来，空余时间一直在外忙碌，没用太多时间和我们一起，我有点不知道她此行目的，而且沈霞市这样一走，人就空了，如果东北有什么情况，也不好接手，问了一下，张德水才说，在准备法会超拔方面的事，十七局在海外也有特殊关系，华人的群体里，莫芸一直在牵头和组织各种归类和安排。

从那次黄天英替我把深埋在心中的感觉说出口后，虽然表面上我还叫莫芸堂主，但心里发生了些变化，我对这个女人的感觉和情感都在上升，回程的路上，我们被安排了头等舱的航班，冗长的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我闲来无事，看着一旁睡着的于子飞，这小子任何路上都能畅快的放开进入睡眠状态，不服不行，可我睡不着，非但睡不着，望着舱内不多的人，都在读书看报，我突发奇想，在东北那段日子，给那么多人看过卦，却从来没查过自己的，不知道自己的未来。

我前后左右看了下，确定没人注意到我，就掐了个手印，在心窍里召唤仙家打卦，胡天威很快跃了上来，胖子在那玩牌，往我这看了一眼，我装作没动，心里面笑了一下，随即问老仙儿：“卜卦，看看卦单。”

“看什么，报八字。”胡天威以前负责堂上的查卦，每次都例行反应。

“看我自己。”我小声说。

胡天威没有回应，等了一会儿，我又重复了一遍，顺便把自己的生日报了上去。

“堂主，”胡天威的声音很深沉：“你不能查自己的卦相，我们仙家也不会给查。”

“我只是想看看姻缘。”我压低嗓子，觉得有点尴尬。

“无论是什么，都不能查，出堂的可以给天下人看，唯独不能给自己算命。”

“为什么？”我有点失望。

“老祖宗在祖上就留下来的规矩，非但老仙儿是这样，正常的道门师父也不能给自己算卦，算自己的，也不会准的。”说完形象就渐渐消失，我放下手印，有点无奈。

刘芒在后面咳嗽了一声，我回过头：“就你机灵。”

“拓哥你可真有才，怎么想到的呢？”刘芒在后面直乐。

我突然脑子一灵光，道：“白事儿先生，你会不会算卦？”

刘芒好像同时想到了什么似的，不过回答很失望：“塔罗术可以，你们用的方法，我不会。”

我打了个哈欠：“塔罗术那玩意儿也能信？糊弄小孩儿的吧？”

刘芒不笑了：“那可不是，也很准的呢！”

我侧着身子小声说：“老弟，你知道吗？关于星座，我听过一个笑话。”

“说来听听。”刘芒对这些东西的兴趣极其浓厚。

“就是说吧，”我乐了一下，声音不自觉高了点：“就是说当你是白羊座的，你认为星座说的很准，或者是一半都很准，那么现在，你认为你是双鱼座的，虽然你不是，但你就认为你是，然后你去看一遍双鱼座的，你发现跟你现在的状态和当月的情况，也很准，也准一半。”

“你想说什么？”刘芒看着我，我边笑边说：“我想说，就那玩意儿，就是个大概率，谁看都一半儿准，没有指导意义，跟道门的方术永远比不了，国内的紫薇排盘，算流年，能精确到流日，梳理的和后来验证的，完全吻合，当然，得是高人接手，以十七局的能力，肯定有这样的高人在，只不过不知道隐藏在哪组，以后打听打听，说什么带堂口的不能算自己的命，那我让别人算可以吧？”

刘芒竖起大拇指：“有想法，拓哥，不过你这么打压西方的玄术，我可不咋认同。”

我“切”了一声：“自古最神秘莫测的东西都在东方，我不是贬低，老弟你要是能用你按啥玩意儿塔罗牌给我下个月发生的事算准了，你黑我一顿饭！”

“一顿不行，一个月考虑一下。”刘芒一脸坏笑。

“一个月就一个月，但说好了，得是具体事件，别整那么玄乎，最后跟没说一样。”

刘芒“啧、啧”的呲了几下嘴：“行啊，回去我给你排盘。”

“要是不准吧，你请我。”我在前面嘿嘿一乐。

沈霞市的机场热闹非凡，到处都是接机的家属，我叫醒于子飞：“落地了，大哥！”

于子飞揉揉惺忪的睡眼，胖子摘下耳机，阳光照耀下来，谁也不知道在昨天，我们几人还共同参与了一场西方古老的巫术解缚，我把消息报给提前回来的吴衍道长，得到的回应是，先不回小院，去圆觉寺，道符墙吸附回的灵体必须得到妥善安置，换个词说就是需要净化，不然会留在参与事件的人的身边，很麻烦，我拿着电话，眼神交流了一下前面的于子飞，十七局来的车早在外面等候，我走在中间，张德水说：“卧槽，有种当了特工的感觉。”

一天到晚在车上，疲惫不堪的三小时后，寺院的大门口，车子停了下来，我先下来，这个时间应该还没有关闭寺院，大门却已经紧闭，敲了几声，开门的是莫芸，看来小院那边，暂时还没人先回去。

圆觉寺的钟声久久回荡在耳边，跟往常例行的法会一样，只是这回我身边多了几个同道中人。

所有来参加的居士先到客堂挂牌，由于这次是专门为冥阳界加办的法会，莫芸带着一行人也都正式做了很多形式上的事情，这在平时我们是可以略过的。

居士和常驻们都在三圣殿的二楼换统一的海清着装，排队站好，由出家师父和几位常在护法领着，都是法垫趺坐而坐，皈依了佛门的正统仙家，盘绕在法会上空，开了眼看到的景象特别壮丽，我能从于子飞的表情上感觉到，也有一丝失落感，因为我发现，眼界是受限的，我能看到的范围很窄，到了这里，往上层空间看更多，我对灵体比较敏锐，所以呈现出的状态是不一样的。

主台上的慧仁师父先做例行开示，召唤亡灵，引导处于冥界这次被带回来自身愿意皈依佛门的鬼冢破迷开悟，减缓嗔恨，放下对旧时出生地，人情世故的眷恋和不舍。

开示过后，祈请大悲观世音菩萨降临道场，妙吉祥过后，所有居士开示念诵净土宗的代表经文，莫芸进行到一半就上前顶香，今天所有的主坛都被我们请下来了，张德水都折腾瘦了几斤，回来了就去供罗汉斋，我站在居士席里，于子飞离我在不远的几步内，过去被困住的鬼魂在佛堂漂浮着，有的还在犹豫，有的还没放下，已经有不少在消业障的经文回向中投入带业往生的光点，加念108遍拔一切业障往生净土陀罗尼的时候，仙门双用，胡黄两家一直忙做护法，我看着奔波来去的老仙儿，也有了新的感情，正规的堂口果然是有责任加身的。

折腾到晚上，都没人了，才能铺开额外的大阵，去送一些异路子里的东西，晚上挂了单，在这睡了一天。

第二天的水陆空大法会颇为壮观，水陆法会，全称“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

起源于南北朝时的梁武帝，经唐代密教的充实发展，直至宋，元，明成熟定型，一直流传至今日，是佛教所有法会中规模最大也最殊胜的，并不频繁举办，这次情况特殊，原来那段时间莫芸在疏通筹备这个。

法界：指诸佛与众生本性平等，理常一致，通称法界。

圣凡：指十法界四圣六凡。四圣即佛、菩萨、缘觉、声闻，六凡指天、人、阿修罗、饿鬼、畜生、地狱。

水陆：水陆空三界中，水陆众生受苦最重；空中众生（欲界色界等）受乐较多，故普济着重水陆二界。

普度：对六道众生悉皆度化，使令解脱饥饿之痛苦。

大斋：指不限制的普施众生饮食。

胜会：除了施食以外，又有诵经持咒的法施，可今受苦众生心开意解，得法水滋润，故名盛会。又“会”者，聚集之意，教渡者与被教渡者集会于一堂，饮食与佛法都在一起，故名为会。

共分七个坛场：内坛是整个法会与四圣六凡交流的枢纽，普同供养法界一切有缘含识神灵，发愿度化一切有情，普利冥阳；外坛用于接引修行各种不同法门、根基的修行者。

整整七个昼夜，幽冥魔界这次放回的鬼魂太多，而多数人也是在死了后，才知道世间自有规律在，生前无善因，误入歧途，死后再想修行是很难的，况且人死后大都带有怨气，被压制过的更为如此，每超渡一个魂魄，在我眼识范围内，便少了一个。

我一直看着在供桌旁忙忙碌碌的莫芸，想着那天黄天齐无意中仙透漏出的话。

供桌前置四张长方台，台上放铜磬、斗鼓、铙钹、手铃及仪轨，分别为主法、正表、副表、斋主四人所用。又隔成三间，为“地方界”、“方隅界”、“虚空界”，明确规划出坛场用地。

内坛两侧分别悬挂上堂、下堂各十幅水陆画像。

上堂十幅为：十方常住一切诸佛、十方常住一切尊法、十方常住一切诸菩萨僧等；

下堂十幅为：十方法界、四空四禅、六欲天、天曹圣众、五岳四渎福德诸神等。

上堂画像下方列插牌竿，详细记录每位圣凡的名称，牌上画有宝盖，下面画莲花，中间用黄纸连接；

下堂则用红纸，以示区别。很多居士都在上香，挂牌的地方贴满了所属名和自心发愿超拔的单子，我走过去给鲁兰斯单独挂了一张，临贴上前，手指点掌心，一个梵语符咒加持而上，道法与佛法的双重加持下，我看到鲁兰斯脚上戴着镣铐，淌水走来，每走一步千金之重，四大家族的护法教主分别迎上去，缠绕片刻，铁链掉开，有光透进来的时候，我的眼睛痛了下，再往上就看不到了，然后我听见旁边的于子飞说了一句：“拓兄，真壮观啊，难以置信啊！”我便知道，是好的结果就行了。

刘芒在外坛分设六个场间分别绕着走了一圈：大坛，法华坛，净士坛，诸经坛，楞严坛，华严坛，最后停到华严坛前，身旁也有不少灵体在围绕。

这批亡灵中的一些老鬼似乎在鬼道已然习惯，就好比我们人经受了太多的冷暖自知和世态炎凉后，如果有人诚心诚意为你做事，反而会坐立不安一样。有些老鬼在犹豫，我看到莫芸非常耐心的开示劝导。

莫芸和鬼魂沟通，三支香本来被居士紧紧握着，瞬间烧掉一大半，极快的速度，我跟过去，在莫芸身旁蹲下来问那个灵：“你为什么不想走呢?”

“人死了以后都有挂念，如果实在不想走，就让黄天齐把它送到能修鬼仙的地方吧，不过以后，可没这个机会了。”莫芸像劝着一个大活人一样劝着我眼前的灵，善良大概就是这样吧，我笑了下，那个灵体绕了一圈，既然放不下，就再等时机吧，我说完，拉了下莫芸：“别劝了，这么多也劝不过来，随缘吧。”

七天下来，几个人都累坏了，回到小院，看院的打开门，房间正在打扫，灯火通明，我习惯性的和于子飞要拐弯，刘芒的眼皮也耷拉着，只有一件事，睡觉，养精蓄锐。

诺丁山的事情解决完了，三组的档案又划掉了一个，但我心里始终畅快不起来，很快下一件事就找上来，三组因为带堂口的原因，可以以灵媒的方式帮助警方，在各种条件所限的情况下，看看有没有悬案的转机。

我捏着卢小栗下面压着的那本档案袋，上面有一张稿纸，潦草的写着：十二口灭门案，十年了，找不到凶手，顺着线索摸下去一无所有，仅有不多的证据不翼而飞，换的警司一批又一批，几年来推了又推，始终未破，只好走个其他方法，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

于子飞在旁边听我念完，道：“那十二口是怎么死的，警方手里的线索又是什么？”

“说来就在这点上，说是灭门，也不完全对，灭门通常是有针对性的他杀，有七个人是这样的，另外五个，三个跳楼，剩余两个在隔了几天的晚上互相用刀捅死对方，惨不忍睹，那七个人全身一滴血都没有，是一天晚上，前后十二个人前后都不出一周的时间，他们是一家人，都是打工的，没什么钱，凶手看来也不为了财，什么都没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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