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空间置换
按照游戏规则，我按下了四楼的按钮，接着是二楼，六楼，重复二楼，十楼，五楼，一楼，电梯正常运行，停在十楼。
紧张的气氛陡然而至，人的第六感还是很强烈的，如果周围有什么不对的气场，无需看到，神经敏感的人总会觉得心慌害怕，也不完全是心理作用。
到达十楼的一瞬间，于子飞起手抛出一道压鬼咒符，刘芒照例摆放在电梯正西方一个柳树枝，点燃紫蜡，这娴熟的手法有时候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刘芒应该是最全面的白事儿先生了，估计以后洋人下葬的活儿也能接过来了。
正想着，在封闭的电梯里，蜡烛微小的火苗在跳动着，突然一偏，于子飞反应很快，顺着偏离的地方几乎同时打了一个灵纹结，眼前的符纸顿时缩小了一半，边缘处深深的反卷过来，诡异的很，电梯门几乎就在同时打开。
我走在最前面，后面的人鱼贯而出，还是同一个场景，空无的21楼。
异度置换，这是仙堂和道门中最玄妙的一个方法，没人带着，根本走不出来。
“左侧方！”顺着于子飞的指向，我带着事主的家属走过去，果然看到一个水池，突兀的立在那里。
刘芒判断了一下，道：“这个位置应该是卫生间。”
水池的水龙头在有规律的滴水，两侧林立着装潢材料，我在旁边找到一处很大的空余地，布置了一个巨大的五芒星，五个支点上各放置了木、石、水、蜡，每四样东西后有七道符五雷去煞千里震观符，雷印沾满朱砂清晰可见。
五芒星下凹凸成一个立体的空隙，周围形成一种异样的亮度，这种亮度很诡异，介于好像有光，又好像没有之间，身处黑暗中，却能看的到东西，基本是这样感觉。时隔多年，我还是能清晰的想起那天的感觉，就是一切都特别细化，钻到骨头缝儿里的阴凉和清晰，没真实经历过，很难说清楚。
待五芒星五个支点布置好后，我掏出法铃，有节奏的抖动，召魂灵在五芒星的上方铃音清脆，急促后平缓，再一次急促，我踏上五芒星的中位，成瑜伽座。
南传上部佛教中，有一处瑜伽和仙堂结合的部分，正在于此。
起咒时，我眼前也同时起了雾，我感觉整个五芒星变成立体的托毯，星圈边缘的圆形状上冒出点点火光，我转动念珠，五阵心咒默默落在五芒星周围，只听旁边刘芒的声音：“可以了。”
起身的瞬间，电梯门再次打开，走进去的时候，蜡烛已经熄灭了。
门缓缓关上，中缝还有一点空隙时，我看到无数白影聚集在五芒星中央。
“成了！”刘芒道。
赵会计下意识的把手按向1楼，于子飞及时挡过去，重新按住21层，21层到了同一时间按全所有楼层，电梯直直的下降，速度不减，那会计家属道：“不应该每一层都停一下吗？”
“那是正常的时候。”我说，话毕果然电梯最后终止在一层。
刘芒挑了挑眉：“刚才我们走的不是人路。”
如果走错了，那就永远没有出口，没有尽头，外面看着的人发现时，已经是一具尸骨，如果有摄像设备跟着，就会发现那人，一直转圈，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踱步，所以说，这世上很多事，不要轻易尝试，尤其是当年没有那个解决异像局面的能力的时候。
现在身处的空间，就是多余出来，外界没有的，如果灵异电梯游戏做成了，效果是这样的，我已经有十足的把握确定当初事主也到达过这里，也是到这儿以后，人才懵了，后来也疯了，不死算他命大！
“你看，墙壁上有画。”刘芒一喊，我回过头去，然而墙壁空空，什么都没有。
我按了下凹凸不平的墙，我一眼看去，好像有什么不妥，但又说不出什么的感觉。
“墙上有壁画！”这回说话的是于子飞，我看向他那一侧，也是空空如也，又向前走了几步，环视四周，没有异相，正要说是不是多心了，突然也张口道：“是有画在墙上！怎么回事？”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出声了，墙上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难道这墙壁上的画是会闪现的？我刚才明明感觉到墙上有东西，是一副画，等看过去又没有了。”刘芒说的很直观。
我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我也慢慢向一面墙壁看去，就在我慢慢看去的瞬间，突然看到墙壁上有一幅画映现出来，几乎是模糊不清的，看不到画的具体，然而当我立马转头看去，墙壁一片灰暗，一无所有。
于子飞走到一面墙前，双手不同力度的铺着按来按去，摇摇头：“这墙没有用任何药水，什么涂抹勾勒的痕迹都没有，绝对不是那种隐藏画。”
几经折腾，我找出个规律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墙上的画当你看向它的时候，它是不在的。”
“这是什么逻辑？”
我道：“这确实不符合逻辑，玄学里的事是不能按照常规走的，也就是说，这画并不是不存在，也不是用了什么机关，只是我们不看它的时候，它就在，看向的时候，就消失了。”
我说完后，几人都觉得匪夷所思，于是决定做一个试验：“可不可以这样，让刘芒去看，然后瞬间转身，其他人冲着那面墙，看有什么反应。”
我笑着摇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必然不是这个原理，这应该只对个体有效，而且是无限容纳的，如果对方不看，那画出现，我对着同一面墙，在对方不看的情况下，也不会出现，这是消失了不能以年计算的古法。”
我看到张熙震动了一下，走到面向着我的墙壁旁。
我们仨就顾着说话了，都忘了在一旁早已吓傻了的事主家属了，待反应过来，安抚了半天，也耽误了一些时间，于子飞有点闷闷不乐，道：“你看，当初说不用你跟着来，我们解决完了，找到对症，治好你儿子，你儿子好了就是最大的例证，你不的，非要来，既然来了，现在就得等着，这种沾了灵异的事，哪那么容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再说我们在办事儿，你现在要走，你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吗？就算能找到，你自己敢走吗？”
于子飞一席话说完，家属就不闹了，表示配合，于子飞闷哼一声，蟒小兰在我心口嘻嘻笑了一下，我说你还取笑人家，蟒小兰不屑的说还不是人的心思多，信不着才跟来看，那来吧，看吧，给自己吓个半死就好了。
我笑了一下，人性如此，何必拆穿，于子飞看了一下周围的幻觉，为保存体力，我找到墙壁一角坐下，其他几人也分散开来，随即坐成一个五角星的形状，不够的地方由老仙儿上去顶坐。
弄完了我道：“现在的情况，最好的工具就是人，以人为阵点，组成形，好在符纸够，这个随时不离身。”
于子飞很配合的掏出一沓符纸，收尾相连，拼凑成一个空心圆圈道：“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动，也不能出声！”
所有人都不出声，我闭气闭目，感到越来越冷，身体的关节和骨骼在发出“咯咯”的声音，眼见对面的刘芒消失掉，一个青衣老道人摇着铃铛在下山，走的每一步都踩在大山的穴位上，那些穴位好似人的经络，竟然每一个点都痛在我的身上，胳膊，小腿，肩颈，老道人铃铛一停就唱天歌，四周雾气茫茫，我眼睛被刺的一个激灵，强光打下来，便再看不清。
就这看不清的一瞬间一只冰凉的手臂贴上来，彻骨寒冰，我之所以感到是手臂而不是手，是因为后背上有一道竖着的冰冷直抵肩膀，环绕过来，耳边好像有人吹起，“嘤儿”的一声，我心中一惊，本能的想去贴符，却发现被压住的肩膀动弹不了，而我们几人围坐的中央有很多这样的手臂从地底窜出来，分别交织起来，拧成一根如图树根一样的底端，从上面再分裂出的手指，青色黯淡，布满斑点，向于子飞伸着就过去，于子飞显然也看见了，运气闭目，陡然吐出一口气在护身符上，抵挡在胸前。
手开始分化，变形，旁边的赵姓家属却是一副享受的样子，贪婪的看着前方，刘芒如如不动，过了一会儿，于子飞似乎被什么在干扰，眉头紧锁，但很沉得住气。
就在这时，事主家属说了一句话：“太冷了！”
瞬间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睛，前功尽弃！
我看到于子飞过后是一脸魅相，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几人一说，原来看到的东西不是相同的，有的运气好，看到的是樱花飘落，我看到了手，于子飞看到冤魂缠绕，后来感受到一种痛处遍布全身，拉开袖口，果然青紫一片。
“不要动，不要离开阵点，下一轮马上就开始了。”
我严肃的看了周围的人一圈，几乎是同时，无数马面獠牙身的邪灵从上坠下，离事主家属有一尺的距离，那家属“啊！”的一声大喊起来，于子飞手一挥，一道五雷符飞了过去，落在前面，邪灵又近了些，符瞬间散掉，第二张补过去，黄天齐拖着符纸，对持了一下，鬼灵的形象才慢慢散去。
“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能动，不能离开阵点的位置，否则之前看到的，感受到的，前功尽弃。”
事主家属精神高度紧张，几乎快崩溃的问：“那要多久才结束？”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罐子大小不一的从上面摔下来，粉尘挥舞上来，直呛鼻子，我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这不是幻觉，每一个罐子里有一簇烟，落下来的时候就化成五毒的样子，接近人身，我看到家属的表情基本死一样的想张口大喊，老仙儿都忙活起来，及时给他传应结界，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于子飞大喝一声，四周恢复了宁静。
“不好，先出去，这不是幻觉！”于子飞面色铁青道：“拓兄，我一直以为这些是幻觉，我刚才发现不是，幻觉中只要不是在登山游泳这种本来就会造成意外磕碰的环境下，在平缓安全的静态下，只能恐吓内心，身体不会出现外伤，你看咱们几人的胳膊，这些能造成外伤，而且我们都有过分辨的基本功在，这些妖魔鬼怪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幻觉。”
“如果不是幻觉，那它们现在在哪？”
“来的时候那个电梯消失了。我觉得这里的空间会移动，会重叠，也可能有无数个一模一样的洞，来回在置换。”我想了想说：“我们不是在电梯里，我们是在阵里，只是因为阵型会衍生不同的情境。”
“其实我觉得，也未必是完全消失，我们是正常下来的，所以原路返回还是可以的。”
“原路那个位置已经没有电梯了。”
“不，这是有规律的，就跟当时按那组楼层数字的嵌套规律一样，其实背后是一个巨大的数阵，也就是说，电梯口还会出现，或者一天两次，或者七小时一次，一天之中，一定有一个时间在。”我指了指来路的方向，果然刚才消失的电梯口又回来了。
“快走吧，电梯马上消失了，这是空间上下重叠，好比两个一样的箱子左右滑轮嵌套在一起，可以收放自如，收缩的时候合成一个，打开的时候变成两个，但空间体一样，我们所处的环境，打开了也不会变成两个，而是不断置换，也就是说，地方没动，但我们自己动了，却不知道，现在箱子不收不放，我们自己不断置换，二生四，四生六，所以根源是其中有一个是本体，就是带着电梯的那一个，这样随机轮下去，根本不知道下次出现的是哪一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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