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哑谜
“你见到了罗培延?”张熙看着我,好一会没说话,安静了几分钟:“如果你真的见到了罗培延,那么应该是塔底松动了,要重新修复了。”
我突然觉得原特别三组的人很可怜,他们这一辈子是为了什么?人为的信仰?主义精神?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着,像个笑话。
“吴道长是知道这些事的对吗?”我问。
“吴衍知道,”张熙道:“我也知道,事实上,吴衍曾尽了最大的力度,保护塔底的这群人,能得到好的照顾,还有他们涉及的家属,能得到妥善的安置。”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清楚?”
“这样的事,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会给后进组的人,心里阴影,如果是你,你也会屏蔽过去的,我们是出于心里因素的保护,局里是出于保密制度,是不一样的,”张熙走到鸟笼旁:“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有些事情,以为很严密,未必不透风,每个人心里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所以,我是可以信任吴道长的?”
张熙冲着鸟笼笑了一下:“当然,没有吴衍,这些人也许早就死了,以后你带堂越久,越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救人,未必是救命,一条命,没有灵魂的支撑,浑浑噩噩的活着,是没有意义的,吴衍当年既想救她们的命,也想对他们的命运救赎,然而事与愿违,一人之力有限,就先保了他们活着,他们用枪械是打不死的,要用火烧,还要加符咒,如此残忍,吴衍道长和我,都下不了手,这些做了贡献的过去同甘共苦的人,如果硬来,我们也会阻拦,所以,才有了那个塔。”
张熙道长转向我,问道:“罗培延找你干什么?”
“提到了乔伟,我想给我这个名字,就等于给我线索暗示,后来,我确实依照这个线索,慢慢发现了好多事,包括又回了一趟湘西,送给我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块舍利子,强调要立堂子,我查了他的仙缘,实则没有这个缘分,但硬要来,于是仪轨上我走了一下。”
“就这些?”
“就这些,”我回忆了一下:“动作,细节,都和平常人一样。”
监控的事我也说了,期间回了一趟小院,刘芒中咒,又恢复好,和若涵的联系,一样没落,说完以后,张熙道长静默了一会儿,随即哈哈一笑,这笑来的突然,我离的近,在旁边吓了一跳。
“这老家伙,还是那么聪明。”道长转过身,看着我说:“他是在给你打了个哑谜,也许有些话他不方便说,也许他有各种顾虑,我看他立堂是假,暗示是真。”
我一怔:“暗示我什么了?”
“那就还是要从你们这些出马仙的弟马的仙门上找,明知无用,还要立起来,说明最后解救她们的路数在仙堂子里,而且我觉得你忽略了一个地方。”
“道长指点,我忽略了什么?”
“乔伟是个弟马,乔伟就算还用张德水的身体活着,他自己不承认,一时也不好说,但是你要是能找到当年跟着乔伟堂口上的老仙儿,很多事就容易多了吧?”
张熙果然不同凡响,一句话点醒我一个关键的地方,我抱了抱拳,谢过了道长。
“不送,没什么事,每个月月末,可以上我这坐坐,我这里清淡,就是伺候花草遛鸟,不嫌寂寞,就来喝壶好茶。”张熙送我出来,我礼遇了下,便离开了。
不知为什么,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十七局早已分裂了,也许内部的人,对同一件事的看法也不同,出于个人的态度和三观也不一样,所以暗中也有人在保护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我回了趟小院儿,莫芸很高兴,忙活了十多分钟,端出一碗热汤给我,问我:“怎么打算的?”
“直接摊牌,和胖子谈,这事水太深,没有别的办法,而且我最近很多集体活动都没参加,总是隔三差五的出来一下,我觉得也容易让人起疑,如果胖子心中本来就有鬼的话,肯定会注意到我最近不太常态。”
莫芸思索了一下道:“十七局内部的情况,我知道的也不多,如果塔内真的镇的是当年三组的人,那这次破案就是设计好的,有问题。”
“你是说破黄家十二口灭门案是假,借着这个由子让新的特别三组参与进来,是为了潜移默化的调查二十年前的事,用这种方法巧妙的串线,重新找出当年遗失的东西或者没搞清楚的原因?”
“我觉得是这样,至少很有可能。”莫芸说话的态度一本正经,我的心跟着凉了下来,如果是这样,那就彻底打破了十七局特别行动组那时在我心中的高大印象。
“莫…芸,”我不经意就叫了出来,突然感觉失了态,忙改口回来:“莫堂主…”
莫芸的脸色也动容了一下,有点不自然,轻微笑了下,掩饰了过去。
我连忙严肃起来,也是为了遮蔽刚才的口误,道:“我不明白,像吴衍道长这样的人,还有张熙道长,像他们这样的人,要么脱离尘世,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倒是省心,为什么他们也要在十七局的内受到牵制,他们何必过这种生活?”
莫芸笑了一下,很知性,很美,可是现在我无心欣赏这种美,心思都放在事情上。
“那你就要问他们自己了,不过陈拓,我要告诉你,有些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当初都是有理想有抱负,都是为了苍生,觉得道门是有担当有责任的,每做完一件事,都觉得为世间斩妖除魔,是有超越功利的意义的。时间久了,很多真相浮出来,慢慢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的时候,人已身在其中,也已经晚了,所以,他们两位道长,就留下了,其实像张熙,本来的路子,也是在华山隐居,他是很老道的那种人。”
我点点头,想想当初我和于子飞来的时候不也是一腔热血,觉得为国为民,现在想想,不过是被利用而已,心里有点酸楚。
看着案堂还供着香火,我道:“胡天威的去处查到了吗?”
“还用查吗?刚开始我还有些疑惑,听你说完,就知道在哪儿了,那个塔是很厉害的道术结合佛门的浮屠而设,老仙儿在那个范围内必定压磁场,应该就在那,信息传不回来,方术之间,也是影响仙家的。”
“那用个什么方式能让胡天威回来呢?”
“那个塔是由吴衍负责看管的,这件事我会去沟通,你不必担心,你还是想想乔伟的事吧。”
“既然于子飞摘出来了,我还想和他商议一下。”
“这件事一时半会说不清,如果你们三个都知道了,肯定会在相处上有细微的变化,乔伟是个很精明的人,他能扮演张德水二十年,他能没察觉吗?”
“我明白了,”我点头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这样的相处最自然。”
莫芸会意的点了点头,我低头喝完碗里的汤,打算在小院儿住一晚,明早一早就走,回房的时候,路过刘芒和胖子当时来莫家堂时安置的小屋,门虚掩着,没锁,我有点感慨,那时候真以为是同生共死的仙门四兄弟,现在看来只剩仨了。
我推了下门,刘芒不久前刚回来养伤,屋内很干净,也没走几天,我环视一圈正要退出来,突然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副塔罗牌,我走过去,牌面冲上放着,尽收眼底,倒放的圣杯和女王,权杖在下位,我看不懂这些玩意,便随便翻开一张,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写着几个字,我看了一眼,写的是愚者、力量、审判,纸条的背面还有字,我也不需要会看,刘芒排完阵型已经解开了,我断断续续念出来:引路人的灯灭了,愚者统治着开罗,路上的行人充满力量,审判降临在落日恒河。
什么玩意……跟诗似的,引路人的灯灭了,湘西的时候,我脑子里一闪,前面是需要点灯人的,西方的东西就这样,说话不好好说话,你就直接说是啥事不就完了么,我心里念叨了一句,再翻回来,发现下面还有纸,捏起来才是译版:塔罗术指引,身边有异动,多年尘封的秘密将一泄而出,死者复活,活着覆灭,古老的建筑下,压着诉求,从黑暗到光明,六十日内迎来新天地,完。
我看了眼下面的日期,上周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没见过张熙,看来我小看西方的玄学了,任何东西,只要存在了千百年还在流传,就一定有它的道理,我放下字条,保持原样,退出房门,带了一下,回到自己房间。
张熙道长指点我,罗培延是在打哑谜,我不知道人在变异以后思想是不是想通,或者限制的“胖子”是知道罗培延的存在的,但不知道他来找过我,既然罗培延挑我单独在的时候来,就应该是对乔伟有忌讳,也就是说,也许他们是对立的,也许也不是对立但却不能相见的,那么这个哑谜,就要从最初的试验项目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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