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命运
对面的门开了,站着莫芸、刘芒、于子飞,我很想和他们亲近,却好像失掉了亲近的能力,这是我这些天以来最害怕的感觉,一旦出现,我真不知如何面对,这就是我不找他们的原因,现在就是这个状况,搞的我心里很难受,还不知道说什么和怎么说,最后冒出来句:“怎么找到我的?”
刘芒大大咧咧的打着风趣道:“以我们的能力,还是能找到你的。”
于子飞上来捶了我一下,有点气愤:“你在所有仙家和鬼灵里都划了结界,通过那种方式找你当然不好找,但用人的方法,不是一下就找到了么。”
我心里也觉得好笑,其实潜意识里,我应该也是想见到他们的,只是有点不敢面对。
莫芸也跟着说:“你说你行不更名,做不改姓的,连个名字都不换,在泰国稍微打听一下,最近来了位厉害的华人法师,找你还难吗?”
我哈哈一笑,气氛一下欢悦起来,我把他们让进来,我住的是一个套间,位置很好,隔窗看景,天与海都一片蔚蓝。
“吴道长和若涵呢?”我装着自然的问。
“守家,在小院儿,不知道有多想你,临走的时候行李都收拾好了,我们没让来,本土必须有人在,最近不太平。”刘芒挺着已经适应了的身躯答道。
又接了句:“五芒星逆行已经开始了,而且看这情况,是早就开始了。”
我心中也感慨颇深,问:“国内有什么动向吗?”
莫芸道:“Y级卷宗的整体我们看着研究过,整体在蔓延,而且以成圈的扩展趋势外扩,受到影响的人越拉越多,因为隐秘且找不到共通性,如果抛出法科,其实是看不出什么的,好像潜伏的病毒,不发作,就看不出什么,发作了也找不到病根,最后死都不知道原因,大概就是这样。”
“张熙有没有说什么?”我问。
“张熙提到了六十年代国内法师失踪的事。”我心中快速思索:“那件事啊,很久远了,而且当时只是知道,也没有深度注意过,张熙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于子飞皱着眉头道:“很多事没有我们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深究起来,很可能是很长线,很大,很复杂的事情,而且各自连带性很多,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而且近日来本土中降的人数好像增多了,到处都是求找你的人,你不在,张熙把清修和上山都放弃了,接了很多南洋下的虫降。现在有张熙顶着,若涵做一些西玄术的东西,还算稳定。”
“听说……。你?”
“不是听说,就是真的!”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也看得出她极力掩饰着心中的难过很震动,出奇意外的是,我以为要被劝说一大堆话,但没人说话,直接绕过这个话题。
这样也好,我把来泰国以后在出海时候遇到的事讲了一下,莫芸问:“你和那个莺歌那伙人约到什么地方了?”
“曼谷饭店,还能什么地方。”我刚说完这句话,手机进了条短信,我打开一看,是名片上印的号码,内容很简短,更改了地点,改为一家华人开设的茶楼,时间也提前到明天。
我道:“你们来的正好,明天一起去吧。”
普吉岛入夜的风有一点凉,以前一帮人惯了,我还很少有和莫芸独处的机会,找了个可以并肩坐着的地方,海风吹过来的时候,莫芸把薄纱的外套往前紧了紧,我突然想到,我们之间不是师徒了,那是不是那么多说法也就没了,于是我靠的近了点,我说:“莫堂主,虽然在萨满仙派上,你是我和于子飞的师门,但我对你一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可是我们是算不了自己的命的,可不可以这样,你算我的,我算你的,互相告诉对方?”
莫芸迎着海风轻轻笑了一下:“就你聪明!”
我拉了一下莫芸的手,还是避开了,我没有再示意,也看着前方,好像一年半载不到,我们都变了好多。
“不能算吗?”
“你的大堂人马让你强行解散了,上次的事中途未完你就突然消失了,再知道已经人在泰国了,走的那么突兀,也不打个招呼,上哪儿算去,以前都是老仙儿帮你上阵穴点查事,你散了堂子,还怎么算?”
“那就不靠老仙儿,本土也有周易,有紫微斗数,有流年日月,不是凡事都要指望仙堂的。”我淡淡的说。
莫芸看了我一眼:“你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出马的人,最后都依赖在仙堂子上,再下不来了,你不贪,不累赘,反而能走出牵制,是好事,可你办的事,怎么就不也那么成熟呢?”
“哪件事?我来泰国吗?”我笑了一下:“莫堂主,我要打了招呼,我还能走的了吗?而且我终于明白,知道的越多,真相越披露出来,人越无法过以前的生活,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工具的。”
莫芸叹息了一声,道:“其实,都是这样的,但你并不是任何人手里的工具,陈拓,你还不明白,到了一定时候,去守护什么,去对抗什么,就是你身为法师的责任,无论带堂的,修道的,信仰其他的,只要是身存异能的人,到了知道全部真相的那天,自发的去维护,并不是为了哪个机构和个人,而是责任,对于大环境的责任,所以很多人看似是在十七局,实际是守护着方术界的营盘,你明白吗,你要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他们是为了这个世间的大局,这就是责任。”
“对谁的责任?”
“对信仰,你信仰什么,你的责任就是什么。”
有几分钟我们都陷入沉默,“你看,海很美,”莫芸打破平静:“过去我以为我和吴衍,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携手走进幸福,可最终要放弃,因为大家的责任不同。”
“我猜到了,有一次道长打电话叫你小芸的时候,我就知道,所以过去是曾有一段故事的。”
莫芸笑了下:“你知道吴衍道长多大了吗?这个世上,并非只有我们眼前看到的知道的那么多,他还可以一直守护下去,而我不行,我的阳寿,快到了。”
我猛的一抬头,转过身:“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不会正常寿终正寝的,陈拓,你刚才不是问,我们的命运既然和普通人不同,那么能不能算,能不能破吗?我现在告诉你,算了,就死于非命,仙门就是这样,当年我小,父亲曾告诉过我这个规矩,我执意不信,于是就要承担后果。”
“那你知道在什么时候?我不信改变不了。”我的情绪一下挥发起来道。
“改变,都是在大的命盘里,从来不是彻底的颠覆,其实很多人去改名,用各种方法种生基,这些本来也在他们的命运里的,多年前,一个产妇来找莫家堂,想给儿子算一个好的出生日,父亲掐指一算,产妇要的是富二代的命,于是定了个时辰,重金带给医院,就按着这个时辰进行剖腹产,然后就在要进手术室的时候,突然旁边产妇的羊水破了,大喊大叫,医生为了抢救,就先推了那个产妇进去,这个当年来找我父亲算命的产妇紧随其后,后来只差一剪子的时间,哇哇落地的那个婴儿,是羊水破了的那个产妇的,到时间上一看,正好是父亲给好的时间,她那个差了几分钟而已,还是普通孩子的命运,至少从此财运上看,是这样的。”
我静静的听着,莫芸接着说:“所以,你算出来的,也在命运里,这就是命运的深不可测,能不能改变,能改变多少,也是定数。”
我看着海天一线,缓缓道:“要是这样说来,我先正后邪,从带堂口到做阿赞,也是在冥冥之中的了?如果这样,我倒不必愧疚了。”
“也许吧,人都是亦正亦邪的,就算修为到天界,天界也有天界的纷争,阿修罗和梵天的争斗故事,不仅仅是传说,确有其事,所以,我不要求你什么,你也不必给自己压力,十七局即便有特工,也杀不了你,陈拓,你命主东北,记住我的话,在本土,千万不要去南方,当年你应星,为父告诉我,日后能架起东北第一堂的,非你莫属,于子飞都不行,可子飞是早于你有天眼的,你问我为什么,我也只能告诉你,这就是命!”
“那我们呢?我们之间?”我静默了一下,喉咙有些哽咽。
“你我虽是师徒相识,但确实在卦像上有一段姻缘,只是走不到头,我只知我时间不多了,却不知道具体的,我们的命运,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遮挡住了,所以我安心行走,每天还能醒来,就享受美好,比如现在,多年来我都想出来看看海,一直没达成,你来泰国,结果一个契机,我们追着你来,就看到了,所以有些事,不必制造,对我来说,这就算浪漫了吧。”
莫芸笑了一下,站起来,整理了下散落的头发,对我说:“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做法师的,走吧。”
我压着嗓子轻轻应了一声,海风卷着清凉的空气,这样的夜晚毫无困意,那一刻我做了打算,不能这么散漫,振作起来,去追查六十年代法师失踪事件,和找到五芒星逆行的真正时间地点,无论我最终走向哪条路,这件事我都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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