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中奇毒命在旦夕
呼！
我狠狠吐了一口气，后背离地面只有一尺了吧。难道我就这样死了？
嘭！
巨大的撞击声回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我并没有感到骨头断裂、血浆四溢，而是来到一个四面都是黑色墙壁的空间，这个空间也有一个门，我伸出手想要触摸它，结果下一秒，我又被拉回墓室。
落地时没有任何响声，我没有死，方醒也安然无恙，我们身边那把月牙镰刀直直插入地面，刀柄嗡嗡直响。
我问方醒：“发生了什么？”
“那是你的墓。”方醒说：“如果不这样做，灵肯定不会出现。它迫不及待想要杀死我们。只有互相残杀，它才会被引出来，露出破绽。”
“你是说刚刚都是在演戏？”
“对。”
你他妈也不用演得这么卖力啊！我腹诽道，差点害死我。
“快收那把月牙镰刀！”
方醒一喊，我连忙起身要拔刀，这时大地忽然颤抖了一下。穹顶之上有异样，我们无法忽视它，因为数十把月牙镰刀从天而降，简直跟下了刀雨一般。我和方醒仓促逃亡，躲在了楼梯下。等到安全时再回过身去，却发现灵消失了。
上百把月牙镰刀插在地面，灵就隐藏在其中，要从这一堆仿品中找到灵，并非易事。
“现在怎么办？”方醒问我。
“这么简单都不知道吗？”我拍拍他的肩膀：“放轻松。”
“哦？你好像胸有成竹。”
“不对，”我对他眨眨眼：“古灵是你擅长的，接下来就靠你了。加油。找出那个灵，狠狠收拾它。”
方醒呵呵一笑，看着那上百把镰刀，眼角抽搐，脸上一副老子被你坑了的表情。要不是此时情况紧急，我真的要捧肚子大笑一场。
不过玩笑归玩笑，方醒办起事来非常认真，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一把把接触这些月牙镰刀，从中感应是否有灵。
我们花了半个小时，终于把外围的镰刀全部排除，现在只剩下中心的七把月牙镰刀。方醒站在左边，我站在右边，对灵形成包围之势。
方醒说：“你负责左边那三把，我负责右边这四把。”
我点点头，正要动手，螺旋石阶上那一间间独立墓室的入口上的黄土忽然倏倏往下掉，好似整个墓室在震动，但其实此刻一点地震的现象都没有。
我正怀疑是不是那些死人在抠黄土，这时耳边传来苦樱的声音：
“你们没事吧？”
苦樱从通道那里跑过来，她能进墓室，说明外面的人已经退走了。
“我用炸药把墓碑炸了一个缺口才进来的。”
“难怪刚才震了一下。”方醒说。
“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逃命的情况！”我喊了一句，随手握住脚下那把镰刀，脚顶在地上，双手狠狠往上拉，镰刀蹭地从土里抽出来。
“就这把了。”
“你怎么知道？”
“来不及解释了，先逃命再说，小墓室的尸毒已经泄露在空气中，不到一分钟整个墓室的空气都会被污染，再不跑来不及了。”
说到这，方醒和苦樱撒腿跟我跑，一直到出了墓室，我们才松一口气，不过立刻又费大力气将墓碑的缺口用黄泥封上，防止毒气泄露。
“你怎么知道是这把镰刀？”方醒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
我感觉浑身痒极了，只把镰刀紧紧包在身上，不让他俩碰到。
苦樱看我这样，立马急了：“你怎么了人之初？”
“这把月牙镰刀碰不得，我好像中毒了。”说完这一句话，我再也坚持不住，昏死过去。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成为这个城市里最受欢迎的商人，从来没有人像我这样，既获得市民爱戴，又赚得盆满钵满。而且梦里的我不仅做活人的生意，也做死人的生意。
梦持续了那么久，我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醒过来，直到那一天我在梦里，被人押上断头台，铡刀落下那一刻，我猛地醒了。
四周是明亮的，我大口呼吸，枕头已经被泪水浸湿了。我看到苦樱趴在床边睡着了，但她感觉到我的动静，也立即醒了。
“人之初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都怪我没保护好你。你别死，以后我都听你的话。”
苦樱泫然欲泣，我连忙安慰她：“我这不是好好的。”
她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房门打开，方醒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握着那把月牙镰刀。
“镰刀已经消毒，这是一种很罕见的神经毒素，你的手肯定有伤口，毒素进入了你的血液中。”
“没有伤口才怪，你看那刀柄，”我把镰刀拿过来：“你看，刀柄是锋利的棱形，任谁握着，只要轻轻用力，脆弱的皮肤都会被割破。”我拿着刀，看到自己的手背有几条深红色的纹路。
我问方醒：“我没事了，是吧？”
“我没办法治愈你。”
“你不是对古灵很熟悉吗？”
“是。但是你中毒太深，我恐怕来不及从它身上逼问出解毒的方法，你就已经……”
“死是吗？”
“不，如果情况好一点，也许变成植物人。”
我腾地从床上跳起来，但身体衰弱极了，人一下子摔在地上：“那他妈还不如死了。”
“还有一个办法，趁你现在还清醒，立刻去找……”
“等一下，先让我见一见这个古灵。”
方醒的灵铺内。在这里我的精神状态很健康，我坐在一个牢笼之前，这个牢笼并不大，但比其他要更坚固。牢笼里有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这个人面色阴翳，脸色发黑。
我开口问他：“你好。你觉得几代掌灵人没有处理你的原因是什么？或者说你的价值在哪里？”
我给他时间，但他并没有回答的意思，我便提高声音继续问道：“你认为我有放过你的理由吗？说给我听？”
“知道吗，你们那个年代有一种靠骗人为生的人，通常是被百姓憎恶的对象，可一旦他们得到了皇帝的信任，身份扶摇直上，就成了光明正大的骗子。你很像那一类人，的前者。”
面对我的羞辱，古灵终于说话了：“你不想问问解毒之法吗？”
“你不可能给我，我想没必要浪费时间。”
“呵呵，”他笑声沙哑：“能杀一个掌灵人，鄙人不胜荣幸。”
“你好像知道很多秘密。也许我们可以交换。”
“换什么？”
“换你的自由。”
古灵显露出一点希冀，但很快消失了：“说谎，你不会这样做。”
“看，你还是怕死。我当然不会这样做。”
“你早晚会这样做的，所有掌灵人，要么死，要么成为阴商。”
“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不会告诉一个死人为什么。”
我还想问他话，感觉自己离秘密就差一层纸没捅破了。但这时方醒将我从灵铺拉了回来。
他看起来很严肃：“现在就出发。一分钟都拖不得。”
“是吗？”我却感觉自己和刚才没有区别，直到苦樱把镜子拿到我面前，我在镜子里看见一个全身乌黑、所有经络凸显的怪物。这就是我。
“带他去这个地方。”方醒交给苦樱一张纸条，然后把我背起来，门外有一辆计程车，司机看见我，露出恐惧的神色：“去医院吗？”
“不，”苦樱把纸条给他看：“就去这个地方。”
车子走之前，我让苦樱拉下车窗，方醒趴在窗边，我跟他说：“一定要调查那些失踪的古灵，它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可能涉及到灵铺的兴旺。答应我，在我死后，你也不会停下调查。”
“我知道我知道，”方醒许是被我吓到了，连连答应。
“人之初，别说了。”苦樱急忙把车窗摇上去，车子掉了个头，方醒从后面追上来，大声喊着：“人之初我敬佩你！”他扔过来一个什么东西，我接到手上，才发现是一块不规则的羊脂玉，玉上面刻着一个字——灵。
从灵铺到吴博士的研究所要穿过一座大桥，桥的另一边群山绵延，再过去便是秦岭，而吴博士的研究所就建在在丘陵之上。我们到那里时，什么人也没见着，研究所的门是开着的，苦樱说吴博士站在窗户里面看着我们，所以她才知道该往那间房走过去。
这些话都是苦樱告诉我的，当我被一针扎醒，痛苦不堪那段时间里，她一直坐在床边跟我讲话，给我换吊瓶、帮我擦身、清理呕吐物。我不敢想象她居然会做这样的事，她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
我迷迷糊糊过了三天，第四天精神状态才恢复，也就是这一天，我看见吴博士站在病床边上，我没见过这个研究所里的其他人，但能感觉出他就是吴博士，这个两鬓斑白、温文儒雅的老人让我感到安心。
“我只是帮你抑制住了病毒爆发，它已经扩散到你全身，现在要做根除实在太难。”
“谢谢您。我感觉好多了。吴博士您是怎么认识方醒的？”
“其实我和他的师父是好朋友。我们两原本在同一所大学教书，他在医学院，我在理学院，我这辈子做过的手术全是那个老家伙做的。”
“您教物理吗？”
“是，主要是量子力学。”
“您也懂得治病？”
吴博士低头笑了笑，说：“我跟那家伙也学了一点东西。但是你这个毒，医生是没办法解的。和灵有关的东西，怎么能用科学解释。”
我恍然大悟，凡是牵扯到灵的问题，向来都要用灵来解决。
“我有一个办法治愈你，但需要冒很大的风险。”
“您说，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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