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墓中杀刀计成空
“这里就是灵铺。”方醒也走了进来。
“真是奇怪，刚刚在外面还什么都看不到呢。”苦樱靠近铁笼，被里面的场景深深吸引住了。
“那些是灵？”
“对。稍有价值的灵都会留下来，数量很少。”
“我明白。还有其他吗？”
“没有了。”
“怎么可能没有？”
“都逃走了。”
我吃了一惊：“为什么？”
“好吧，让我告诉你。我和先生喜欢收藏一些古灵，我们的大多数收藏价值不高，但也有几件好东西。比如陈朝吴明彻的血玉鱼符、唐朝宰相郭元振的玄铁宝剑，这些以前都存放都在第二块云下面。后来有一天我来到灵铺时，它们突然消失了，我再也找不到。”
果然，我们进入下面几块云投下的阴影，里面一片狼藉，除了横七竖八躺着的柜子，空空如也。
“没有灵能逃出灵铺。我以为这是定律。”
“这是定律。”方醒看着我，说：“当定律被打破，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你有尽全力找回那些灵吗？”
方醒有点不悦：“你觉得呢？”
“轿子那个灵是不是……”
“不是。我担保不是。”
我陷入了沉思，这一切显得不合常理。
苦樱自个人跑去下面几个地方，逛了一圈后回到我们这里，她问方醒：“灵怎么会逃走？我不知道我们站的这个地方是哪里？”
“墓里。”我说。
“真的么？你不是说灵不能放在墓里？”
“灵魂的墓穴。我们在灵的墓穴里，这里就是灵铺，看起来颇为合理。”
“那就是另一个空间吗？”
“这个我无法解释。”
“所以这里是方醒脑海里的墓穴？”
方醒摇摇头：“这里是灵铺，不属于我的脑海。”
苦樱抱着脑袋想了好一阵子：“你们都快把我搞迷糊了。最后一个问题，”她看着我，说：“既然这是灵魂的墓穴，那放置灵的载体的灵铺又在哪里？”
“我记得每个掌灵人只有一个灵铺，怎么说呢，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我看向方醒。
他还是摇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离开灵铺之前，我看到灵铺的极远处有一扇门，这就令我无比疑惑了，为什么会有一扇门？墓穴之外难道还有一个空间？今天见识到灵铺已经使我十分惊讶，再也没多余的脑子去想上面的问题。
我们出了灵铺之后，我看了下时间，我们一共在灵铺待了快一个小时。走出房间之前，我指着沙发跟苦樱说：“你看我们坐过的位置。”
双人沙发一如既往地平整，而单人沙发上那个凹痕还没有消失。
“这不可能。”苦樱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不敢想象古灵进入墓穴后会发生什么，也许一两年内会相安无事，但时间久了一定会出问题。特别是古灵为什么要进入墓穴，这一切明显都是轿子里那个古灵设计的。
“必须阻止它。我可以确定轿子里的灵是某个古灵，它不属于任何人，养灵人也必然死了，所以我们应该去处理这个灵，这是我们的责任。”
“不再是我的责任。”方醒拒绝了我：“我绝不可能去追那种东西。”
“好。苦樱，你怎么说？”我看着苦樱，她对那些看似鬼怪的东西表现出深深的恐惧，我这句话估计使她在脑海里挣扎了许久。
“我陪你去。”她还是答应了。
“西南方，那里有一块陵园。也是迎亲队伍的目的地。”
“帮我们照看行李。”苦樱说了这句，便毫不犹豫跟我冲进夜色之中，方醒在我们身后把门关上了。
我们在黑夜里跑了一公里，终于看见迎亲队伍的尾巴，有了先前的教训，我们没有贸然靠近，在后面足足跟了十分钟，十分钟之后，队伍在一个山脚下停住。
我整个人躺进半米高的草丛里，苦樱擅长潜行，一路踩着草地探入队伍之中，没发出半点声音。好一会儿，她回来躺在旁边，紧紧靠着我。
“他们切开墓碑，两个人在那块大墓碑上刻字，七八个人跟着轿子和白马进入墓室。外面全是人，我们没办法靠近。”
“我有个办法。”我捏了一把地上粘稠的红土。
苦樱看了我三秒钟，尖叫道：“我才不要把臭泥巴涂在脸上。”
“你看你，一身殷红，只需要涂个脸，我得全身都涂呢。”
“还是不要。”
“拜托了，没有你我做不到的。那块玉你可以留着，怎么样？”
“让我想想。”
“还想，等下人一出来入口就被糊上了。”
“等他门走了，我们再偷偷进去不行吗？”
“当然不行，给它时间，古灵就会把自己隐藏起来。到时候想找都找不到。”
苦樱露出为难的表情，在她犹豫的时候，我感觉有人走过来，等那人靠近，我才看见那是方醒。方醒一见面就丢给我一条红色床单，他自己也穿了一身红色。
“我跟你进去，但我有一个条件。”
我高兴极了，方醒对古灵有长达十几年的研究，对它们的心思计谋非常了解，有他帮助，这个灵还不是手到擒来。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有命活着出来再说吧。”
方醒说着率先走出草丛，混进队伍之中后并没有被发现。我让苦樱在原地放哨，自己轻手轻脚跟了上去。当我们终于靠近入口的时候，那块墓碑已经刻上了两个新的名字，十几个人举着灯围在入口外，只等里面的人出来，入口就会被封上。
“等里面的人出来，这里会很乱，我们趁机冲进去。”
“那不是要被封在里面？”
“没有别的办法。要是被这些疯子发现，他们会像撕面包一样撕了你。水泥要两个时辰才能完全干，再说有你的伙伴在外面。”
“好。”我当即点头，我们悄悄移动到墓碑后面，和那十几个抬碑的人一起靠近入口，这时里面的人恰好出来了，顿时人群纷纷站起来，上千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撞，要重新排成一个有秩序的队伍，看来还得一些时间。
“机不可失！”
方醒一低头，迅速冲如墓穴，我紧紧跟上，就在这半米宽的缝隙中，墓碑啪地合上了。庆幸我们在此之前进入了墓室，墓室里有长明灯，所以光线很足。
通往墓室中央有一条绕来绕去的路，走完这条路，便能看见一个巨大的墓室，我怀疑这座墓室估计把小山都挖空了。墓室占地并不是很大，但穹顶非常高。在中央有一条长长的石阶，石阶缠绕着洞壁螺旋向上延伸过去。每走十阶上去就能看见一间独立的墓室，墓室是挖进墙壁的。
我和方醒走上石阶，大概发现越是年轻的过世者所处的墓室就越低。所以这对死去的新人墓室应该就在第一个封上的小墓室。考虑到时间问题，我们没有一一探查这些墓室，而是直接一路往上跑。最终来到一堵刚刚封上黄泥的墓室外边。
“就是这里。”我对方醒说。
“灵不会把自己封死在里面。”
“我知道，但还是得进去看看。”
我们徒手扒黄泥，弄了有一小会儿，挖出一个缺口后就一前一后钻入墓室。墓室不像外边那般明亮，我又出去从墙壁上摘了一盏长明灯再回去。有了火光，便能看见两个木棺并排放在地上，木棺已经合上，两边各打了十八颗铆钉。
轿子和那头白马就放在一边，白马已经吃药死了。我们将轿子和白马都翻了几遍，但没有发现灵。我不甘心，又翻了一遍，但还是一无所获。最后，我们站在木棺面前束手无策。如果灵真的在其他二十几个墓室中，那就算给我们几天几夜来找也不够。
现如今只能希望灵在独立的墓室之外了。我们出了小墓室，把黄泥糊回去，这时再观察整个大墓的情况，可以发现穹顶上画了很多拿着武器、面目狰狞的各路鬼神，除了这些壁画，偌大一个墓室在没有其他可以藏匿的地方，这个地方空荡极了。
我正想建议方醒一起登上楼梯的尽头，结果一转身，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我差点没站稳从五六米高的地方摔下去。
“你干什么！”我喝住方醒，但他跟着了魔似的，拼命攻击我。没办法，为了自保我只能反击，我们两人就这样赤手空拳打起架来，他出手非常重，像是卯足了力气要杀我。我一边向下跑，一边还击，结果不小心从楼梯上跌下来，手臂剧痛，估计摔裂了骨头。
方醒直接从上面跳下来，要是这样踩在我身上，没准肠子都得吐出来。我连忙一个翻身滚到一边，然后站起来接着和他打。
打着打着，我又开始往石阶上跑，一边跑一边喊他停手。方醒追得很紧，我俩满身是血，再这样打下去估计都得死在这里面。
“你中什么邪了！”我突然转身，狠狠踹了他一脚，方醒从楼梯滚下去，挣扎了有一会儿才爬起来，爬起来后继续追打我。
我几乎要跑到楼梯顶端，触碰到穹顶。方醒在我身后两步，一下子跳上来，直接把我推下去，几十米高的距离，我一定会摔成肉泥的。
这时方醒也从上面跳下来，处于我正上方，我从他背后看见一把铮亮的月牙镰刀，月牙镰刀是从穹顶的那些壁画上脱离出来的，刀尖正对着我们的两个人。
“你他妈疯了！”虽然知道自己可能要摔死，那么被一把月牙镰刀再刺穿胸口也不算什么，但我还是对方醒喊道：“小心！”
方醒看都没看一眼身后，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对我喊了一句：“闭眼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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