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杨复礼介绍道：“前些年国家进行新农村改革，这个村子因为不符合相关要求，就被整体搬迁，废弃后，却被古玩黑市的组织者利用了起来，瞧那一幢幢房子，每个房间就是一个摊位，都交过巨额摆摊费，除去组织者和安保人员外，就属他们不能得罪。”
“OK。”肖章一口答应下来。
上次是废弃工厂，这次是废弃民宅，他不由得想对古玩黑市的组织者送上大拇指，这地点选的，绝了。
与上次不同，或许是规模更大、三教九流、牛鬼蛇神应有尽有的缘故，越接近村落，就越有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感觉，触目所及皆是人流，摩肩接踵，好像到了集市一样，就是在街面上少了些摆摊的。
肖章有注意到，黑市的安保力量确实不弱，明面上并不多，隐藏在暗处的却多不胜数，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也不为过，若真有胆大包天之辈想在这里干一票，一定会碰得头破血流。
杨复礼确实对古玩热情有加，一进到村落里，就双眼放光，一路小跑去了一间民宅，全身心投入真赝品古玩的分辨中，心无旁骛，完全把肖章这个门外汉扔在了脑后。
肖章跟着转了一会，实在是看不懂，无聊，就开始乱窜，最后停在一间堆满核桃的民宅，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临时抱佛脚，恶补了一番文玩核桃的知识，按图索骥，不指望找到狮子头、虎头、官帽、公子帽、鸡心、满天星之类的极品，只求弄一对差不多点的双胞胎。
至于礼物是否寒酸，就像秦玉瑶所说的，一点都不重要，心到了就行，他反正已经入不了秦恒的法眼，就算送上一件国宝，也改变不了秦恒对他的偏见。
接下来的时间，他也不去找杨复礼了，就蹲在核桃堆里，一个一个地上手，一个一个地观察，无比得耐心。
整个宅院里，核桃足有数万颗，空地上垒了足有一米多高，就连桌子、窗台上都放得满满当当，若是一一比对，别说七天，就算给他一整年时间，也根本不可能比对完。
他不是人形计算机，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想了个笨办法，尺寸只找堪堪能握在手里的，外形就找顺眼的，至于重量，对他来说最简单，拿惯了枪械和子弹，只要在手里一拎，就大概知道轻重。
依照这个标准，他挑选核桃的速度快了许多，又向摊主借了个麻袋，以一秒一个的速度筛选核桃。
精神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时间会过得飞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十几分钟，或许几个小时，他终于停止了挑选核桃的动作，因为麻袋满了。
摊主兴奋地等着肖章过来结算，一个核桃五十块，不讲品相不讲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都别后悔。他粗粗地估算了下肖章所提麻袋中核桃的数量，最起码有三百颗，至少价值一万五，不算大客户，但至少算是个开门红，好兆头。可转眼之后，他就失望了，因为肖章并没有选择直接交易，而是费尽力气扒拉了个角落，进行第二次筛选。
摊主的鼻子都气歪了，奶奶的，又是个抠门货！意识到这笔生意很有可能大幅缩水之后，他就不再理肖章，把注意力投到了其它人身上。
肖章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无意间耍了摊主一次，仍旧专心致志地进行第二轮挑选，接着是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
最终，他的手中剩下十颗核桃，感觉都极为不错，扔哪颗都有点舍不得，索性全都买了下来。银行卡里躺着七位数的存款，五百块钱而已，毛毛雨啦！
“肖章，你 躲这儿干嘛，害我一顿好找，差点没去登寻人启示。”杨复礼从门外走了进来，没好气地道。
“找我干嘛？”肖章讹了摊主五个廉价的木制盒子，将核桃装好。
“你说我找你干嘛？看看时间！”杨复礼翻了个白眼。
肖章拿出手机一瞧，嗬，十一点五十分，离两人事先约好的离开时间零点也只差十分钟了。
“杨叔，不好意思，我挑核桃入迷了，没注意时间。”
杨复礼再次翻了个白眼，嘲讽道：“就你那水平能挑出什么好货，肯定都是残次品，还入迷，也不怕别人笑话。”
他的心情很不好，辛苦一晚上都没找到一件心仪的东西，心中郁闷，就有点控制不住脾气，不自觉地把气撒到肖章身上。
“打人不打脸，杨叔，这十颗核桃好歹是我辛辛苦苦好几个小时千挑万选出来的，即便不是极品，也应该是合格品，你又没看一眼，凭什么认定都是残次品？”肖章不服了，行家里手又怎么样，爷们赢你已经不止一次了。
杨复礼的心头火被挑了起来，就教训道：“你个外行人懂个屁，古玩的道道多着呢！就拿这满院的核桃来说，我敢断言，至少已经过了两次手，好货基本上都被挑走了，剩下来的尽是些歪瓜裂枣！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摊主！”
摊主没有反驳，情况确实如此，核桃农、小商贩、中等商贩、大商贩等等，宅院里的这些核桃，说不定已经过了五六七八手，有好货留下的可能微乎其微。说的直白点，他就是在坑新手，古玩界的行家里手根本不会来他这个摊位。
肖章看了一眼摊主的神色，就知道杨复礼没有胡说，但他本就是抱了万一的心思，能捡到漏是奇迹，捡不到漏才正常，所以心中也没有多少气馁的心思。
话虽如此说，但驴倒架不倒，他嘴上并没有认输。
“杨叔，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另外，我也没想着要弄到好货，仅是想找一对双胞胎，我自信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现在就给你掌掌眼，让你死心！”杨复礼挽起袖子，抢过木盒子，放到屋里的桌子上。
反正院里也没了其它的顾客，摊主索性搬起自己的椅子，凑了过去，一起鉴赏。
肖章好无奈，这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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