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生死契阔
“想要救他的命，就要拿你的命去救！”
闫成道脸色肃穆，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狠厉，重重的说道：“这样，你还愿意么？”
‘轰’的一声，我心神中宛如夏雷轰鸣，整个人踉跄的退后了几步，不有抬头的看着漂浮的苏慕白。
一命抵一命么？
在生死之间，我犹豫了，我甚至于不敢直视闫成道的眼睛，缓缓的低下头去，看着脚下的地板。
“你真的愿意么？”
闫成道再次逼问，我不由的咬了下嘴唇，不由的缩了一下，同时自己也在心底里问自己，在救与不救之间挣扎不已。
救？
不救？
我脑海中一片混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去抉择，若是放在以前，我想都不用去想，谁会无缘无故用自己的命去换一只鬼的命，而且还是给自己带来无穷尽霉运的色鬼。
不知怎么，我居然犹豫了。
我不得不承认，苏慕白已经在我心里面住了下来。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在他面前，我就是一个小孩子，坐在一颗巨大的树下，为他所保护着，是依赖么？
想到这，我心微微颤抖了一下。
对啊，若是没有苏慕白的话，我早就不知道该死了多少次了。
胎记开花之劫、季斐然的诅咒、怨煞，若不是他的话，我在三个月前就不在人世了，又何来现在的挣扎。
我猛然醒悟，心里下了个决定。
“我救！”我抬头，决然的看着闫成道，说道：“即便是付出我的生命，我也救。”
话落声息，闫成道脸上的肃穆变成了不忍，慢慢的闭上眼睛，许久之后才长叹了一口气，有些疲倦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了。”
说罢，他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转身走回了医馆内堂，看那背影好似在刚才长叹之下，步入了而立之年。
……
夜色蒙然，我端坐在医馆的休息室内，周边升腾着淡淡的檀香，脑海中不由响起闫成道的话语。
苏慕白之所以变成这样，完全是我所导致的。
在与白衣人打斗之时，他身上泛起的紫色气焰不是什么鬼火，那是他为了得到爆发性的力量所燃烧的灵魂。
灵魂？苏慕白本身就是鬼魂的身体，燃烧灵魂相当于把自己给烧了，换取强大的力量。
且我的昏迷，闫成道也跟我说了原因，是我中了一种专门针对灵魂的蛊虫，叫鬼蛊虫，但苏慕白为了救我，居然用他精纯的灵魂，将鬼蛊虫引诱出来，入驻到他的身体去。
这样一来，他更是伤上加伤。
我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一丝冰凉从眼角中溢了出来，滑到了嘴角边，说不出是苦还是咸。
至此，我才觉得我之前的决定，并没有感到后悔。
夜风凛凛，按照时间的安排，闫成道满身血色的从医馆外走了回来，他的悲伤背着一个巨大的桶。
桶内哗啦啦的晃动回响，一股浓重且恶心的血腥味散发了出来。
隔着远远的休息室，加上檀香的遮掩，也盖不住那股腥臭的味道，而闫成道自己也是一身血淋淋的，甚为恐怖。
“去洗漱一下，我们马上开始。”闫成道疲倦的眼睛微微抬了抬，而后没有在理会于我，反身走到了医馆的大堂之内。
看着他疲倦的眼神，我心有愧疚，深吸了口气，便翻身到医馆的内堂，进行沐浴更衣。
冰冷的水滑落，我身上的疲倦感被驱散了不少，换了一身白衫之后，我拿起手机，拨通了许久都没有联系的妈妈。
“喂，妈！”
“雪儿，怎么啦，三更半夜给妈打电话，是不是在学校收了什么委屈么？”那边传来了有些睡意的语音，我不由的眼眶热了起来。
“没有，妈。”我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声音带着哭腔：“我没事，我就是有点想你了。”
“你这丫头，我还不知道，我……”女儿心妈妈知，天底下最知道女儿心思的只有她的母亲了。
我眼眶再也挡不住那决堤的泪水，声音带着丝丝颤抖，说道：“妈，我爱你。”
随后，我便是挂断了电话，更是将手机关机，仰着头看着天花板，让自己的泪水不落下来。
缓了好一会，我才平复心情，将身上的东西都安放好后，来到医馆的大堂，刚一走进，眼前便是被红色所侵满。
整个大堂都是红色，上到天花下到地板，眼所触及之地，都是红色。
“呕！”浓重的腥臭味顿时扑面而来，我腹部一阵翻滚，好似有什么东西用上喉咙一样，但我忍了下来。
在地面之上，一条蜿蜒的红色小溪扭曲的游走，从大堂的各个入口汇聚向中央，在其中央之处，一口血色巨鼎安放着。
巨鼎之上，存放着一盆红色的液体，从那粘稠的程度不难看出，那就是血液。
“等一下我就要坐进里面么？”我不由的腹部感到丝丝翻滚，但被我严实的压了下来，让自己不那么畏惧。
抬头一看，巨鼎之上，苏慕白的身影横躺、神色安详的飘着。
闫成道弯着腰，双手沾满了鲜血，在地上不断的涂抹，边涂边退，一道道扭曲的纹路在他的手下形成，最终在鼎脚之下闭合。
“闫道长？”我轻声唤了一声，可闫成道好似入了迷一样，没有理我。
我便没敢进入，生怕因为我贸然进入，破坏了他施法最终导致苏慕白的救援，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过了许久，闫成道画下了最后一笔，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站直了腰。
“闫道长？”我再次叫了一声，他便是回过头看了我一下，眼中透出无尽的疲倦，好似下一刻就要闭合上一样。
“你来了？”他的声音变得干渴，让我感觉眼前的人是一个陌生人，让我不由的缩了下脖子。
我咽了下嗓子，看着脚下扭曲的纹路，走进了大堂。
可脚刚落地，我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像是跳慢了半拍一样，一股冰冷的气息从我脚下嗦的一下上到了头顶，头皮一阵发麻。
我身子颤抖了下，在原地僵住了半会，才将那股冰寒压下去，小心翼翼走到了巨鼎前面。
见我走到了面前，闫成道眼中闪过了一丝异彩，伸手轻轻扶了一下巨鼎，眼一瞪肃穆的看着我。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后悔吗？”
“不后悔。”我没有迟疑，摇了摇头，心底里却小声的对自己说，这是我欠他的，我又怎么可以后悔呢。
话落，闫成道眸光一冷，没再说话。
场中的气氛也在此时冷了下来，一阵清风吹拂而过，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道，将我的头发给拨乱。
当午夜的钟声响起，才将我俩惊醒。
“开始吧，希望你能够撑下来。”闫成道身子微微一颤，而后转过了头，双腿一盘坐在了巨鼎的前面。
我点了点头，慢慢的抬起手，按在了鼎口之上。
一股冰寒的气息传来，我不由的打了个激灵，但我咬牙坚持了下来，双手一用力整个人翻身坐进了巨鼎之中，任由鼎内的液体将我身体覆过，只留下头颅在外面。
“开始！”闫成道提醒了一句，我身子不由的打了一个颤抖。
随后便是见到闫成道双手飞快的翻动，一个个法诀从其手中翻飞出去，便有一个个虚影印在了鼎身之上。
“南岳鬼医传人，有事请愿三清道君。”
清朗的声音响起，闫成道的声音慢慢的颤抖了起来：“今有汤家之女，汤雪愿以命元与鬼魂苏慕白结下阴阳之结，同生共死，生死契阔……”
“愿准许！”
念罢，闫成道双手一合，结成一个古怪的法诀，往大鼎上上一按，一个虚幻的雕像顿时凭空出现，悬浮在他的身后。
雕像幻化转动，一轮轮的金光落下，将苏慕白的身子缓缓的压了下来，直至与我肩膀平齐。
可随着苏慕白的落下，我感到周身的液体在此刻沸腾了起来，像是煮开了开水一样。
“咕噜、咕噜！”一个个气泡冒起，周边的温度越加的升高，我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外面的闫成道，刚想开口叫唤，却有有一个声音落在我脑海中。
“不要动，动了就前功尽弃了。”
我刚欲说的话，卡在了喉咙处，身子也僵住了。
周边的气泡冒腾的越加迅速，这是说明我身周的温度越来越高，而且我已经感觉到一股滚烫了，身体本能的出现挣扎，却是惊诧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动弹，脸手指头都不能颤动一下。
“这就是代价吗？”我心里苦笑。
虽然从一开始，闫成道已经说明了‘一命换一命’的结果，即便一而再，再而三的高速自己，从我决定那一刻，我的结果已经注定了，可我还是无法做到让自己无动于衷。
但即便我想挣扎，我却丝毫都做不到，好似身子已经不属于自己了，阵阵酥麻感从身周冲击而来，一时之间我连手指头都不得动弹。
温水煮青蛙，此时这个词语最适合不过了。
随着温度不断攀升，腾腾的气雾冒了起来，可我身子已经麻木，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
只感到身上好似有什么东西的爬行，而后想要从我头顶冲出去一样。
直到后来，我都忘记自己是怎么晕过去了，自己的在昏迷之前，一到金色的眸光在我身上闪动一下，而后我感到自己的身子轻了起来，紧接着全世界都变成了一片黑暗……
(https://www.vxqianqian.cc/4459/4459035/11111054.html)
1秒记住千千小说：www.vxqianqian.cc。手机版阅读网址：m.vxqianqi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