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异变
小虫和飞燕刚出东三省，还没来到山东地界，就目睹了一场空前惨烈的大旱。从吉林跨过辽宁再到河北河南，简直可以说是赤地千里，一片枯黄。农民一个个坐在庄稼早已枯死的田间地头发呆。
这一路上的场景让小虫看的是触目惊心。联想到自己老家也是务农为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以及村里的那些父老乡亲怎么样了。
此时小虫和飞燕正坐在疾驰的列车上，早已是归心似箭。若不是轩辕那边还有一些棘手的事情要处理。恐怕他们早就直接回后王庙了。
飞燕戳了戳小虫的胳膊，指了指车窗外的一处空地：“快看！”
小虫顺着飞燕所指的地方望去，只见烈日下呈现出一个熟褐色的人形东西，那东西突然一闪就消失不见了。小虫再想去看个仔细，可无奈列车却早已移开了视线。
“旱魃！”小虫惊到：“原来这赤地千里的旱情全是这些东西搞的鬼啊！”
飞燕点了点头。
之后小虫的眼睛就一刻没从列车的车窗上移开过，一路上小虫竟发现了上百只的旱魃。除此之外，一些荒冢旁边竟也开始冒出丝丝熟褐色的气体，看来坟中的尸体也即将化魃。
“这究竟是怎么了，如此多的旱魃，还不把这地上的植物都给渴死光啊，原先这么多的水汽都去了哪里呢？”小虫叹道。
飞燕将小虫的手机递了过来，并示意他打开页面头条的新闻。小虫看后又吃了一惊：南方竟然遭遇了百年不遇大涝！
飞燕熟练的点开一张灾区的照片，并放大数倍，指着照片角落处的一个点让小虫看。小虫看后瞳孔逐渐放大。接着猛地一拍桌子：“水鬼，水鬼，没错，这形状就是水鬼！”
小虫这一拍桌子惊了四周的乘客，他们一个个投来异样地眼神。
坐在小虫对面的一个老大爷阴阳怪气地说道：“年轻人就是浮躁，吵吵什么吵吵，大家都在休息呢，不就是看个小说么，又不是真的。”
“对不起对不起，他脑子有点问题，小时候发高烧落下根了。”飞燕赶忙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说完老大爷就又眯上了眼睛。
小虫顿感尴尬无比。接着低声道：“这北方闹旱魃，南方出水鬼，这两个冤家怎么会同时出现了呢，而且一来还来这么多，像说好了似得。”
“我看像是有高人在从中捣鬼，否则不会这么巧合。”飞燕道。
列车“咣当咣当”的行驶着，二人暂时陷入了沉思。
小虫望着对面的老大爷正在熟睡，看着他虽然脸上布满了皱纹，皮肤却很白很细腻，一看就是没干过农活的样子。小虫想这大爷应该是城里人，所以即使看到车窗外如此惨烈的场景也会泰然自若。
突然他看到老大爷的嘴唇微微抽搐了一下，接着其面部肌肉也开始抽出了起来。老大爷似乎感到有些不舒服，他微微睁开眼睛挠了挠脑袋。之后满脸疑惑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难道他做梦了？”小虫想。
“噗通！”老大爷竟然从座位上径直倒在了地上。
小虫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去拉老大爷。这时候老大爷的异样也惊动了旁边四座的人。这些人非但不去帮忙，还一个个像见了鬼一样闪的远远地了。
小虫正准备去拉人，不料却感到老大爷已经开始口吐白沫胡言乱语了。
“乘务员，乘务员！”小虫开始叫喊起来。
这时匆匆过来两三个穿着制服的人，他们表情非常难看，其中还有一个嘟噜着：“今天第四例了，放几天假吧，这太危险了。”
不多时老人被抬走了。后来乘务员才告诉小虫最近流行一种奇怪的瘟疫，这种瘟疫目前没有治疗方法，一旦被传染上就会全身溃烂而死。这半个月来光是在这趟列车上就有二十几人被这种瘟疫夺去了性命。乘务员告诉小虫有瘟疫流行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去消毒间消毒，以防止瘟疫在正常人之间继续蔓延。
小虫听后唏嘘不已，心想这是怎么了。此时他竟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半月前午夜的那一声无名巨响。难道这些东西冥冥之中都有联系？
“瘟神。”飞燕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虽在情理之中却又在预料之外。
“瘟神？”小虫重复道。
“不错，崇祯年间，道光年间，都闹过瘟神，和现在的情况是一模一样，当年的情景我还历历在目。”飞燕斩钉截铁地说道。
小虫听后沉思良久，末了突然叫到：“前往梁山山麓，我觉得是镇魔锁锁芯出了问题！”
“不用看了，通天魔已经出来了，这些鬼物全是他的爪牙，其祸害手段一如三百年前。”
“这些爪牙都能把人间祸害个天翻地覆，那通天魔若是出手岂不是更难对付？”小虫皱起了眉头。
“不错，通天魔只杀懂法术的人，先杀道，后灭佛，最后除术士，等到把这些能阻碍它步伐的人都杀光了他也就能为所欲为了。”飞燕说。
“等控制了人间他又要干什么呢？”小虫问。
飞燕摇了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三百年前通天魔还没有暴露出真正的意图，就被五大派系给镇压在了梁山山麓之下。”
“通天魔究竟长什么样？”小虫不禁好奇起来。
“究竟长什么样我也没有见过，他好像也不怎么抛头露面。”
“那他怎么去杀人。”
“我倒是见过他身边的一个护法，此人心狠手辣，到处烧杀劫掠。”
“护法？”
“呵呵，其实我也是猜的，这人一看就是卖命干活的面相，我还和她交过手呢，只不过最终法力不敌，我就跑了。”飞燕嘿嘿地笑了起来。
小虫也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这个千年树妖也有落荒而逃的时候啊。”
“别忘了，三百年前我可不是千年树妖，法力大不如现在的。”飞燕辩解道。
“那也就是说，现在你能斗得过那护法了？”小虫调侃道。
“去！”飞燕没好气地推了小虫一把。
火车到站是在济南。这一次小虫又带着飞燕来到了自己所开的古玩店铺。飞燕瞬间就被店内众多的稀奇玩意所吸引了。末了她看到一把明代的檀木梳子，并好奇地拿了起来。
“飞燕，我发现你特别喜欢梳子哦，你做墓魍的时候还整天梳子梳子的。”小虫表示不可理解。
飞燕又从护币夹中拿出了一枚明洪武通宝，喃喃自语道：“一文钱，可以买个梳子······”
“对对对，你老是念叨这句话来着。”小虫一边收拾着店里的东西一边说道。
飞燕却突然换了一种幽怨地眼神望着小虫，只看得小虫脊背发凉：“这句话是你说的，在三百年前。”
“我说的？”小虫感到不可思议。
“不错。”飞燕顿了顿开始讲到：
建文年间，燕王叛乱。我夫妻二人跟随铁铉死守济南。当年燕王势力强大，将济南城围的犹如铁桶一般密实。数月之后，城中开始缺水断粮。铁铉每天将少量的军饷发给军士，这些军饷紧紧只够一个人半天的伙食费。
在那个岁月里，我们活的没有任何尊严。整天灰头土脸，也不知道多久能洗一次脸，梳一次头。当年济南城早已是断壁残垣，别说一把木梳，就是连洗脸的水那都是奢侈。一天，烽火之中却来了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货郎担子上装着一些日用品。我看着货郎发起了呆，想若是在平时，则会上去细心挑选一些需要的东西了。你看出偶了我的心思，递给我一文钱，那钱文至今我还记得——洪武通宝。你说一文钱可以买个梳子。我说不用了，这文钱还是换干粮吧。你摸了摸我蓬乱的头发，之后二话没说就跑去货郎那里给我换了一把檀木梳。
就是你的这句话，这个行为，才支撑我苦苦等待三百年啊！
“可是后来我还是负了你。”小虫爱怜地看着飞燕。
“世事无常······”飞燕也叹了一口气。
“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我定会补过来。”小虫的目光突然坚毅起来。
二人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仿佛这一佣回到了三百年前。
这一次小虫将古玩店的东西都便宜转手给了附近几个商铺，只留下一个木梳给了飞燕，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无心打理这些了。
收拾完店铺之后小虫就准备坐大巴直接回梁山。
此时他走在济南的街道上也发现了情况有些异样。大概是瘟疫地传播，让街道冷清了许多。
经十路上那个靠算命为生的老大爷却依然坚持出摊。小虫几乎每次路过经十路千佛山路段的时候都能碰见他。这人有个六十来岁，说话慢声慢语，据说算卦算的非常灵验。比如你往哪里一坐，他就知道你是来问什么的。所以他的生意一直还很不错。
小虫走了过去，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大爷，还在出摊啊。”
“我这不是在出摊，我这是在找死啊。”老大爷太高了嗓门说道。
小虫一头雾水：“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愉快快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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