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她是为了陆家好
而净心堂的下人一见大房氏,都忙不迭地退让三舍。
大房氏平日里在净心堂都是恭恭敬敬的,什么时候敢摆出这般吓人气势。
女使通禀后,大房氏满腹怒气径直闯入净心堂正屋,一眼就看见尹罗罗正跪在那儿。
“你这害了我儿的小贱人!”
“大奶奶!”
当即就要冲上去给她一巴掌,净心堂的女使嬷嬷连忙上前拦住,她却还挣扎想去打人。
“够了!”
老夫人重重一拍扶手,脸色阴沉,眼神如刀,“净心堂不容得你放肆!”
大房氏信服对老夫人是有几分敬畏害怕的,被她这么一吓,心里的怒气也被打散了几分。
脑子逐渐冷静下来,屈膝福身,规矩行礼,“儿媳见过母亲。儿媳一时失态,还望母亲勿要怪罪,但这些都是因为这个小贱人将子慎害得不浅!”
一说起这个,她又生起气来,“母亲,您可知道适才孔家大爷亲自登门让大爷将这小贱人交出来,否则就要断了和咱们府上的关系。咱们子慎未来想要平步青云,封侯拜相将来少不了孔家的扶持,万万不能断了这关系!”
“偏偏大爷鬼迷心窍宁愿冒着断了关系的风险,也不想交出这小贱人,您快劝劝大爷吧……”
可她一番肺腑之言说完,抬头却见老夫人仍旧神色冷淡,不置可否。
“罗罗,你为何要强闯孔家庄园,伤了孔公子?”
还转而问起跪在地上的尹罗罗的话。
大房氏心有不甘地抿了抿唇,但她满腹怒气也不想就这么走了,索性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老夫人审尹罗罗。
盯着尹罗罗的眼神似是要从她身上活剐一层皮。
尹罗罗抬起头来,眸光清澈坦荡,毫不避让,声音清脆细腻,如珠落玉盘。
“祖母,桃儿她从小就伺候我,在孔老夫人的寿宴上她被孔公子轻薄,险些没了清白。
我与子慎哥哥青梅竹马,情分深厚,孔公子他打断了子慎哥哥的腿,还伤了子慎哥哥的头。
阿渊他忠心耿耿,听了我的命令才去搭救子慎哥哥,不慎伤了孔公子,却要为此丢了性命。
这一桩桩,一件件罗罗心中实在不甘,也实在过意不去,做不到坐视不理。
罗罗自知已犯下滔天大错,任凭祖母惩罚,心中绝无怨言。”
说是任凭责罚,但她这番话说完,别说陆老夫人,就连大房氏都不由得犹豫思索起来。
虽然从结果上看,尹罗罗是坑了子慎不佳,可她也是为了子慎出头出气,甚至当初还救过子慎……
若是为此惩罚她,未免显得忘恩负义了些……
可若是不惩罚,又实在难泄她心头之恨。
陆老夫人目光沉沉,盯着尹罗罗,“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罚你了吗?
伤了表少爷,断了孔家与陆家的交往情分,这责任你以为只凭嘴上的几句话就能带过,觉得你一人就能担得起吗?”
说着一拍桌案,声音响在在场之人的心间。
尹罗罗弯腰,双臂伏地,额头叩到手背上,真挚道:“罗罗不敢这么想,罗罗愿意一人承担所有惩罚。”
“但罗罗此举不只是为了一己私欲,还是为了陆家。”
她又直起身来,眉眼尽是郑重之色,望着陆老夫人,
大房氏惊诧不已,尹罗罗她擅闯孔家庄园,还断了表少爷的命木艮子,怎么还能是为了陆家?
陆老夫人轻轻蹙眉,也问她:“此话怎说?”
“从私来说,阿渊他是因为听从我的命令,才伤了孔公子,此事主责在我,而他只是奉命做事,并无过错。
从公来说,阿渊他救了子慎哥哥,说一句他是子慎哥哥的救命恩人并不为过。而子慎哥哥是板上钉钉的未来陆家家主,阿渊是陆家的大功臣。”
尹罗罗直视陆老夫人那双年迈阴沉的眸子。
“罗罗斗胆直言,陆家将阿渊交给孔家一事,做得实在不妥,为陆家做事反而被推出去受罚,在陆家做事的下人仆从足有数百口,此举怕是会寒了他们的心,若是失了人心,谁还会真心为陆家做事?
外头的人怕也是会背地里议论陆家处事不公,对陆家的声誉也大为不利。”
原本怒气冲冲进门的大房氏,听了尹罗罗的这么一番话,怒气竟消散了大半,竟也觉得陆家做得不地道,而尹罗罗的事也有几分道理。
但她随即反应过来,尹罗罗这话简直大逆不道,将阿渊交给孔家是老夫人和大爷做的决定,她居然敢置喙,甚至开口批评。
连忙去看陆老夫人的脸色。
而她也只是无奈阖了阖眼,一只手扶住了额头,似是有些疲倦,也没有斥责或者惩治尹罗罗。
半晌后,只是无力地抬了抬手,“你们都下去吧。”
抬步踏出正屋门槛,尹罗罗一个慌神,险些被门槛绊倒,幸好春荷及时扶住了她。
关心担忧问道:“小姐,没事吧?”
她们来的时候,老夫人将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都拦在了外面,只让尹罗罗一人进去。
春荷她站在外头,完全不知屋里的情形,只能干跺脚着急。
尹罗罗轻轻呼吸了几口气,心跳得仍旧有些快,“应该没事了。”
老夫人若是想惩罚,刚刚就会惩罚。
放她回去,就是想将此事带过。
她强闯孔家庄园,就是以身入局。
她的人让孔麟元彻底断子绝孙,孔家和陆家的关系也因此被断得彻底,但老夫人和大爷还是选择保下她。
因为她身后代表的尹家能让他们获得更庞大的利益。
尹罗罗就是在赌这点,逼陆家不得不断了孔家这个左膀。
而牺牲自己,为她提供介入钩子的是阿渊。
她一回到星罗苑,就去了阿渊所住的下人屋子,亲手给他喂药更换伤药。
翌日一早,尹罗罗起床洗漱用完早膳后,头一件事还是去看望阿渊。
晨光熹微,透过窗纸,在帐上投下斑驳光影。
室内浮动着各种苦涩药味。
阿渊盘坐在榻上,单手支腮,有些无奈地叹气,垂眸望着专心致志,仿佛在干什么大事儿的少女。
“我真的没事,这种伤不过几日就能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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