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空棺
我摘下了额头上的树叶，走出了讲堂，发现门外正站着师叔、月儿、张雪和汤姆陈。
看见师叔一脸严肃的表情，我回想起昨夜星儿的表现，心中还是有些膈应，。
“这么早你来讲堂做什么？”师叔打量着我，眼神中有一丝疑惑，“昨晚你没在观里？”
地上的陌生男子好像醒了过来，他撑起了身体，双眼之中都是恐惧，回过神来，身体不断的颤抖着，指着我们就大叫，“鬼啊！”随后拔腿就跑。没想到一下子绊倒在教了书先生的身上，这一下也把教书先生踢醒了，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嘴唇微微的颤抖着，“都是你害的！”二人同时说出了口，随后发狂似的相互拉扯了起来。
“作恶自有天收！”师叔咬牙切齿的说道：“想不到堂堂为人师表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不是也作奸犯科吗？”我心里想到，“还在这儿装得一本正经！总有一天我也要让你露出真面目！”
“师叔，”我谨慎的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他眯上了眼睛，沉默了许久，“你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未必是在试探我的口风？”我盘算着，“此时不能将摄魂的事情说出来。”“没有！”我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女尸就是自己上吊而亡的，没什么蹊跷。”
师叔好像长吁了一口气，胸口有明显的起伏，正更让我感到怀疑，“先把这尸体埋了吧！”师叔缓缓的说道，“死者还是入土为安的好！”
一行人埋好了尸体，我接着说道：“师叔，我想去看看前几位被杀害的教书先生。”
师叔的表情有些为难，我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这件事情好像有点难办。”
“为什么呢？”我好奇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师叔摇了摇头，“前几位教书先生由家人领了回去，早就入土为安。如今你想要看个究竟恐怕要动土破棺才行。”
在这个世道，对于死者总有一丝莫名的尊重。况且还是读书人，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若想强行开棺恐怕不现实。
“师叔，”月儿这时开口说话了，“你要为难也成，你只要告诉我们地址，我们自行前往，不用师叔出面。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惊扰了故人。”
师叔意味深长的看着月儿，“你们的品行我是一百个放心。不过这里人生地不熟，我怕你们碰到麻烦。”
看着师叔担心的样子，我此刻觉得有点恶心，“不就是怕我们看出什么端倪来吗？”我心中暗自想到，“就找各种借口来搪塞。不行，这其中肯定有古怪！”
我理清了思绪，语气有些强硬，“师叔！还麻烦你告诉我们准确的地址，我们若要开棺，绝对会事先征得故人的意思。”
师叔见我去意已决，也不好过多挽留，“好吧！我所知道的只有一家。就是山下小镇中的赵家。赵家先生在两年前于讲堂执教，也是死于非命。”
“怎么走？”汤姆陈焦急的问道。
“下山，左拐有一条小路。小路尽头有一农户。看见农舍后再往前走五里左右就能看见了。”师叔缓缓的说道，“你们一定可要小心，千万不要与人起了冲突。毕竟这件事情当年官府也没查出个原因。今日你们前去怕是要重揭伤疤。”
我点了点头，“放心，师叔！我们会拿捏好分寸！”
一行人告别师叔后，急匆匆的下了山。月儿此时拉住了我，“你看出师叔有什么不对劲了吗？”
“是有点奇怪！”我小声的说道：“感觉有点心虚！昨晚泥灰道观后有什么发现吗？”
月儿摇了摇头，“没有。我回去的时候他们二人还在熟睡。房间内也没有什么异常。”
“那刚刚师叔为什么会和你们一路来了讲堂？”我好奇的问道：“是不是被他发现了？”
“应该不会，”月儿接着说道，“这道观是从卯时出早课，有小道士叫我们起床，然后发现你没在，就告诉你了师叔。”
“他有没有说什么？”我紧张的问道，生怕露出了马脚。
“问倒是问了，”月儿得意的说道：“不过我告诉他你早上一般在寅时三刻就会起床，练习吐纳的功夫，再加上女尸的事情让你失眠，于是我就带他来到了讲堂。”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师叔口中的赵家。这是一栋单独的小院，周围并没有失眠邻居。破损的屋顶和结满蛛网的门锁告诉我们这里应该很久没有人住了。
“既然都没有人，”月儿疑惑的说道：“为什么师叔会再三推迟呢？”
“可能他有自己的打算，”我此刻心中更加确信这件事情绝对跟师叔有关，“先找找赵先生埋在哪里。”
一般来说，这种农村小院死了人，不会将尸体的坟墓设在离家很远的地方，“不用找了，”张雪轻声说着，“不就是那里吗？”
手指指着不远处的小土包，看那高高隆起的土质应该是坟头上的封土。“走！过去瞧瞧！”
整个坟墓没有过多的装饰，没有拜台，没有香插，就如同草草下葬一样。一块简易的木板上刻着“赵论思之墓”的字样。
“动手挖吗？”汤姆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先别动手，容我看了来！”我拦住了汤姆陈，毕竟是开陌生人的陵墓，没有指引贸然挖开恐怕要惹火上身。
我拿出了罗盘和小刀，找准了西南角走了过去。随手捡起了地上较大的石头，用小刀在上面刻画了几个字，“泰山石敢当”放于西南角上。并在石头上放上了一枝香。
“如果香灰不断，我们就可以动手。”我轻轻的说道，随后我们几人紧盯着燃烧的香，一缕缕烟气弥漫开来。
一阵狂风袭来，吹得地上的沙砾都上了天。香灰也随即掉落在地上。
“怎么办？”张雪紧张的问道，“这是不能破土开棺的意思吗？”
我点了点头，“没错！这坟墓怕是开不得了。强行打开必遭祸害。”
“不查了吗？”汤姆陈有点丧气的说道，“来都来了，未必就这样走了？”
我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让月儿叫出了星儿。我虽然有点担心他没有从昨天的事情缓过劲来，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星儿一出来就抱住了月儿的大腿，头侧过一边去根本不看我，“每次你叫我出来都没有好事！你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了！”
看着他生气的样子，显然还是有点害怕，“今天不用你做其他的，你就去这坟包里看看，不用上身。”
“不行！”星儿一口回绝，“肯定有什么猫腻你才会叫我！昨天的账都还没跟你算清楚！”
月儿此刻也一脸怜惜的看着星儿，随后说道：“要不就算了吧，念哥哥！星儿还这么小，吓着他始终会有阴影。”
“开弓哪有回头箭，今天肯定要看个子丑寅卯来！”我盘算着，随后摸出了一把香放在了星儿面前，“只要你进去看一眼，这些都是你的！”
星儿闻着气味转过了头，一双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香，“真的只是进去看一眼？不做其他的？”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只要你进去看！其他的什么也不做！”
星儿咽了咽口水，心一横，“好！你说话要算数！”随后离开了月儿，径直朝坟包走去。
我们焦急的在外面等待着，还以为会耽误很久，没想到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星儿咧着嘴就从坟包里走了出来。
看着他满脸笑容的样子，我赶紧问道：“里面都有什么？你笑得如此开心！”
星儿朝着我吐了吐舌头，“这次终于是我赚到了！”随后他捡起了地上的香让月儿帮他点燃，“里面什么都没有！你赔本了吧！哈哈哈！”
听着星儿的笑声，我的心中满是疑虑，“空棺？那里面的人呢？”
“做这么多事情，”汤姆陈埋怨的说道，“全是竹篮打水！”随后一脚踢开了我刻画的泰山石。
石头不断的翻滚着，“不会啊！这开棺点香的手艺可是师父亲手交给我的！他千叮咛万嘱咐说香断不能开棺，为何这里面又没有尸骸，香为何会断？”
疑惑不断的在我脑海中出现，我们四人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不我们先回观内？”张雪试探的说道，“或者问问你师叔，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问师叔这件事肯定不可取，张雪不知道状况也算是情有可原。正当我纠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的时候，星儿扔下了吸尽的香，擦了擦嘴，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别急呀！还有件事情我还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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