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张雪又不见了
收拾好行李,我们一行人在码头焦急的等着张雪。去酆都的路很长,如果光走陆地的话,恐怕几个月的光景都不一定能到,于是我们选择乘船逆流而上,再换陆地。
“这雪儿姐姐怎么还不来?”月儿探着头不停的张望着,言语之中全是焦急,“离开船的时间没剩多久了!”
眼看时间越来越近,还是迟迟没见到张雪的身影。“她不会反悔了吧!”汤姆陈此刻的脸上也透露出一丝焦虑。
“不会!以我对她的认识,”我坚定的说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远方走来了一位道士打扮模样的年轻人,身后还跟着三个滑杆。滑杆是渝州特有的代步工具,因为渝州山多弯急,爬坡上坎,普通的轿子在这里行走时多有不便。一张藤椅,两根竹竿穿过,两人上肩,轻便的物件就这样构成了。
“掌印师兄,”小道士来到我面前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随后不急不忙的说道,“家师于观内设宴,为师兄上路讨个好彩头。”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我,我显得有些尴尬。“念哥哥,”月儿打趣的说道:“想不到你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我理清了思绪,“敢问家师是哪位?”
小道士满脸疑惑的看着我,“家师匡衡道长,绍龙观的住持。”
“绍龙观?”我心里疑惑起来,“那不是正一教的地方?按理说师父不属于正一这派呀!”
原来师父给我说过,道士有几个大派,正一教就是其中之一。茅山、全真也在其列。
“那个……”我推脱的说道:“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况且还有一位朋友还没来,就不去观上叨扰了。”
“您说的是城南张小姐吧,”小道士接过话来,“她已经在观内等候各位。”
“什么?”汤姆陈惊讶的说道:“张雪怎么会去绍龙观?”
绍龙观不在渝州母城以内,往北七十余里,一夜之间若仅凭张雪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到达,未必是被人掳走了?
我按住了焦躁的汤姆陈,既然张雪现在身处绍龙观,那这趟差事肯定就避免不了了。
“那你带路吧,”我对着小道士说道,“我们这就前去。”
小道士点了点头,随后一招手,六人就将滑杆抬到了我们面前。迫于无奈,我们只好坐了上去。
出了临江门,我们就彻底告别了渝州的母城。一路上人烟越来越稀少,周围高大的树木倒是越来越多。
“按这速度,”汤姆陈心急火燎的说道:“到了绍龙观都是晚上了。”
“先生莫急,”小道士一路步行跟着我们,“这就快了。”
随后他摸出了六张红符,在滑杆前停了下来。“正一的道法!”我心中一惊,“这小道士其貌不扬,运用起道术倒是得心应手。”
小道士有礼貌的对我鞠了一躬,“掌印师兄,晚辈献丑了。”说完,六张红符在他胸前阵列,齐刷刷的排成一排。“疾!”
话音刚落,红符向六人飞奔而去,贴于脑门上。“师兄,你可坐好了!”
“嗖”我这滑杆下的两个大汉像是上了发条一般,噌噌噌的往前飞快的跑去。我赶紧抓住了身旁的把手,一刻也不敢松懈。
被贴符后的滑杆,速度快了不止十倍以上。看着身下的壮汉面无表情,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远方,好像不知道劳累是何物。
“这前面是江啊!”月儿惊声大叫,“快停下来!不然要掉进去了!”
滑杆没有止步的意思,竟然一股脑儿的冲进了江面。我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当我回过神来,却发现壮汉们居然在水面上快步前行,跟说书先生口中的水上漂如出一辙。
刚渡完江,我们眼前又出现了一座绵延的山脉。“师兄!你可坐稳了!山路崎岖,可别摔着了。”我歪着头看着眼前的小道士,他一路步行却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连大气都没喘一口。
“啊!”又是月儿的一声尖叫,滑杆没有走蜿蜒的山路,而是采取了直上直下的方式,翻山越岭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家常便饭。
两边的树枝不停的发出被折断的声音,我回头看了看月儿和汤姆陈,他二人早就被这陡峭的路线吓破了胆儿,都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脚下的滑杆速度慢了下来。当我回过神时,发现我们已到了绍龙观的山脚。
我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道观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左侧一股清泉汇入前堂,东边一片开阔地好似山门大开。隐藏在这从山密林之中,好像一把太师椅的模样。
“好一个前厅流水背后有靠的格局!”我不禁赞叹这道观的风水,“师兄,请下竿,家师在观内等候。”
两人缓缓的落下了滑杆,我刚一迈脚,石梯的顶部传来了声如洪钟的声音,“不必了!我亲自来迎接掌印师侄!”
话音刚落,远远的就看见一位身穿灰衣,头发向上束着的道长伫立在石梯顶部,百余步的石梯他竟然从顶部高高跃起径直跳了下来。
地面没有一丝震动,他就这样轻轻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想不到掌印师侄如此年轻。”他摸着长长的胡须,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我赶紧下了滑杆,直接切入正题,“不知道长请我来所谓何事?”
“听闻家师遇害,将掌印之职传给了你,”匡衡说道,“如今你即将踏出这人生的第一步,作为师叔的我就想在临走时跟你嘱咐几句。”
“愿闻其详。”
“所谓七不出八不入,师侄这出门的时间好像选得不太对,”匡衡背着手,“再加上你师父头七未过,作为弟子的你此刻出门难免有点不孝。”
一句话将我惊醒,都怪自己被悲伤冲昏了头脑,竟然忘记了给师父的身后事做一些打算,“多谢道长提醒,是晚辈疏忽了。”
“不妨不妨,”匡衡摆着手,“可有你师父的遗物?待贫道给师兄做场法事,好送师兄一程。”
“这玉牌和宝玺肯定不能随便拿出来,”我心里盘算着,“毕竟还不知道这匡衡的好坏,”我左思右想,“有!”我摸出了师父的烟杆,这物件还是在江底遇难时我拿走的唯一的东西。
匡衡接过了烟杆,“想不到师兄这么多年还是有抽烟的毛病,也罢!就这物件吧!”
月儿此时走了上来,“雪儿姐姐呢?”匡衡上下瞄着月儿,“你说的是张小姐吧!昨日日夜兼程,她身子有些乏了,正在观内休整。我这就带你们去。”
一行人跟着匡衡缓缓的走上石梯,这石梯再差也有几百年了,上面的青苔厚得如同棉花一样。
小道士没有跟上来,我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收拾那三组滑杆。六位壮汉还是笔直的站在原地,小道士揭下了他们额头上的符咒,他们就像木头人一样,排着队将滑杆抬到了一侧。
进入大殿,张雪正悠然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看着我们来了,她高兴的跑了过来挽住了月儿,“你们可算来了。”
见她表面无明显伤痕,精神也不错,我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一半,“你怎么自己来了这个地方?”我好奇的问道。
“是昨天我请张小姐过来的,”匡衡接过了话,“因天色太晚,我那不争气的徒弟没有找到饕烟居,就恰好在路上碰见了张小姐,这徒弟也不这么会为人处事,竟然没留下一丝口信,就将张小姐放上了滑杆,命人抬了回来。”
“你是怎么认识我们的呢?”月儿还是很警惕,眼前的这位道长我们素不相识,却好像知道了我们的一切。
道长坐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们,“想必你们也好奇,不瞒你们,我有一法宝。”
“法宝?”我好奇的看着他,随后匡衡在道台下摸出了一盏油灯,“就是这个。”
看着普普通通的油灯,月儿围了过去,“这有什么用?”
匡衡微微的笑着,或许是为了打消我们心中的疑虑,他起了符,油灯燃了起来,开口问道,“王念身在何处?”
灯苗不停的闪动着,不一会儿就冒出丝丝白烟,一张未烧尽的纸片从灯里飘了出来,匡衡将它交给了我,我打开一看,“掌印人,王念,绍龙观。”
我吃惊的看着他,匡衡缓缓的说道:“这是问路灯,与你的无极镜和你另外一位师叔的两仪铃都是当年我们的师父交给我们的。”
“那这灯不是能告诉我师父的下落?”我激动的说道。
匡衡摇了摇头,“这灯只问身前事,身后的却照不亮。”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情有些低落。
“师侄”匡衡安慰着我,“不以物喜是我们修道之人的本性,你切莫相忘。”
“师父,”小道士走了进来,“可以开饭了。”
看着眼前的小道士,我心中的疑问又来了,“师叔,我来时乘坐的滑杆是不是有什么奥秘?”
匡衡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有点意思,怪不得会是掌印人。想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吗?你们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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