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长久以来的困惑仿佛被解开了，他也说不出眼下是什么感受。
鬼迷心窍一般的，他的声音也低哑了一些，反问道，“那该如何？”
他能窥见女子散漫笑容面上的一丝怔愣，他想，他的确是输了……
不过，那也是他允许的……
二人之间的距离和身形仿佛又在无形之中换了，这一次，是女子居高临下看着坐着的男子，唇角微扬，语气也更蛊惑了一些，
“帝师……你得帮我……”
她也没想到，顾长羡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并没有开口，只是眸子更漆黑了，目光寸寸落在了女子的身上，声音比起之前更低沉了，道，
“陛下能予臣些什么……”
与其是说女子哄诱他说出这样的话，不如说是他这些日子百思不得其解才得出的。
原来这些时日，他一直藏在心底，辗转难测的，竟的确是这个。
一瞬间，他好像也想通了。
清醒的沉沦下去，似乎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
简沐秋勾唇，“帝师会知道的……”
顾长羡垂下了眸子，藏住了眼底的情绪，他想要些什么呢，他好似才看清了自己……
明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却依旧沉迷，仿佛染上了毒一般。
第二日，简沐秋也的确去了宗庙祈福。
只不过，她还特意叫上了简恒，临行前，她唇角还挂着笑容，
“皇兄也是皇室中人，这等祈福大事，若是不叫上你，也说不过去了。”
简恒神色顿了顿，继而弯唇，“陛下说的有理。”
很快，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就这么赶往了千福山，宗庙处，在历代皇帝面前的殿宇内祈福。
山路蜿蜒盘绕在其中，简沐秋在落轿之后就和身边的人停在了山脚下，因为千福山的山路崎岖，底下人都已经从马车上下去了，身着华服，瞧见了那上面的层层台阶，面上有了些波澜。
身后还有几位朝堂老臣，作为代表跟着一起上山祈福的，见到这么难爬的台阶，面色都变了变。
山脚下的清风拂面，徐徐吹来，周边上多是一些森林草木，空气沉静清新，简沐秋置身其中，她的身旁还站着一袭玄衣的顾长羡。
在身后的简恒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他们的身影，这才跟了上去，面色温和，
“陛下今日怎么没有带宁小将军？”
简沐秋挑眉，“他是武将，不乐意干这些事。”
简恒笑了，也不再多话，只是用余光瞧了一眼他身边的手下，叫他去看看宁少川在做些什么。
收拾了一番，众人便跟着登上了台阶，石阶宽大且厚重，身边环绕的是宗庙布置的栏杆，如此下去，简沐秋额头上也忍不住冒了细汗，眼底有些沉沉，面上却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身后的人只瞧了一眼她动作缓慢的裙摆，便知道是如何模样了，顾长羡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唇角也悄无声息地勾了勾。
到了地方，简沐秋被人搀扶着去上等的房间休息了，而顾长羡，却是被简恒拦住了身形，简恒面上温和，
“不知能否与帝师一续？”
顾长羡闻言，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他，随后勾唇，“可。”
隔间内，外面被侍卫把守着，里面的风光不能被人窥见半分，二人对坐在面前，神色皆从容不迫，多是一些世家贵族与生俱来的气息。
简恒面上淡定地给身边的人斟茶，眼底多了几分试探，
“帝师今时今日所为？可还是为了天下公允？”
空气内沉默了一瞬，顾长羡原本握着茶盏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也微微顿了顿，随后勾唇，
“自然。”
简恒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这么说，不论是何人在那高位上，帝师都只会是为了天下安稳了……”
顾长羡在面对他人时，带着与生俱来的淡定从容，他勾唇，反问，“五殿下今日说出这话，莫不是心中早有计划？”
简恒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指了指墙上的一幅画像，隐晦道，“佛曰，不可说。”
顾长羡嗤了一声，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只那一眼，简恒面上平静，心底却有了起伏。
祈福的时间也到了，以简沐秋为首的人，缓缓跪在了蒲团面前，对着空旷的方向，双手合一，身后的人都已经念起了经文，不远处的方丈也带着人默默念经，手中还有规律地敲着手上的木鱼，身后还有站着的和尚。
钟声悠远，诵经之声不绝于耳，风吹起了前方女子的碎发，脚下的衣摆也飘扬了起来，只不过，女子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
不同于身后之人错落有致的念经声，她只是目光清明，却又有些挑衅一般，只望向了不远处的群山，看着那遮天蔽日的松柏。
在一旁的小和尚正敲着木鱼，原本想偷些懒，岂料见到了这一幕，心底一阵咯噔，只觉得这情景诡异，正想惊呼一声，忽的有一道目光不紧不慢地看向了他，是那帝师……
小和尚面上闪过一丝惊慌，赶忙闭紧了眼睛，只默默地敲上木鱼了。
顾长羡继而将目光放到了身前女子的身上，只微微叹了一口气，却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而正在里面占卜的钦天监却在此时面上慌乱地跑了出来，匆匆跪倒在地上，大喊一声，“大祸将至啊！”
众人一听，面上都流露出惊讶，也顾不上眼下的事情了，其中一位老臣面上愤怒，
“这是何意？”
简恒站在后面，面上也多了一些伪装过后的担忧，“可有查到原因？不论如何，都要揪出来才是，还朝堂一个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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