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谁在掌握游戏节奏
第五十二章 谁在掌握游戏节奏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谁是敌人？谁又是朋友？
殷殷眯了一只眼睛，如坠云雾，“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吴宇笑笑，换了一个姿势，双手交握竖在桌上，“不明白没关系，以后你自会懂的，现在你的任务是高考，我就不说这些事情让你烦心了。总之，你信我，我跟你，是战友，不是敌人。”
“不说就算了。”
殷殷撇撇嘴，她最讨厌这种说话露一半藏一半的家伙。她信吴宇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或者是达到某种目的，但父亲的财产都在许章熙手中。
可以从许章熙手里抢钱的人，世上少有，所以，殷殷也就不放在心上，吴宇惦记让他惦记好了，反正他抢不走。
奶茶喝了一大半，殷殷估着时间差不多，该回家了。
殷殷说：“我回去了，再见。”
吴宇跟着起身，“我送你，我有司机在这里。”
殷殷摇头，“谢谢，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吴宇坚持，“那我陪你。”他的语气不是商量，是不容拒绝的陈述。
殷殷睨了他一眼，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听不懂暗示，只好继续说道，“我家很近，其实你不必这么绅士，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吴宇微微转头看着殷殷，端详了一会儿，像在思索着什么，最后扬了扬唇道：“走吧，正好我有点事情想找你三哥聊一聊。你防备我也防备得太明显了吧？是不是许章熙说了我什么？”殷殷瞪大了双眸，使劲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想一个人散散步，不想被你打扰而已。”
吴宇识破了殷殷的谎言，但还是为这一个明显的谎露出了笑容，“我有这么可怕吗？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啊？”
殷殷鼓了鼓腮，慢慢地，她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怕你，也没有讨厌你。我只是心情不好，不想应付你而已。”
吴宇低低地笑了一声，“总算听见一句真心话了。”
殷殷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好烦。
吴宇被瞪了这一眼，没有生气，反而伸手揉了一下殷殷的脑袋，“你好高啊。”
殷殷向上扫了一眼吴宇的上半身，他的肩膀也就高了殷殷六七公分左右，确实不是那种拥有模特身材的霸道总裁。
殷殷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她怕吴宇会问，赶紧离开他，小跑着去扔掉奶茶杯子。
吴宇跟上来，两人继续并肩而行，“你笑是觉得我个子矮？”
殷殷摇晃着脑袋，“不是，你不矮啊，只是没有特别高而已……裸足177还是176？”
吴宇走在殷殷外侧，护着一点她，他对她有一分刮目相看，“你是怪兽么，连我身高都猜中了……我176。那你为什么偷笑？”
殷殷目光看着前路，“像你这样心思缜密的人，都长不了太高。”她大着胆子说了一句老实话。
闻言，吴宇自己也笑了出来，他人很文雅，声音也是江南男人温柔的腔调，咬字发音缠缠绵绵，说话的声音低低的，不缓不急，永远掌握着节奏。
“你知道李煜吧？”“知道啊，他打篮球很厉害，我很喜欢他。”
“对啊……那么厉害一个中锋，打球也花心思啊，他怎么那么高？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
殷殷沉默了一秒，他的问题太多了，最后耸了耸肩说：“不怪我。”
吴宇没有再追问。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经过那辆迈巴赫的时候，殷殷站住，抬头问道：“你的车？”
吴宇点头，“上车，载你回去？”
殷殷想了想，也就上去了。
车上，吴宇和殷殷坐在后排，吴宇问殷殷家住哪里，殷殷咬着唇叹了口气。
“忘了？”吴宇故作惊讶，逗小孩似的。
殷殷有那么一瞬间要泄气，但还是沉住气，柔声说：“四川北路，我认得路怎么走，但是我不知道门牌号是几号，我第一天搬到这里。”
吴宇表示了解，说：“那先回刚才那个十字路口，然后你告诉小刘叔叔往哪儿走。”
殷殷说好。
司机小刘将车开到前面路口掉头，迈巴赫霸气地在主干道上行使。
车内空气清新，空间很大，殷殷屁股只挨着三分之一的座椅。她一坐下裙子就短了，所以双腿并着，膝盖挨着，透过车窗看流光一般倒退的景色。
吴宇点开了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轻敲，回复着信息。
一上车坐在舒服的座椅上，殷殷便开始感到困倦，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很想睡觉。
幸好司机小刘一路问路，殷殷才没有真的睡熟。
一眨眼，家里那一道白色铁门已经出现在眼前，原本走路要花费很长时间的路程转眼就到了。
司机东拐西拐，最后顺利把车停在殷殷家门口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后面。
家里一楼二楼的灯光是亮的，殷殷有预感，许章熙已经回到家并且已经等了她很久。她拿起手机看时间，才想起来刚才因为赌气关了机。
殷殷赶紧开机。
吴宇说：“到了，下车吧。”
殷殷下车后输入数字密码，手机开机后一下子蹦出来七八条信息，有梁汝汉发来的，还有许章熙的回复，许章熙还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时间是半个小时之前。
殷殷这会儿有点心虚，她推开院门，吴宇也后脚跟了进来。
吴宇环视这栋房子，心里已经结合地段、学区、房龄、面积等等估了个价，省重点三十一中就在附近，许章熙搬来这里住的目的显而易见。
这里很安静，隔壁家传来轻微的狗吠声。
殷殷弓着腰把钥匙插进匙孔，吴宇在旁边，眼睛不动声色地看了个遍。锁开了，吴宇手已经压在门上，殷殷抓着他袖子，连带那名贵的袖扣也在她手里。
吴宇抬了抬眉头。殷殷松开，压低声音对吴宇说：“不要说你在外面碰到我了，可以吗？”
吴宇要笑不笑，声音低低地问道：“答应你，我有什么好处？”
殷殷：“……不答应我不给你进门！”
吴宇微微低着头，正要调侃，许章熙从屋内开门，先声夺人道：“殷殷，上哪儿野去了你？手机还敢给我关机，找打吧你……”
门外的殷殷：“……”
门外的吴宇——他在闷笑，不知道是在真笑还是假笑。大门打开的刹那，许章熙脸色一变。
殷殷被两个男人前后困住。面前的许章熙更高一些，也更加可怕一些，见到殷殷身后的吴宇，瞬间冷淡了。
他又洗过澡了，身上穿着浅蓝底色印着白色小格子的睡袍，头发还是湿哒哒的。
殷殷叫了一声三哥，下一秒，许章熙就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声音冷冷地道：“上楼洗澡。”
许章熙的手还有些湿意，殷殷不喜欢，湿湿腻腻的。
她的手臂被捏得生疼也没敢反抗，在吴宇面前，她还是要给许章熙面子的，亲疏远别殷殷分得清楚。
殷殷看了看吴宇，吴宇也看了看殷殷。
许章熙扭头催促殷殷，“去吧。”
殷殷嗯了一声然后闷头换鞋子，还没换好，许章熙已经将吴宇推出们去。放好鞋子，大门已经被轻轻地掩上，吴宇最终还是没能进门。
殷殷想开条缝隙偷看，想了想还是作罢，偷听是不对的。说服了自己之后，她便兀自上楼洗澡去了。
夜深露浓，弦月中天，空气中有浓郁的冷香，那是桂花的味道。
院子外，许章熙和吴宇相对而立，一个穿睡衣，一个着衬衫。
吴宇单手撑在他的迈巴赫上，似是质问又似是故意地挑拨：“章熙，你对她好吗？”
许章熙的脸紧绷绷的，他说：“轮不着你来过问，你离她远一点。”
“离她远一点？”吴宇无谓地扬了扬嘴角，“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惧怕我的表现吗？”
许章熙皱眉，“不！是对你的忠告。吴宇，你少来挑唆，不然你等着收法院传票吧，贵银行上市的事情你也不必再花心思了。”
吴宇大笑，“我堂堂正正一个人，没杀人没放火，公司经营不越界不违法，你怎么告我？”
“你大可试试看就知道了。”许章熙说得很委婉，也很有底气，他手里是有真证据的，不然他不会这样有把握。
吴宇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微笑，他想，如果你那么在乎她，那么我就掐着你的软肋好了。
吴宇说：“章熙，你能不能别总是带着一副面具？你在殷殷面前可以装，在我面前就不必了。你在背后说我，防着我，不让我接触她，你在怕什么？我们彼此彼此，五十步笑百步，你何必摆出正义的样子？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不觉得虚伪吗？”
许章熙感觉再无多余的话想对面前的这个人说，只在转身的瞬间背对着吴宇淡淡说了一句赶客的话：“不送。”吴宇站在原地，嘴角一扬，对着许章熙的后背说：“还是你的面具戴得久了，已经摘不下来了？嗯？”
许章熙闻言，脚步顿了一下，但是不明显，然后他继续走，兀自进屋了。
院子的铁门没有关好，吴宇站在那儿，盯着二楼窗户的人影，哼笑了一声，他并未觉得胜负已定，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吴宇上了车，司机小刘小心地避开了前面停着的法拉利以及忽然窜出路边的一辆自行车，掉头开离四川北路。
关了门，许章熙去洗手间洗手，他有轻微的洁癖，出了门就觉得脏，跟讨厌的人接触之后也觉得脏。洗了手，他还觉得不舒服，干脆又进了浴室冲了个澡才觉得清爽许多。
一天之内，许章熙洗了三次澡。
洗衣篮里有两套衣服，一套是下午出门前洗澡换的，另一套是见了吴宇之后换下来的睡袍。
晚上外出回来之后，许章熙也洗过一次澡，换下来的衣服却被他装进一个全黑色的塑料袋中。在殷殷回家之前，许章熙已经把这一套衣服处理掉了。上衣和短裤因为沾上了某个人的气息，许章熙觉得难以忍受，甚至到了看见这套衣服都不舒服的程度。
这个人是殷殷的继母——黄花。
在许章熙隔壁，殷殷已经洗好澡了，她头发半干，身上穿着一件褐色无袖的棉质连衣睡裙，坐在房间的书桌前低头看书。
许章熙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殷殷光着的肩膀和手臂，以及瀑布似的黑发。她的手臂张开，手肘撑在书桌上，后背和咯吱窝那里一小片细细白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殷殷全程在跟一道物理选择题较劲，她用眼睛读题目，读着读着发现自己分神了，又小声地念出来：“从地面竖直向上抛出一个物体，物体在运动过程中……”
“物体在运动过程中除受到重力之外，还受到一大小不变、方向始终与运动方向相反的外力作用。距地面高度……”
念着念着，脑子里听见的声音却变了一个样，她听见几个声音在说话。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比较疼小老婆，你还是做我小老婆吧。]
[离她远一点。]
[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我们彼此彼此，五十步笑百步……面具戴久了，已经摘不下来了。]
殷殷搓了搓眼睛，断断续续地继续读题。
“距地面高度h在3m以内时，物体上升、下落过程中动能E随h的变化如图所示……”
“重力加速度10m/s^2，该物体的质量为多少。”
题目念完之后，殷殷握着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一条线。她双眼望着纸上的汉字，脑子放空了在发呆，一行行的字看着看着，渐渐地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一片她读不懂的虚空。
那种状态就像是马上要睡着了一样。
“咳咳……”许章熙轻咳，殷殷没有转过头来。
“殷殷？”许章熙又叫了一声。
“我听见了。”
殷殷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仍然保持着看书学习的那个姿势，并没有转头理会许章熙。
许章熙听声音就知道殷殷在敷衍自己，还有点不耐烦。他太熟悉了，殷殷不想理人的时候每每回答的就是这样子的话——我听见了，我知道了，我看见了，我明白了……实际上，她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只是换了一个方式让对方闭嘴而已。
殷殷写了几个式子和数字，在答题纸上勾了一个C选项。
待许章熙走近了，殷殷终于肯半转过来，她盯着他灰色的新睡袍撇了撇嘴，“三哥，你又洗澡了，也不怕洗破皮肤。”
许章熙说：“你洗头了？”
殷殷点头，“我晚上去吃烧烤了，还喝了奶茶。”
许章熙捻了捻她湿湿的头发，“不吹干会头痛的，你等等，吹风机在我房间，我去拿过来。”
殷殷挠了挠手臂上的皮肤，迷糊地点了点头，说：“好。”
许章熙转身回自己房间取风筒。许章熙拿着吹风机从洗手间出来时，殷殷已经从她自己的房间跟了过来。殷殷坐在许章熙床尾的绒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Jellycat的泰迪熊，安静得不同寻常。
许章熙的床是超大双人床，房间里还开着空调，殷殷有些冷，眼睛一直往床上的棉被飘过去。
许章熙站在插座旁边插好插头，转头对殷殷说：“过来，吹头发。”
殷殷放下毛绒玩具，趿着拖鞋走到他身旁，像一只绵羊乖乖地跟着聪明的牧羊犬，他一个手势一个动作，她就听话配合。
但是，许章熙知道，这只是表面而已，殷殷是很难完全把自己交出去的一个人。
许章熙很了解殷殷，这家伙报复心重得很，又脆弱，受不得一丁点忽视和委屈，还老爱演各种内心戏。不过，许章熙都习惯了。殷殷不跟他兜圈子，那就不像她了。
殷殷走到许章熙身前，搓了搓困倦的眼睛，懒懒地说：“三哥，我好困啊。”
许章熙说：“嗯，那吹完头发早点睡觉吧。”
殷殷听见他说早点睡觉，心里又不乐意了，她心里装着事又不好问、不想说，肯定要辗转反侧到半夜才会睡着。
那种感觉不好受，就像自己一个人在生闷气，但对方什么都不知道，还若无其事地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殷殷想，事情会有水落石出的一日。可是现在，她还不想亲自去捅掉这个马蜂窝，她无法预料后果，更无力控制局面，暂时没有别的选择。
吹风机送出热热的风，许章熙的手指穿过殷殷半干的长发，轻轻地拨弄，细细的发丝乱缠在他，手臂皮肤轻微发痒。
殷殷用的沐浴露跟许章熙的不一样，他用的是无味的，可殷殷一靠近，她身上散发的沐浴露香气使许章熙心旷神怡。
许章熙想起了那天在病房，殷殷问他用什么香水，抱着他不想撒手，他此时的心情是一样的。也不知道纯粹是为了那怡人的味道，还是太喜欢眼前这个人，亦或是人的本能如此。但最终，许章熙想，人是爱屋及乌的，喜欢这个人，所以才对这个人的身外物也喜欢了吧。
等头发吹到七八成干，许章熙关掉风筒，殷殷转身面对着许章熙。许章熙房间有些冷，冷得她全身毛孔都缩了起来，她犹豫着道了一声晚安，准备回自己房间。
错身时，许章熙抓住殷殷手臂，“殷殷。”
殷殷站住时许章熙仍然握着她的手，殷殷等着，许章熙顿了顿，最后跟她说：“你晚上睡觉盖好被子。”那晚，殷殷睡到半夜冷醒了，她手脚冰凉，盖好被子之后，躺在床上，意识越来越清醒。
殷殷记得，入睡之前有人给她掖了掖被子，对她说：“睡吧，我就在隔壁。”
迷迷糊糊的时候，殷殷好像听见了许章熙的声音：“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有些是关于其他人，有些是关于我的……不是我有意想瞒着你，我选择了不告诉你是觉得现在没有必要，时机不对，殷殷不要乱想。”
后来，殷殷再次睡着的时候是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
第二天早上，许章熙和殷殷都睡到了快中午才起。周末两天，许章熙仍然不见人影，殷殷留在家里，午饭和晚饭都是出去吃的。
从早到晚，殷殷都在学习。周日傍晚，殷殷从餐厅吃完饭回来，看见梁汝汉家的狗趴在围栏那里低声叫唤。敲开梁家的门，殷殷第一次看见梁汝汉的母亲梁雪。
很漂亮也很干练的女人，身高很高，几乎也是篮球运动员的身高体量。
殷殷想起了梁汝汉的个子，他的身高在普通人中就是超高，但在省队和国家队里面就是一矮个队员，只能打打后卫，内线是轮不到他的。
中国男篮最著名的中锋身高两米二六，梁汝汉的身高才一米九一，也就是后卫的水平。
殷殷道明身份和来意，梁汝汉的母亲告诉殷殷，梁汝汉周六早上已经离开家去了集训。
殷殷问：“阿姨，梁汝汉他集训的时候是全封闭的吗？”
梁雪说：“不是，你有事找他可以电话找他。他们集训跟你在学校上课差不多，白天他训练不带手机，晚上应该会给你回复的。”
殷殷道谢之后默默回家，天边日暮，霞光把云彩染成橘红色，秋雨快要来了。
两天之后的周一，许章熙起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叫殷殷，“起床了，今天要上学……”
殷殷床上棉被铺得整整齐齐，洗手间里传出水声。
许章熙困得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六点零五分。他的记忆有一瞬间错位，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时代。
风从阳台没有关紧的落地窗呼呼灌进来，许章熙打了一个哆嗦。
门开了，殷殷穿着校服出来，长发梳了个马尾，看见许章熙的时候说了一声早。
许章熙挑了挑眉，“哦，你起得这么早，终于不用我催你了……东西收拾好，去做早餐，我要洗个澡。”
殷殷笑笑，提着书包下楼，先热牛奶再往微波炉里丢了两个面包，最后从冰箱里拿出四个鸡蛋，洗锅，点火，下油煎熟。
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的许章熙坐在餐桌前对着两个糊成黑色的煎蛋皱眉头，非常后悔刚刚叫殷殷去做早餐，他说：“明天再吃这样的早餐了，我就要中毒了……”
殷殷一口牛奶差点呛出来，“是你要我做早餐的……”话毕，殷殷觉得这样未免有推脱的意味，又补充说：“三哥，或许你应该鼓励我，我多做几次就好了。”
许章熙嗤笑，“你说得对，多做几次就好了。”
殷殷继续啃面包，对面的许章熙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把餐盘端进厨房。
殷殷喝完最后一口牛奶，也乖乖把盘子端进去。许章熙在清洗盘子，他挽着衣袖，把冲洗干净的淡彩色瓷盘放在架子上沥水。
殷殷把没吃完的面包和鸡蛋倒掉，许章熙就站在洗碗台旁，看她慢悠悠地洗盘子。殷殷洗得很慢很慢，就一个盘子，冲水竟然冲了两分钟。
许章熙挑眉，淡淡道：“厨房真不是你呆的地方。”
殷殷将冲洗干净的盘子放在许章熙那个盘子旁边，安静地抬头，情绪平淡地问道：“为什么？”
许章熙揉了揉殷殷的发顶，不带起伏地说：“碍手碍脚。”
殷殷目光平静地直视许章熙，他的眼神清澈，看不出波澜。许章熙的手还留在殷殷发顶，殷殷一时起了玩心，将自己湿湿的手伸出去，把许章熙的衣服当成了擦手巾。
殷殷一双手在许章熙身上擦来擦去，掌心擦了一遍，手背又擦了一遍。
许章熙今天穿的是衬衫，擦了两下，抬头见许章熙低着头，无声地盯着自己，殷殷先不好意思了。她讪讪地收回手，默默出去了。
待殷殷出去之后，许章熙还是维持着原先的姿势。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抓住她捣乱的手，但是他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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