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拷问
法阵还在运转，但阵中的人却各个渐显疲态，我看着他们也开始忧心，他们也确实坚持不了多久了。
站在我肩上的‘肖大爷’也终于不能淡定，它飞向高空，鸣叫着，似是为阵中的肖家人激励。
然而，法阵中的肖家子弟却是各个受伤，勉强支撑着。
山洞内，急切的铃声一声高过一声，法阵中，毒尸对肖家子弟的扑杀也是一个凶猛一个。
‘噗——’，肖家主身上被抓出一道口子，‘滋——’，肖文琮的胸口被扎进一只手，‘啊——’，一个肖家子弟被毒尸咬中了脖子，‘咚——’，一个肖家子弟倒下……
法阵进行到现在已经是不攻自破，我看着一个个倒下的肖家年轻人，看着还在浴血奋战的肖家主和肖文琮，看着已经不顾自己伤势冲进混战的肖文琅，看着还在空中以自己的鸟喙时不时偷袭毒尸的‘肖大爷’，看着终于忍不住也加入战圈的梁如珊，我终于也不能淡然。
拿出炼魂灯，我奋力想点亮它，然而却不得法门。或许是因为并不是晚上，也或许是因为周围并没有魂魄，总之这盏古怪而神奇的灯，始终如同没了油的普通油灯一样无法点亮。
咬了咬牙，我终于不再管它，冲进了战圈，山谷里响起了阵阵惨嚎声。
空隙处，我看到了梁如珊将一张张符纸贴到了毒尸的身上。我还看到了肖文琮一剑扎进一个毒尸身上，以自己身体的蛮力将那个毒尸逼进了山体石壁上。
一个女尸向我面门抓来，我弯腰躲过，一个扬手将手中的灯盏砸在了它的身上。
点不起来的破灯要来何用！
我也是气极了，看到大家都在奋勇厮杀，我又能有何脸面站在后方受他们的保护？
‘轰——’一道火焰从那被砸中的女尸身上燃起，瞬间将它的全身包裹。
所有人和毒尸都在这一刻僵住了，谁也没想到被我当着废物砸出去的灯盏会突然燃起烈火。
只是几息之间，那女尸便已经烧成了灰烬，灯盏掉落的地方，火苗渐渐熄灭。
那个古怪的灯倒在草地里，又恢复了普通模样。
“叮铃铃——”一声脆响，打破了沉静，所有的毒尸再度疯狂，喊杀声，刀剑声再起。
小小的山谷再度沸腾，所有的人，所有的毒尸都不再有保留，似是都疯狂了般。
铃声不断，厮杀声不断，整一个人间炼狱！
突然，铃声嘎然而止！突然，所有的毒尸停止的进攻，或倒或立，都不再动弹。
情况发生地太突然，肖家子弟们一下子失去了对手，众人皆是茫然。
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刚刚一具毒尸正将我按在地上，它的嘴正往我的脖子咬来，铃声突然停了，我这才奋力地将它推开。
片刻后，“嘣——”的一声，一个少年从山洞被扔了出来。
随后梁如轩一步步从山洞里走出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红敛和苏宴诚。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被扔出来的少年身上，就见他挣扎的从地上坐起，却被走过来的苏宴诚一脚踹在了后背之上，他身体向前扑倒，吃了一嘴的泥。
既然如此狼狈，我也看清了这少年是谁。正是我们上次在水庄镇遇到的那两个一老一少赶尸匠中的那个少年，我还记得老赶尸匠马元德叫他‘义儿’的。
只是，这个小赶尸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被梁如轩他们扔出来？！
“别动，否则就别怪我下脚不留情了！”苏宴诚将少年踩在脚下，脚下一用力，便让少年惨呼出声。
“你们杀了我好了！”少年匍匐在地上，倔强地嘶吼着。
“梁兄弟，这人是怎么回事？”肖文琅被人扶着过来，他的身上受伤不轻，但还能勉强站起来。
其他的肖家人虽然也都受了伤，但他们此时也开始缓和过来，伤轻的扶持伤重的，唯有肖家主和肖氏兄弟向这边走来。
“就是这人在山洞里司铃操控着这些毒尸！”苏宴诚说道。
肖文琅向梁如轩望去，见他微微点头，便了然，看向地上的少年也愤怒起来。
“怎么会是他？”我吃惊，难道不是三姨娘沈雁云吗？
“我们进山洞时，就只有这个小子在司铃控制尸体厮杀。”苏宴诚答。
我心中疑惑，这个少年不是湘西马家的人吗，他是跟着他爷爷一起离开水庄镇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操控着毒尸进攻我们，他的爷爷呢，怎么会让他这么做？他与沈雁云什么关系，怎么会帮沈雁云来截杀肖家人？
我的心中涌起这许多疑问，想要得到解答。
梁如珊此时也走过来，她的身上血迹斑斑，但显然都不是她的血。她走到少年的跟前，蹲下伸手抬起少年的下巴。
“说，你是谁，为什么要驱赶着这些毒尸来害人？”没想到梁如珊倒是替我问出了疑问。
“哼，少废话，你们要杀要剐随意，小爷今天认栽了！”少年倔强地回了一句，把头一偏从梁如珊的手中挣脱开去。
“呵呵，没想到你倒挺有骨气的！”梁如珊冷笑，她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厉。
此时，除了那些肖家子弟还在收拾战场，肖氏兄弟和肖家主，及梁氏兄妹和两个鬼仆，还有我都已经加围在了少年的身边。
我听到梁如珊的话便向前走了一下，对她道：“如珊姐，这人是湘西赶尸世家马家的后人，你问问他爷爷去哪里了？”
梁如珊抬眼看了我一眼，又抓起少年的下巴，故作凶狠地问，“快说，不然就让你尝尝业火焚烧的滋味！”她说着，左手一翻，手心上便出现了一朵幽绿色的火焰。
火苗出现，空气中出现了冷意。
“嘎嘎，梁家丫头，不错啊，竟然拥有幽冥业火！”‘肖大爷’飞过来，围着梁如珊的手心的小小火苗转了两圈，啧啧称奇，“你们梁家兄妹还真是得上天眷顾，竟然都拥有了业火！”
“怎么，老鬼，你也想尝尝业火的滋味？”梁如珊挑眉，饶有兴趣地将手中火苗朝‘肖大爷’递了递。
“啊呸，你个坏心眼的臭丫头，要尝你自己尝去！”‘肖大爷’气骂着，向梁如轩飞去，停在了他的肩上，“轩小子，你也不管管你这没大没小的妹妹，竟然敢欺负我老人家，真当本大爷好招惹的不成！”
被‘肖大爷’这一打岔，众人都有种轻松的感觉。
梁如轩看了一眼这只肥八哥后，投给梁如珊一记眼神。
梁如珊撇了撇嘴，这才继续拷问地上的少年，“你是说不说，告诉你哦，本小姐的耐性有限，给你三秒钟考虑！”
小赶尸匠狠毒地瞪了她一眼，无视她的威胁。
“一，”梁如珊开始数数，“二……”
小赶尸匠咬牙，拒不开口。
“三！”梁如珊左手一翻，手中的火苗直接打在了少年的眉心。少年惨叫着，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苏宴诚早就收回了脚，远远地闪开。
地上的少年痛苦地打滚，他的眉头一团绿火燃烧着，像是直接烧在了灵魂之上。他惨嚎着，用尽力气翻滚着。
围在他四周的人全都退开，却也看着他痛苦挣扎，连在边上那些肖家子弟也向这边望来。
我不忍再看，微微侧过头去，在心里又一次刷新了对梁如珊这位梁家大小姐的观感。
梁如珊看了片刻，才收回那朵小火苗，好整以暇地看着地上全身被冷汗打湿，如同泡过水的少年，“怎么样，想说了吗？”
“说……我说……”少年失去力气般，瘫痪在地上，气若游丝地说道：“是那个女人，她抓走了爷爷，还逼着我操控这些尸体来截杀你们……”
他一句话令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他说的‘那个女人’想来就是沈雁云了，只是她是怎么找到这对爷孙俩的？
不过，这个问题已经不是关键了！
“你是说一个女人抓走了你爷爷，那她在哪里，她又怎么让你替她做事的？”梁如珊继续问。
“不知道……”少年摇头，只是这一动作令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应该是刚刚梁如珊的业火对他魂魄的灼烧带来的伤害很严重，他缓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们是在几天前路经校城郊外小树林时遇到那女人的，当时我和爷爷正赶着喜神欲要交货，却被那女人拦截，她抓走了我们，还夺走了我们的喜神，将我们关在了一幢别墅的地下室里。”
少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已经力竭，趴在地上直喘气。
“那日我们在水庄镇遇到你们爷孙，你们不是赶着喜神离开了吗？”肖文琅跟着也问。
他这个问题正是我心中疑惑的，照理他们应该早就离开回他们湘西老家了的。
少年休息了一会儿后，似也恢复些力气，回答道：“我和爷爷那日交了货后，又接了一笔生意，是要从邻县接喜神送回杭城的。”
是了，这就能解释他们滞留杭城附近的原因了，只是他们运气不太好，被沈雁云那女人给遇到了，不只抢了他们的喜神，连他们爷孙也被扣下了。
“那你是怎么会操控这些毒尸来袭击我们的？”肖文琮也问道。
“那女人用爷爷来威胁我替她做事，她……她交给我一个秘法，说只要让毒尸杀了肖家人便能放我和爷爷回乡！”少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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