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庶女

我没想两个姨娘连这事都知道，看来她们也不是全然不知外界的消息，想来也是，她们虽然深居这大宅里，但身边也有丫环婆子的，虽然她们自己被关在这深宅里，但身边的人却也能出入宅子的，想要知道的消息自然也少不了。

“两位姨娘，快别说了，我的画也没什么好的，也就上次上过一次艺术沙龙，不外卖的。”我赶紧解释，可不能因为这个，又在宅子里树敌。

“我们可不管你的画能不能外卖，这次可是要靠着你的画去参加宴会的，少奶奶就看在我们的面子上，拿两幅出来吧！”四姨娘像是失去了耐心，摆了摆手说道。

我心道：她们这是强要了，我这是不给也得给，给也得给了。好吧，跟她们也纠缠不清，要是不给，怕是她们都不会让我离开了。

于是，我便道：“好了，你们且等我准备一下，我也一个多月没动笔了，以前的存画都被人给毁了呢！”我说着，看了一下始作俑者沈涵蕊。

两位姨娘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向了沈涵蕊，这件事她们也是知道的，她们落在沈涵蕊身上的目光是幸灾乐祸和鄙夷。显然的，在她们的眼里，寄人篱下的沈涵蕊也是很招人嫌的。

沈涵蕊感受到三道不善的目光，眼里又积蓄了水份，就见她无限哀怨地看向我，一脸的委屈地说道：“少奶奶，对不起，是我不该一时冲动毁了你的画室，都是我的错，可是你也不能总纠着这事不放呀，好歹你也是林家的大小姐，世家出来的小姐又怎么能这样小心眼儿，为了这点小事这么耿耿于怀，这要是说出去，你们林家的脸要往哪里放呀！”

我汗颜，她这又是倒打一耙，怪起我小气来了。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算了，我从小大到的良好教育不允许我与她跟泼妇一样对骂，否则我还真想上去撕烂她这张伪善的脸。

“好了，我也没怪你什么，你也不必总说我小心眼了，要是我小心眼，早就让你陪了！我很累，先走了，还得回去给你们作画呢！”我毫不客气地对她说道。

又向着两位姨娘点了点头，告辞道：“两位姨娘，你们慢聊，我就先离开了！”

“不送了，少奶奶！”四姨娘微微伏身一礼，说道。

“对了，有空让三个小小姐来我院子里玩儿吧，我来了这么久，也没什么机会跟几位小小姐亲近亲近！”我说着，看向两位姨娘身后，有奶娘婆子领着的三位小小姐，她们在我跟姨娘们说话时，一直躲着人后面怯怯地看着我，一副想亲近却又不敢的样子。

没想到我这话一出，两位姨娘的神色就大变，像是我要抢走她们心爱的东西般，五姨娘甚至立即转身将两个年幼的小小姐搂在了怀里，一脸戒备地看着我。

四姨娘上前两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讪笑着说道：“少奶奶，她们还小呢，哪里能去你那里打搅，要是不懂事毁坏什么东西，我们可赔不起呢！”

我被她们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难道是因为沈涵蕊趁我不在毁我画室的事令她们害怕了，可我也没让沈涵蕊赔啊，她们做什么这么戒备的样子。何况，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也是看着她们几个小孩很可怜，想她们除了自己院子里的人都没有其他人陪着玩，想要跟她们亲近亲近，有必要这么防备我吗，我又不是要伤害她们。

不过，看着两个姨娘对她们这么维护的样子，我还是打消自己这个刚萌发的念头好了。

“呵呵，两位姨娘是误会了什么了吗，我只是想请几位小姐去玩玩罢了？若是姨娘们不允许就算了。”我试探地说，双眼丝毫不放过两位姨娘脸上的表情。

总感觉她们这样防备有问题，难道她们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想想平常，她们很少带小小姐们出来，除非宅子里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大太太将所有人召集到大厅除外，两个姨娘就将孩子们关在自己的院子里。

说来也怪，我都来梁家几个月了，才是第一次在园子里遇到她们一起出来散步，往常可是连个影子都见不着的。也或许是她们都躲着我吧！

越是如此想，我越发的感觉奇怪，看她们的眼神也变得关注起来，突然，我发现五姨娘身后探出两个小脑袋出来，那是两个同样扎着两个小髻的小孩，是一对双胞胎，两双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我，有着好奇，有着渴望，更多的是害怕。

我记得好像是叫梁芷芙和梁芷蓉，是五姨娘的孩子，另外一个是三个孩子中最大的，叫梁芷卉的，她是四姨娘的孩子。

我也就是知道这些基本内容了，除此之外对她们一无所知，是两个姨娘对她们保护得太好，也是这宅子里的下人虽然多却不是乱嚼舌根的人，尤其是我院子里的秋琴秋弦她们，基本上问她们也不会说半个字。

见我看着她们发呆，五姨娘的脸色更差了，一手把两个孩子的头按了回去，几个婆子也赶了过来，用她们的身子连同五姨娘一起挡了起来。我见这阵仗更是奇怪，这也防得太过了吧，我又不想对她们做什么，怎么跟防贼似的啊！

“四姨娘？”我看向一直挡在前面的四姨娘，就见她此时也脸色不好，却像是强忍着害怕一样，听到我的叫唤还惊得身子颤了颤。

“啊，什么？”四姨娘慌乱地看向我，但她像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般，立即理了理情绪，微微一笑，对我说道：“少奶奶，您瞧，她们都还小呢，平日里身子也弱，我们都不敢让她们出来的，今儿个是见太阳不错，才带着她们来园子里走走，不巧遇上了你了。真是对不住，我们不是故意冲撞您的，请您回去千成别提及遇到我们的事好吗？”

四姨娘突然对我用了敬称，而且还加强了她的后半句，似是在害怕有人知道似的。

我疑惑地看着她，这位四姨娘平日里也是个跋扈的主，除了极看不顺眼三姨娘，总想着跟三姨娘做对外，对宅子里的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就算是大太太，她也有时候也爱理不理的，我实在想不出宅子里还有谁能令她害怕的。而且她这样子好象在保护着三位庶出的小小姐，难道宅子里有人会对她们下手吗？

我越想越奇怪，心中的好奇心被勾起，看来这宅子里的秘密又多了一项呢！

不过，现在看来我是不能再逼问了，瞧瞧两个姨娘护赎的样子，我要是再问下去，怕是要跟我翻脸呢。

如此想后，我便说道：“好吧，那我还是先回去了，各位先失陪了！”我说着，便转身离开。

离开时，我看到了沈涵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有问题，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可是，是什么呢，有什么事会引起姨娘们那样的反应呢？或许，我应该回去问问秋琴秋弦她们，或许身为梁宅里的‘老人’，这两个丫环会知道些什么。

不过，看到沈涵蕊那最后的表情，我感觉她是在幸灾乐祸，难道这件事最后会令我倒霉？只有我倒霉才会令她高兴吧，否则她不会有那样的表情，不是吗？

那我还要不要去查呢，梁宅里的秘密很多呢，一件件，总是能引起我的兴趣。可是，这每一件事的背后，都藏着未知的凶险，我，要不要趟这浑水呢？

还是算了，能平安地待满这一年才是我最想要的，还是避免麻烦吧！

“少奶奶，您可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啊！”一声清亮而熟悉的女声，打破了我的思绪，也惊得我抬起头来。

原来，我已经回到了凝柏苑，说话的正是大丫头秋琴，就见她几步上前，接过我手中的书包，便殷勤地将我让进了院子里。

“秋琴，饭菜准备好了吗，我都饿了呢！”我走进屋子便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是不想让她知道我遇到了四姨娘她们，既然四姨娘都有交代，而且我也决定不去查，那就不要说来好了，免得多事。

“已经准备好了呢，少奶奶是要马上开饭吗？”秋琴一面将我的书包放好，一面问道。

“嗯，我先洗手，你叫人把饭菜端上来吧！”

“好的，少奶奶，我这就叫秋弦准备。”秋琴连忙应声。

“等一下吃过饭，你去将画室收拾出来！”我在秋琴离开时又叫住了她。，

“少奶奶您是又要画画了吗？”秋琴惊讶地看我。

我点了点头，“没办法，三姨娘她们要我送两幅画给她们，我推不过，只好应下了，你去让人准备吧，晚上我要先画一幅出来。”

“这么急啊，明天少奶奶不是还要上课的吗，还是放在周末有空了再画吧。”

“不行，她们过两天就要的，等不了周末！”我摇头。

唉，真烦，真不想给她们！

可是又没办法，不答应又要纠缠，只有沈涵蕊那女人来要我还好打发，现在再加上四姨娘和五姨娘，那就推不掉了。还是早就画了交给她们好了，免得又被她们说三道四找麻烦，只不过，要画什么呢？

突然脑海里出现了那两双怯生生的大眼，躲在五姨娘的身侧，极为渴望地望着我，那样可怜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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