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控梦
我陷入了梦魇,明明知道自己在睡觉,明明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却无法醒来。好象,我的梦被人控制了般,想要挣脱,却无能为力。
然而,我的神智都无比的清醒,眼前的一切,我清楚地知道,这是个梦,一个将我困在里面的梦。
我看到了白日在对面监房里死去的女人,她就躺在那里,脸色刷了层粉似的苍白,仰天平躺着,一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了开来,直直对着头顶的天花板,整个人却依旧一动不动。
一股腐烂似的味道从她那边似有若无飘了过来,我站在铁栅的这边,看着她,手里紧紧握着铁栅。片刻后,她翻了个身面朝向我,“啪啦”一声,一枚钉子从她的手里滑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我的身子忍不住一哆嗦,飞快几步跑回了床上,不敢再看那边。
刚刚坐定,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身后一阵寒冷,像是有视线落在了身上的感觉。
我猛然转头,墙壁上贴满了纸符,气窗上也有,一阵阴风吹过,“哗啦啦”一阵响动。外面的月光,慢慢被乌云遮掩,月光缓缓退去,片刻后,又重新回来,像是有一只手调皮地遮住了月光,又很快撤去,整个监房里因此而像幕布一样,放下又掀开。
脚底升起了一股寒意,像是有东西在脚边,冰冷的感觉如同冻住了脚环。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猛然地一低头,顿时整个后背蓦地一凛。
我看到自己床底下有样什么东西,就在我鞋子的边上露着一点边角,随着光线的一明一暗在地板上一颤一颤地抖动。
那是抹鲜艳得有点张扬的红,像是有人在那里泼洒了血液,入眼的便是触目惊心。
我突然感到头顶一丝微微的麻冷,像是有人一下子抓住了我的头发,欲将我整个人提了起来。
空气里那股腐烂似的味道更浓了,如同墓地里腐尸的臭味,充斥着感官。我缩了缩脖子,把脚缩了回来,整个人也退到了床上,直到后背抵到了冰冷的墙壁,双眼还是看着床边,床底下的红已经看不到,但我知道它还在。
我不自觉地缩了缩,又往墙角根里挪了挪。
半晌再挪了挪,又再挪了挪,直到碰到身后墙壁上的符纸,一把将它撕了下来,拽在了手里。
终于有了一点底气,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床边上,就是我刚才坐着的那个位置。
那只手很白,很纤细,如同保养得很好的女子的手,只是苍白得毫无血色,腥红色的衣袖显得那几根手指异样的苍白。
那手慢慢摸索着,然后便有个红色的身影从我床底下钻出来,慢腾腾爬到了我的床上。
她似乎在找着什么,两只手在床上一点一点摸索着,就在几乎要碰到我身体的当口又停了下来,然后缓缓地抬头,望向了我。
我听见自己呼吸声变得有点发抖,心脏如同擂鼓,咚咚地敲响着,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那是一双黑葡萄似水灵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甚至能在那里看出自己慌乱的脸。
月光下,她的头顶一枚布着暗红色癍迹的钉子反射着微微的光,显得是那样突兀和诡谲。
一种无法形容的冰冷感觉爬上脊背,我只觉得自己如同置身在寒冷的冰窖里,身子瑟瑟发抖,牙关节也开始无法控制地抖了起来,一时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因为心跳快得让我无法负荷。
我直直地看着她,视线无法移开,却又拼命地想要逃离。然而,她就挡在面前,我被困在了墙角里。
月光透过小窗洒下来,小窗上贴着的纸符随着夜风发出‘猎猎’的声响,也令光线忽明忽暗,映照着她那苍白的脸也越发的诡异。
就在我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她突然头一侧,将自己的头重重撞在了边上的墙壁上。
‘咚’的一下震得我隐隐能感觉得到那阵撞击的余波,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她肩膀一斜,头朝墙上又撞了一下。
一丝暗红色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从她头顶上那颗钉子下面滑了下来,撞一次滑一点,沿着鼻梁和嘴唇慢慢淌下,像是一把刀子把她的脸分成了两半。
我震惊地看着她,张开嘴急促地吸着气,终于,承受不了,用力闭上眼睛。
眼不见为净!我的心脏已经无法承担这一幕!
小时候祖母常说,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睛好了,它们总不会钻进你眼皮子里来的,那些东西其实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看不见了,它就不存在了,就像你周围那些看不到这些,所以也就感觉不到这些东西存在的人一样。
可是,此时我为什么还是可以在一片漆黑里看到那双眼睛。直勾勾一双无神的瞳孔,紧贴着我的脸,直直看着我,一边对着墙壁一下一下撞着她的头。
暗红色的血,从她的头上流下,血腥味开始在屋子里漫延,逐渐覆盖了原有的腐烂味道。
一只手爬上了我的脖子,冰冷的触感令我猛然地张开了眼,入眼的是一双空洞灰白的眼,还有满是血污的脸。暗红色的血映衬着苍白的脸,是那样的鲜明。
乌黑的唇微微开启,像是要说什么,一股腐臭从她的嘴里冒出,直直地冲进我的鼻腔。一阵恶心反胃,令我几乎要晕厥过去。
“给我……把你的血给我……”声音沙哑难听。
我猛然地推开了她,飞快地爬向另一边,然后脚环上一痛,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脚。
“啊——!”我奋力地蹬脚,终于将那手甩开,然而一回头,就看到一只钉子近在眼前。
女人手握长钉,向着我扎来,“啊啊啊——”一声声尖锐的惨叫,我猛地睁开眼。
呼哧呼哧地猛喘了几口气,眼入的是一室的黑暗,下意识用手朝前用力推了一下,却没有碰到那个女人鲜艳得让人悚然的身影。
我面前的床铺上是空荡荡的,除了我的被子,什么都没有。走廊里传来微弱的灯光,窗外的月光柔和地洒进来,对面的监房里空无一人。
我,醒来了吗?
杭城郊外的别墅里,肖文琅扬起手中的纸符向着衣柜的方向射去,纸符脱手后,他的手在空中快速地变幻着各种手势,“太上玉皇,开散玉庭,我设三道,灭鬼生灵,急急如太上虚皇律令。”
纸符在空中无火自燃,‘轰’的一声炸开,随之而来的是,衣柜的门破开,一股黑烟从中冒出,直直地向着门的方向而去。
“哪里逃!”肖文琅一声断喝,手中又出现了一道黄符,“灭!”一声落下,那黑烟被黄符击中,符火燃起,无法遁行。
空气中迷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夹杂着腐臭。
肖文琅拍了拍手,微微一笑,似是为自己刚刚的获胜而喜悦。
这时,洞开的窗口跳进一道人影,“该死的阿琅,你阴我!”
肖文琮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但他的声音却是压抑着的,显然不愿惊动别墅里的人。
肖文琅敏捷地一闪,躲过了他的扑杀,轻声道:“谁阴你了,别闹,还有正事呢!”
肖文琮稳住身子,对他怒目而视,“还敢说没有,是谁放出符鼠的,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那两只狗给追上!用了一张隐遁符,被我躲过了。”
“要是被追上,也是你自己笨!”肖文琅不以为意地道。
“你……”肖文琮欲要扑过来。
肖文琅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停,先办正事!”
肖文琮忍了忍,没办法,只好先压住了怒火。
肖文琅不再理他,走到门边,悄悄打开一条缝隙,确认外面没人后,回头对自家兄弟用眼神询问。肖文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于是,肖文琅身子一闪,出了这间屋子,肖文琮也跟了出去。
他们一左一右停在了隔壁的房门外,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眼后,由肖文琅掏出一根细针,在锁上轻轻一动,门锁无声无息地松了,随后轻轻一推,门开了。
这开门的技术丝毫不逊于他家老祖宗!
里面红色的烛光透门而出,肖文琅微微侧头,往里看去。
房间里,一排排白色蜡烛安放在一个由着一层层阶梯似的架上,烛火的光亮将这间宽大的房间照得透亮。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在房间里跳着舞。
那舞姿如同东北的跳大神,但又有别于跳大神,像是巫蛊的祭祀之舞。她跳得专注,浑然未觉身后的门已经被有人悄悄地打开。
在她面前的案桌上,并排放着几个成年男人巴掌大小的人偶,每个人偶上都扎着一枚枚钉子,或在头顶,或身上,甚至有握在手里的。
人偶或男人或女人,一个身穿黑衣包裹严实的女人,一个身穿警服手握长钉的警察,还有一个一袭红衣的头上扎着长钉,手里也有长钉的女人。
人偶的额头都贴着白纸,白纸上隐约写着字,若是仔细看,那是一个个生辰八字。
女人浑然忘我的舞动着,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她对这些却无暇顾及。
(https://www.vxqianqian.cc/4454/4454881/11110940.html)
1秒记住千千小说:www.vxqianqian.cc。手机版阅读网址:m.vxqianqi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