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回城

我手中的收魂铃金光闪过，地上的女人被吸了进去。

“啊，她进去了！”我惊呼。

“废话，肖家族宝收魂铃出马，还会失手吗？”‘肖大爷’飞过来，停在了我的肩头。

这时，我手中的收魂铃的金光收回，铃声也停了，恢复成原来那朴实无华的样子。

“呃……”梁如轩一声闷哼，身子摇晃了一下，半跪在地上。

“轩，你怎么了？”我将手中的铃铛一抛，就去扶他。

“啊，林雪清，你怎么能将我们的族宝给扔了!”肖文琅惊叫着扑过来，心疼地捧起地上的铃铛。

我哪里管他，只是扶着梁如轩，关切地问：“轩，你要不要紧，走，我扶你回去！”说着，便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要扶他起来。

“清儿，我没事！”梁如轩虚弱地道，他的脸色苍白，身子慢慢虚化，似是马上就能化成一缕烟消散。

“肖大爷，他怎么会这样啊，你快救救他！”我急了，求着‘肖大爷’。

“别急，他只是鬼力用尽，缓缓就能好的！”‘肖大爷’飞起来，在空中盘旋着，安慰我道。

‘肖大爷’的安慰却没令我安心，看着梁如轩越来越糟糕的样子，我都快急哭了，“可是他怎么变透明了，会不会消失啊，要不要再吸我的血啊？”

梁如轩却半靠着我的身上，“清儿别怕，我没事的！”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嘭”的一声，他高大的身躯竟然缩小了，变回了五六岁小孩的模样，我的手一下子空了，诧异地看着只到我半腰处的小孩。

“啊，轩，你怎么又变回去了！”我蹲下身拥他入怀。

“别急，臭小子只是没有鬼力维持大人模样，等他恢复过来就好！”‘肖大爷’又飞过来停在了我的肩头。

“哈哈，梁如轩，你竟然退化了！”肖文琮像是终于找回了场子，指着我怀里缩小版的梁如轩哈哈大笑起来。

“哼，就算本少爷退化了，收拾你还有力气的，你敢试试？”小孩挑衅地看了肖文琮一眼。

肖文琮缩了缩脖子，“咳咳，我才没兴趣！”他收回手，空手握拳，干咳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可见他是被梁如轩给吓怕了，就算是梁如轩现在鬼力耗损，实力大减，都不敢接受挑衅。

“行了，都回去吧！”‘肖大爷’小翅膀一拍，便决定离开。

我抱起小孩，四下张望，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世界万籁俱寂，空气里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

渐渐的，山林里有鸟声传出，清晨的薄雾渐渐散开。

“走吧！”‘肖大爷’飞了起来，往山谷的出口而去。

我抱着小孩便跟在它的身后，经过一夜的折腾，我也累跨了，可是放下小孩又不放心，他现在好轻，像是纸片人般，没有一点重量。

小孩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我累了，先睡一会儿，等到城里再叫我！”小孩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一个音时，他已经趴在我的肩头睡着了。

我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说：“好，你睡吧！我会抱你回去的！”

“喂，要不要我扶你！”身后传来肖文琅的声音！

“哼，谁要你的假好心，我自己能走！”肖文琮不耐烦的声音。

“切，好心没好报，要不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呢！”肖文琅没好气。

“你还敢说，我落得这样是谁害的！”肖文琮吼回去。

“是你自己急功进利，还能怪别人？”

“要不是你跟我抢那三世怨鬼，我会被人又打又摔！”

“老祖宗说了公平竞争，是你要独占，能怪谁！”

两人越吵越大声，整个山谷都是他们的声音。

“行了，你们两个臭小子，吵什么吵！”‘肖大爷’终于听不下去，飞过来一人啄了一下，才让他们消停下来。

而这一切，丝毫没有影响到我怀中的小孩，他趴在我的肩头睡得香甜，甚至还传出轻微的打呼声，可见他这是累坏了。

一行人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出来了山谷，来到大路上。

“咚！咚！咚！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远处传来更夫的打更声。

这应该是最后一趟更了，天色已经破晓，东边的地平线上火红的朝阳似要冒出头来。

“前面就是水庄镇了！你们走快点，到镇上就能打车回杭城！”‘肖大爷’飞在前头催促道。

“啊，肖大爷，我们怎么会跑到水庄镇了，这里离杭城还有十几里路呢！”我惊呼。

我知道水庄镇，它是杭城的西大门，是一个千年古镇，本是繁华的的小镇，前些年的时候，我曾跟来父去过这小镇，对它还有些印象。

走近镇口，一座巨大的牌坊矗立在大路的尽头，刚刚的更声便是从这里传来。

“这里怎么这么冷清啊！”我不由地感叹，此时我们正站在牌坊前，古老的牌坊如同巨人，矗立在晨雾中，斑驳的痕迹显示着它经过岁月沧桑的洗礼。

如果仔细看，它的身上还有似子弹口的小孔，可见连这样的小镇也逃不过战争的摧残。

“唉，这里在几年前还是个热闹的小镇，可是近年来军阀混战，小镇上大多数青壮年都被抓去做了壮丁，使得这个原本人丁不旺的小镇显得更为萧然。”‘肖大爷’感慨着，飞到了牌楼的上方停着，似一个经历沧桑的老人，举目远眺小镇。

忽然，一只原本在牌坊低下垂着耳朵睡着了的黑狗猛地站了起来，吠了几声，神色不安地开始原地打转，然后撒腿向前跑去。

“你个杀千刀的狗仔子！”‘肖大爷’被斜刺里蹦出来的黑狗吓了一跳，振翅飞了起来，一个俯冲下去，就在黑狗的脑袋上猛地啄了一口，黑狗负痛，闷哼了一声，跑开了。

“肖大爷，你跟一只野狗计较什么！”我强忍着笑说道。

刚刚‘肖大爷’那伤感的情绪被黑狗这一吓，全都没了。

“老祖宗，我们到了吗，这里离杭城还有多远啊？”肖文琅架着肖文琮跌跌撞撞地走来，他们两个这时也累得够呛，走到牌坊底下，便全都瘫坐下来，背靠着牌坊呼呼地直喘气。

“哼，真是两个没用的小子，才走这么点山路就不行，你们平时是怎么锻炼的，以后出去不要说是肖家人，肖家丢不起这个脸！”‘肖大爷’飞在半空中，对着两个肖氏兄弟大骂。

“老祖宗，我们这哪里是走山路走的，您老可别忘了我们在山谷里折腾了一晚上呢！”肖文琅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就是，要不是某些人自己人打自己人，我至于受伤吗？”肖文琮瞪了一眼肖文琅，又瞄了瞄我怀里的小孩，阴阳怪气地道。

“喂喂，肖文琮，你这没良心的，我都费这么大力气背你下山了，不感谢就算了，还敢报怨啊！”肖文琅骂道。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肖大爷’忙侧耳倾听，神色越来越严肃，喃喃道，“娘的，这个声音将近四、五十年没有出现了，难道，难道又有人开始做那个勾当？”

“肖大爷，这是什么声音？该不会又是收魂铃吧？”我紧了紧怀里的小孩，我们这几个人可经不起折腾了。

“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肖大爷’啐道，“哪来的那么多收魂铃！臭小子们，快起来，咱们得给喜神让道了！”

“喜神？什么喜神啊？”我眨了眨眼，疑惑地问。

“先别问了，咱们快进镇！”‘肖大爷’飞了起来，一头扎进了薄雾中的小镇，像是有人在后头追赶般。

我回头向来时的望了望，铃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喜神过境，人鬼退散。”

薄雾中渐渐现出三个身影，领头的是一个老者，穿着青布葛衣，腰间系着一根黑色腰带，皮肤黝黑，后面留着还未剪去的不过脖颈，清代遗老遗少才会留下的稀疏小辫，但是前额已经开始蓄发，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加上面露凶恶之色，让人十分不喜，虽然秋深露重，但是却依然只穿着一双草鞋。

中间一人戴着一斗笠，用轻纱遮面。全身穿着白衣白裤，仿佛死人穿的寿衣，走路的样子也十分特别，手脚僵直，跟在老者身后。最后一人却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衫，只是腰间同样系着一根黑色腰带，身后背着一个脏兮兮的包裹。

奇怪的是，那小孩手中捧着一个白色的大碗，碗中似乎盛满清水，他小心翼翼地走在二人后面，似乎很怕手中清水洒落。

老者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黄纸，上面用铜钱状的利器刺出一串串铜钱般的细孔，这正是湘西特有的冥币，老者手握冥币洒向天空，喝道：“喜神过境，买路借过，凡夫俗子，切勿靠近，急急返乡，入土为安！”

我傻愣愣地看这三人，有点搞不懂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林雪清，还傻站着做什么，快走，不要挡喜神的道！”肖文琅催促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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