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MSE公司，堂堂黎副总监非常没形象地被一只六岁的鬼扑倒在走廊，完了还不能伸手碰，因为走廊里的同事根本看不见鬼，纷纷过来扶黎副。
齐封原出来的太晚，只看到黎幸一浑身僵硬地走着路，腿边拖着小鬼，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黎幸一转头瞪他一眼，齐封原讪笑，上前跟在黎幸一的身后进了卫生间。
这倒把叶晓给弄愣了，虽说她进去不进去也没人看到，毕竟还是个女鬼，进男厕所不太好吧？
齐封原点点她，让她在外头等着。
卫生间没人，齐封原把门带上，就将小鬼从黎幸一的腿边扯开，抱到了洗手台上。
黎幸一盯着小鬼，左右打量，一天不见就要逆天，五六岁的个头已经到自己膝盖上了，再看齐封原，气色好了许多。
“黎副啊，我之前一直忽略了你的背景，你说你是要进协会的人，那你有没有什么资源，可以帮我查查，一个婴儿状态的恶灵，在什么情况下，才会不断的生长，而且毫无规律可言。”
“齐楼主，你才是最擅长这类问题的人吧，怎么会问我？”
齐封原的一只手被小鬼抱着玩，“因为小鬼已经超出我的认知，我不想再拖沓，毕竟之前李树建的事情，你前后多少参与了一点，也知道幼儿园的吸魂阵。说白了，我担心小鬼也是因为这种原因遇害。”
黎幸一想了想：“你担心还有更多的小鬼。”
两人看着小鬼，小鬼对黎幸一笑。
“这个叫黎副，喊……哥哥吧，低我一辈。”
小鬼特别给面子，对着黎副喊了声哥哥，把黎副又惊了一下。
齐封原很满意：“怎么样，我调教地还行吧，这小子简直是个天才，学东西特别快。”
“……他怎么没吃了你。”黎幸一一字一顿地说。
两人重新走出卫生间，黎副挡在前边，走廊里这时候人少，齐封原在他身后将小鬼交给叶晓带着，还提醒她千万看住，别再到办公室里面胡搞了。
叶晓委屈，你这里总共就这么大，不去办公室还能再哪待着。
“待会唐乔要开会，你看好小鬼。”
黎幸一站定，职业本能在他的大脑总归结出判定：齐封原认识唐乔，甚至关系不错。
齐封原拍拍他肩膀：“你猜得没错，千万别说，这是秘密。”
果然，半小时后，正式开会，所有员工挤在大会议室中，没有地方坐，只能站着。
大家都翘首以盼见见这位集团领袖的真容，齐封原却生生倒吸一口气。
身旁的小马哥问他怎么了，齐封原摇摇头，随后眼睛就紧紧盯着正前方专注于围着讲台跑的小鬼。
眼下就是这么种局面，小鬼在所有人关注的讲台周围跑来跑去，叶晓看起来是想拉住，但是小鬼总能轻易躲开。
于是画面就很好笑了，齐封原克制着，不让自己破功，同时还要捏把汗祈祷叶晓抓紧把小鬼带出去。
唐乔在万众期盼中登场，他能听到周围的女同事们压抑地叹息，基本无二，清一色地夸人有气质，一表人才。
确实啊，他承认自己这个老朋友颜值中上，而且单身多金，简直是年轻女性最佳的梦中情人。
唐乔看到小鬼和叶晓，面色波澜不惊，拿出了平时严肃的态度，可小鬼不会放过他，做了件和扑倒黎幸一时完全相同的动作。
在黎幸一和齐封原的眼中，这简直就是慢动作，同时还有小鬼兴奋叫“爷爷”声音。
黎幸一先黑线了一下，什么鬼备份，叫他爷爷，叫我哥哥，那叫齐封原是什么？
唐乔稳稳站住，小鬼抱着他的大腿，仰头求抱抱。
他目不斜视，径直走上讲台，小鬼终于被讲台遮掩住，齐封原松口气，实在是辛苦唐乔了。
“初次见面，我是堂皇集团的唐乔。”
简短有力一句话，沉稳地让现场环境迅速进入状态。
唐乔没有那些花哨的语言，实打实地说明这次前来的原因，并且表示会和大家共同努力，度过MSE公司眼下的难关。
小鬼在中途顺着唐乔的腿爬到了他身上，齐封原看到唐乔双手撑着讲台，就捂着脸一咧嘴，从指缝中看着小鬼跟个猴子似的趴坐在唐乔的肩头，还冲着他挥舞双手。
“爸—爸——”
黎幸一浑身恶寒，转脸看着齐封原的方向，简直想弄死他。
好好一个总裁慰问演讲，硬生生被小鬼破坏了气氛。
好在别人看不见，但目睹全程的齐封原和黎幸一完全听不进唐乔说了什么，只能看到唐乔在小鬼的各种捣乱中还维持着沉静，深深佩服。
事情到此能结束也就好了，小鬼的目光在人群中定格，齐封原也不确定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
因为唐乔忽然脸色微变，看着他。
小鬼开始发抖，以肉眼可见的形态。
要出事！
现在所有人都在现场，小鬼要是暴走，就是大事了！
唐乔压低声音：“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他挺直腰背走出去，主持的人事和刘阳经理愣在原地，完全没想到这种突发情况。齐封原心中有点着急，叶晓追出去，不知道唐乔那边怎么办。
刘阳接过唐乔刚才的内容，继续给大家做思想上的巩固，听起来基本是为了把时间拖到唐总回来。
其他员工反而是觉得，不愧是唐总，足够忙。
片刻，齐封原的手机震动，他低头一看，是唐乔发来的，让他放心，小鬼平息了冲动，目前在楼顶的小屋子里。
又过几分钟，唐乔返回大会议室，聊了聊其他内容才离去。
员工们是意犹未尽，尤其是女孩子。
齐封原一散会，就想去楼顶，结果王逸清偏偏叫住部门的几个人，要再开个小会。
他苦熬了很长时间，读秒如年，手机又是震动，唐乔让他速去楼顶。
王逸清淡漠地看看他的方向：“封原，先把手机调静音，我们在开会。”
“经理，我真的有点小事情需要赶紧去处理一下，客户的电话，就一会。”齐封原双手合十，摆出可怜的表情。
王逸清故意思考了几秒，放他走了。
齐封原迅速赶往楼顶，先是看到唐乔，还好对方没有施加灵魂的压力，也就是说小鬼没有暴走。
他绕过唐乔，再看前边的小鬼，整个人都不好了。
鬼知道是为什么，小鬼现在已经长成十一二的少年模样，颤巍巍地躲在墙角，好像自己也是被吓到了。
握草这什么情况！他真的可以想象到过几天就得带着小鬼七老八十的模样，改口喊老鬼了吧。
齐封原蹲到小鬼的面前，双手捏着小鬼的肩膀。
“嘿，小东西。”
小鬼肩膀抖动，甩开他的桎梏，径自往后缩，结果就是有半边身子透过了墙。
看起来半边身体卡在里面，实在诡异。
而且小鬼骤然长这么大，衣服更不合身，撑破成紧巴巴的布条，叙叙断断的粘在身上。
齐封原再次伸手，这次拍了拍小鬼，小鬼就无法再缩进墙里，他有点惊恐和惶惑。
一不小心就……温度骤降，身后的小铁门咯噔咯噔响。
小鬼情绪极度不稳定，齐封原叹口气，抬手揉揉他的脑袋，大概应该或许能让熟悉起来吧？齐封原拿不准。
“你自己就不知道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强烈吗？”
小鬼懵懂，他当然是记得齐封原，也知道齐封原不会伤害他。
唐乔看了半天，得出结论：应该让小鬼学会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
齐封原深以为然，他结合最近的时间点和地点，想从小鬼的变化中找出规律，思虑半天有些迟疑地表示：“这小鬼，每一次有大动静的成长，都是发生在公司。”
叶晓跟着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和小鬼第一次碰面，这小子直接撞我，给我个下马威，他最先粘着我，也是在我从公司回来之后。”齐封原回忆起小鬼的首次出现，还看看叶晓确认自己没有记错。
明明刚出现的时候凶的不行，从他下楼之后小鬼才变得黏黏糊糊。
唐乔让他具体说一说，齐封原就把小鬼每一个节点的事情都点出来，百天的大小，一岁半的大小，五六岁的大小，再到现在。
小鬼除了在那个惨案现场吸收过大量的阴魂力量，别的时候一直是被他们几个看在眼里的。
排除那一次，小鬼的变化就几乎脱离不了公司。
叶晓努嘴：“咱们查了这几天，难不成原因就在公司里？不会这么巧吧。”
齐封原知道高队长那边还在查，偶尔给他发来一些信息供他确认，但小鬼对那些事情都是毫无反应。
他隐隐觉得事情在变得清晰，然而公司里人那么多，他也不能根据小鬼的反应就具体确定是哪一个。
唐乔说：“你对公司熟悉，如果能缩小范围再好不过。”
“其实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今晚等到所有人下班，答案可能就会找到了。”
他们下楼回到公司，前后脚穿过大办公室，唐乔吸引了所有员工的注意，齐封原就趁这时候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
小鬼有叶晓牵着，跟在唐乔的身后，带去黎幸一的办公室。
至于黎幸一见到这个样子的小鬼会是啥反应，齐封原乐得控制不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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