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他也是为了活命而已
他一上来就自称本王，显然是要以权压人了。
要是放在一般的地方，他这一手或许有用。
但是在绣衣卫府衙，绣衣卫只上前道：“统领现有要事，不方便见外人，还请殿下回去吧。”
看他这意思，竟然连门都不让魏王进。
要事？
陆乘渊如今的要事，只怕就是审问邵宏涛吧！
“本王非要见他，快叫他出来！”
绣衣卫板着脸站着，好像没听见似的。
魏王心急如焚，干脆也就不搭理他了，直接闯进了绣衣卫府衙。
绣衣卫这才活了过来，连忙跟上：“魏王殿下，统领真的在忙要事，不方便见人，您还是请回吧！有什么事不如告诉在下，在下代为转达如何？”
魏王懒得搭理他，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
但是光快没用。
他没来过绣衣卫府衙，此时活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府衙里乱转着，别说陆乘渊了，除了身边这个聒噪的绣衣卫之外，他再也没见到第二个人。
终于，魏王走累了，停了下来：“你，带本王去见陆乘渊，只要让本王见到他，本王对你便有赏赐！”
绣衣卫拱了拱手：“殿下，真的不行。”
“你还知道我是殿下！”魏王大怒，一脚就朝他踹了过去。
绣衣卫侧了侧身，躲过了这一脚，随即又抱着拳站定了。
魏王气得脸色涨红：“本王以魏王的身份命令你，带我去见陆乘渊！”
这道命令一下，绣衣卫哪里还敢反抗，只好道：“那魏王殿下请先随我到前头小坐，我这就去给统领传话。”
魏王板着脸“嗯”了一声。
这还差不多。
魏王跟着绣衣卫，又在府衙中绕了一大圈，走到魏王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真的走了这么多路的时候，才终于见到了前厅。
那绣衣卫叫人给他上了茶点，便匆匆转身离开了。
这下，魏王心里的那口气才微微顺了。
这才对嘛。
早知道，他一来就直接发号施令了，还能少走一段冤枉路。
——
那厢，陆乘渊依旧是一番散漫的模样，只是一双黑眸中蕴含着的幽幽寒光，像是要把人的灵魂处以极刑。
“邵大人这般坚持，也不知道值不值得，”陆乘渊道，“你为了你的主人，受了这么多道刑罚都不开口，可你的主人又是如何，这么几天过去，可有来救过你？”
“别说什么来救了我也不会放人的蠢话，他们连试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不放。”
“邵大人呐，你现在交代了，起码还能保下自己的一条命，不然……邵大人恐怕不知道，这人身上的零件儿可多了，多几个少几个都无所谓，邵大人要是有兴趣，不如我叫人演示给邵大人看看？”
陆乘渊这一句又一句的，又是诛心又是吓唬，邵宏涛的内心几欲崩溃。
更叫他崩溃的是，正如陆乘渊所说，一连几天过去，外面真的毫无动静。
他都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天，已经很说得过去了……
是那母子二人先抛弃他的……
他也是为了活命而已……
邵宏涛终于深吸了口气：“……那反诗，是我写的。”
陆乘渊眉梢微动：“邵大人好胆量啊。”
“反正那反诗虽然是出自我手，但不是以我的名义交上去的，所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把反诗交给陛下之后，我搭上了宸妃娘娘和魏王殿下，得以青云直上，坐稳了现在的这个位子……要是吴大哥还在的话，想必他走得比我要高。”
说到这儿，邵宏涛深深地叹了口气。
陆乘渊嗤笑一声：“我这人一向没什么耐心，邵大人还是拣着要紧的说吧。”
邵宏涛面色一僵，做着最后的挣扎：“这些……不要紧吗？陆大统领还想知道什么？”
“邵大人可真是一条忠心的狗啊，自己都这样了，还为自己主子着想呢，”陆乘渊漫不经心地道，“不过也罢，既然邵大人不肯松口，那看来只能请邵大人的夫人孩子也来地牢走一遭了。”
说到这儿，陆乘渊重重地叹了口气：“自从成了亲以后啊，我实在是不愿意对女人和小孩儿动手，但邵大人执意逼迫，我也没办法了，看来，是该走走之前的老路了。”
以前的他，可没那么多讲究。
一听这话，邵宏涛顿时面色剧变：“不！陆大统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您放过家中小儿，他才十二啊！”
“你家孩子来不来，我说了不算，都得看邵大人您自己的意思才行啊。”
邵宏涛咬了咬后槽牙。
陆乘渊用他的儿子做要挟，这下，邵宏涛再也不敢再耍什么机灵。
“当时，我见皇后和宸妃娘娘都派人过来，就想着如果能通过他们，搭上皇后或者宸妃娘娘的线，便能有前途了，所以想尽了办法结交那二位。”
“孙文瑞就是冲着吴豪来的，对我爱答不理，但孙平却是个只要用银子就能摆平的，当时我筹措了全副身家交给他，这才跟宸妃娘娘搭上了线。”
“吴豪平日有每日记录的习惯，那本日记上，有着吴豪平日管理政事的所思所想，也有许多他自己亲自实践过，确定切实可行的管理办法，我把那本日记简单做了一番整理，呈给了宸妃娘娘。”
陆乘渊眸光微闪：“是魏王当年交上去的献帝书？”
当年，皇帝本来是不准备让皇子们过早进入朝堂的。
没想到魏王一封献帝书横空出世，那上头一字一句皆深度非凡，陆乘渊曾亲眼看过，确实如邵宏涛所说的一样。
就是因为这一封献帝书，让皇帝改了主意，让魏王早早地就进了朝堂。
魏王都进去了，皇后自然不甘人后，想办法把晋王也给送了进去，二人小小年纪便开始混迹朝堂，直到如今。
魏王虽然不行，但是宸妃精明，这些年，帮魏王拉拢了不少有真本事的人，有那些人撑着，哪怕魏王的才能不足献帝书上的十之二三，却也从来没有露出过什么致命的破绽。
别人不知道魏王的轻重，陆乘渊却知道。
他本来就好奇，这献帝书到底是谁写的，但是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什么，没想到，今日从邵宏涛口中得知了真相。
献帝书原来是出自吴豪之手的。
一时间，就连陆乘渊都有些感叹：“那样的良才，没想到竟然是折在了邵大人手下的。”
邵宏涛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笑意看着有些狰狞：“命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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