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顺藤摸瓜
夜幕降下。
李谨回到衙门,边进屋边松了松筋骨。
他在地库里坐了大半日,腰酸背痛。
黄小萃见他疲惫,给他倒了杯热茶,替他捏捏肩,“怎么样,查到了吗?”
“查到了,库房少了一箱丝线,我让表弟在那儿查个仔细。”
“少了一箱丝线?”
“嗯,但也不能断定一定与此事有关联,也许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人干的,总之先查。”李谨又言,“逐风不在,表弟始终是个外人,查起坊中的事来不是很方便。”
“佩佩呢,佩佩不是也在?”
“佩佩得管生意,还得打理琐事,没工夫分心,就让表弟去做,他闲着也是闲着,只是……”
黄小萃好奇,“只是什么?”
李谨拉着黄小萃的手让她坐下,道:“只是表弟毕竟不是管事,查起线索来不一定会体谅下面的人,倘若得罪了谁,萃萃你会怪他吗?”
“我看得出来表弟行事稳重,会思量,就算他真得罪了谁,一定有他的缘由,我怎会怪他。”黄小萃言道,“何况你们是为了我,我更没道理怪谁。”
“是你仁锦坊,有你这句话我才好让他放手去查。”
夜阑人静,城东客栈。
何长安站在客栈窗前,仰望着天上的明月。
朱福苦口婆心地劝:“公子,咱们真该走了,听说仁锦坊那边已经查到了箱子上,倘若他们点出箱子数目不对,顺藤摸瓜恐怕会查到咱们这儿来!”
“东西不是已经被你送走了?何况你也说了是顺藤,倘若顺不了,他们能查到什么?”何长安淡淡道,“你不是很信任麓阳那些人,否则为什么宁肯背叛我,也要去应下这桩事?你得信他们的人会守口如瓶!”
“公子,小的都是为了何家……”
何长安浅握着折扇,敲了敲掌心,“若是斩不断他们查案的脉络,何家就要被你给毁了,你这叫忠心?”他言罢,瞥向朱福。
朱福慌忙跪下,“公子,是小的糊涂,没想到他们还能查到箱子上去!”
“李谨是纪王府的人,他能动用天玄司,什么事查不到,只是早晚而已,连上京的大人们都对天玄司敬而远之,你偏要去招惹,不是糊涂是什么?”
“公子,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回到麓阳自有人庇护公子!”
“回麓阳?回麓阳去受人家差遣欺压?”何长安摇了摇头,“何况我现在一走了之算什么,算做贼心虚!”
上次是他故意为之,本想让麓阳的人以为他怕暴露,心虚而逃,不再逼他留在荫州接近她,没想到人证竟然落到了李谨手里,他竟真成了做贼心虚。
何长安虚起眼睛,“听说这几日汪侍郎忙前忙后安抚北安,真是难得,看来李谨找过了他,他肯听李谨的,可见汪侍郎已经投靠了纪王府。”
“投靠纪王?岂不是汪家要与我们何家对着干?”
何长安淡然道:“人各有志,随他的便。”
朱福皱眉,“小的担忧的是,要是被上头的人知道了,他们为了报复汪侍郎,恐会对付汪家,万一牵连到何家。”
“你真当纪王府是吃素的吗,天下还是赵家的天下,纪王是圣上嫡子,皇族血脉,又有战功傍身,颇受百姓拥戴,纵然失了半壁朝堂,但他手里的兵权也能让该安分的人都安分。”何长安喟叹,“汪潮这个靠山靠得住,汪家暂且不会有事,倒是咱们这个靠山……”
“咱们这个靠山怎么了?”
“咱们的靠山成天要银子就罢,还专程找人给我添堵,若是高侍郎让我做事,我自当尽力,他结彩坊的人凭什么差遣我?”何长安拍了拍窗棂,神色冰冷。
“公子不服气也不行,谁让结彩坊跟大人更亲近,咱们不得不看结彩坊的脸色。”
何长安另言:“既然他们有了线索,让他们查就是,事在人为,能不能顺藤摸瓜,摸到什么瓜,咱们说了算。”
次日午后。
李谨回到仁锦坊,让佩佩叫来了坊中所有的人。
坊中有数百号人,靠行云一人查问,又不能动用下属,行云查着难免吃力。
李谨索性将人都叫来,当众问。
这是自仁锦坊出事之后,他第一次在西院露面,先前都只是悄然过来看看,没有惊动他们。
听说当日何长安也是在这儿跟他们训了话。
李谨负手立在台阶上,扫视着他们,肃然言道:“昨日我派人清点库房,查出后院库房少了一箱丝线,谁能告诉我,箱丝线哪儿去了?”
众人相互看了看,都摇了摇头。
人群中还多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姑爷不去查案子,问丝线的去向做什么?”
“是啊,一箱丝线才值多少钱,东家的命不比丝线重要?”
“说不定姑爷正是盼着东家倒霉,好鸠占鹊巢,吞了仁锦坊呢!”
这些话尤为刺耳,李谨看向了院子正中几个女子,他看着眼生,不像是从前就招进来的老人,多半后面才进的仁锦坊。
行云告诉他,坊里如今有不少这样的声音。
李谨知道,仁锦坊风雨飘摇,他身为姑爷却没出面安抚大家,是他做得欠妥,说他他也认了,但说想让仁锦坊的姑爷换成何长安是几个意思?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行云加重了语气问道:“那箱丝线,有谁知道它的去向?”
不少人摇了摇头。
门房的小厮吞吞吐吐:“我……我那日看见有个人搬了个箱子出去,不知是不是库房里丢的那箱。”
阿彦猛地怔了怔,他看向说话的小厮,那小厮正盯着他呢。
李谨忙追问:“是什么人?”
小厮言道:“天太黑,小的没……没看清……”
行云看着小厮,目光又略往公子身后移了移,道:“是没看清,还是你不敢说?”
“小的……”小厮抬眼瞟了瞟台阶上,吞吞吐吐,“小的看见好像是阿彦。”
李谨眉宇深锁,目光顿时投向身后的阿彦。
阿彦吓了一跳,忙道:“公子,我没有,我拿丝线做什么,他冤枉我!”
李谨对小厮道:“阿彦是我的随从,你确定你看见是他?”
“小的看见了,正因为阿彦是姑爷的随从,小的才没拦他,也没照大管事的吩咐记下,小的以为他会把东西还回来……”
阿彦慌忙摇头,“公子,我没有,我真没有!”
“一人之词不足为信。”行云言道,看向其他人问,“你们还有谁看见了?”
“我……我也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是阿彦拿的!”
说话的正是中间的几个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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