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堂与地狱（二）
“唔……不要！放开我！”
下巴被捏的生疼，秦语被肖井搂在怀里，唇上是激烈霸道的索取，濡湿的触感强烈地刺激着肖井的神经，他对秦语的挣扎充耳不闻，一手扣住她的脑袋不让她乱动，舌尖趁着她说话的空隙撬开了牙关，温热的津液在两人唇齿间交换，肖井仿佛要将她肺里的空气吸干才肯罢休。
秦语出于害怕本能地想要抗拒，理智告诉她应该尽快逃离，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半推半就接受了肖井的亲吻。一吻结束，秦语的指尖依旧颤抖，肖井没有放开对她的束缚，松开了她的下巴的那手渐渐下移，在秦语细嫩的脖颈处稍作停留，慢慢探到了锁骨的位置。
“不要！”
一时的沉迷已被恐惧代替，秦语下意识地叫出声，颤抖着冰凉的手按住了肖井的动作。她的衣服早在金鳞城就被撕破，当时身上披着的是酒店的床单，如今她和肖井躺在床上，身上只穿着最私密的两件，而肖井却穿着宽大的浴袍。秦语用膝盖想想都觉得现在的情形非常不妙，且不说她已经看出他眼里深沉的渴望，两人身体紧贴着的部位传来一阵阵滚烫的触感，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即便是挡住了肖井的手，秦语此刻也完全不敢动弹。
“你在害怕？”
像是觉察出什么，肖井真的没有进一步动作，黑夜里他的眸子依旧清冽明亮，只是看向秦语的时候带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秦语没有回答，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几秒的静默之后，肖井抽出手，向后探到了秦语肩膀的位置，秦语无处可躲，暴露在空气中的光洁的皮肤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是他咬过的位置，牙印早已褪去，如今只剩两个细小的红点，肖井微凉的指尖触到那里，换来了怀里人的一阵战栗。
“你想不想听听我的解释？还是说在你看来，我现在所说的已经没一句真话了？”
肖井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听，秦语本不想做声，想了想又大着胆子开口道：“你有什么好解释，不就是想吸我的血吗？”
“看来你都想起来了。”
意料之外的坦白，秦语心中的怒意渐渐涌了出来，“我是不是还得谢谢宋思凌？要不是你们吵翻，我大概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恢复记忆？你们吸血鬼也喜欢玩套路的吗，消除记忆又假意接近，最终目的不就是要我的命吗，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你怎么就知道，我最终目的就是要你的命？”
肖井淡然的语气让她不由得一愣，“难不成你还会放了我？”
“不会。”
“那你还装什么正人君子，说了半天还不是要杀我？！”
“我说了，我不会要你的命。”
肖井冷声应了一句，秦语被迫与他四目相对，“我要杀你，早在临风镇就可以做到，何必等到今天。而且，我也没有吸你的血。”
“什么？”
秦语闻言一阵惊愕，“你胡说，你明明咬了我！”
“我咬了你，但是只来得及将麻痹神经的毒素注入你身体里，就被你一脚踹开了，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秦语记得当时确实狠狠一脚踢中了肖井，却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吸到血吗？！
“那你怎么解释我身体出现的异常症状？畏光、眼睛发红这些，不都是吸血鬼的征兆吗？而且孙婆婆后来也说，她当时之所以拿硫酸泼我，就是因为把我误当成了吸血鬼的！”
“你出现的这些征兆只是受到身体里的毒素影响，毒素会随着你的新陈代谢自然消耗，只是时间会久一些，但是在一般人看来就会觉得你正在过渡期，孙婆婆误把你当成吸血鬼也不足为怪。”
肖井淡然的一席话却惊得秦语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真的没吸自己的血？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将来把毒素代谢完毕，就可以恢复正常的状态了？！
“肖井，你有没有骗我？”
秦语心里又惊又喜，可是又不敢轻易相信他，反正只有他清楚事实到底是怎样，孙婆婆也不在旁边，他自然想怎么说都可以。
想到孙婆婆，秦语心里不自觉地涌起一丝愧疚。当时以为她是坏人，没想到唯一提醒自己的人竟然是她，只是自己当时满眼满脑子都是消极受伤的样子，哪里还顾得上思考她话里的深意。
“想明白了？”
肖井终于放开了对她的钳制，他像是已经看穿了秦语的心思，连回答都免去了。他掀开被子下床开灯，秦语这才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格局装饰都不像是一般的公寓，房门对面是巨大的落地窗，夜风轻拂，纱质的窗帘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秦语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肖井的动作。他开了灯后随手拿起一旁的手机，翻开了几秒后再次将目光投向床上的人儿。
“想明白没有。”
“你、你要我想明白什么？”
“要不要相信我，你自己选择，我虽然不会要你的命，但是也不会放你走，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就不能离开我的身边，你要想去上班，我让宋思凌把位子还你，你大可以过和以前一样的生活。”
“你把我留在身边，仅仅是不想我泄密吗？”
秦语想不明白，将她留在身边的理由仅此而已吗？一个吸血鬼不吸血，不杀人，就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需要费这么大的功夫？
可是秦语记得，之前袭击自己的那些人，分明个个都是冲自己而来，难道就因为自己可能知道肖井的身份，就要被他们灭口？
太牵强了。
沉默了几秒后，肖井缓缓开口道：“既然你想知道，那也不妨告诉你。”
果然！
“为什么偏偏选中你，为什么那些人都冲你而来，那是因为你的血很特殊。这样说吧，如果普通人类一公升的血液可以供给我们一天的能量的话，但是你的血，只要一口就够了。这种体质的人类非常罕有，你说，我要不要把你好好藏起来？”
竟然是这样？！
秦语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可能，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想要尝试一下吗？”
肖井话音刚落，他的双眼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没等秦语尖叫出声，他已经一个瞬移来到床前，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泛着寒光的前牙一闪而过，秦语只觉得脖颈处一阵凉风袭过，下一秒便被人拽进怀里，皮肤上传来轻柔的吮吸。
他在吻她！
回过神来的秦语瞬间一惊，她想推开他，脖颈处却落下更多的吻痕。肖井哑着嗓子在她耳边撂下话：“就算我要你的血，也不会直接咬你，把你变成我的同类，我可一点好处捞不着。从今天起，找上门来的麻烦会比你想象中还要多，不想落入别人手里被吸成干尸，就乖乖待在我身边。”
肖井说完便放开了她，“明天宋思凌就会离开公司，你要是想继续上班，随时都可以回去。没什么好惊讶的，如你所见，我跟她彻底翻脸，她再来找麻烦不过是早晚的事，至于公司里你大可以放心，记忆已经被洗掉了，没人会记得你被换岗的事。”
“那之前我们一起去公司上班却从来没碰见过一个熟人，也是你做的？”
肖井却再没有回答了，他转身走到门前关了灯，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啪嗒”一声，是房门反锁的声音。
秦语的心狠狠一抽，随即自嘲般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真蠢，我真蠢……”
把别人的别有用心当成真心实意，天底下还有比自己更蠢的人吗？！
如今这算什么？囚禁？强取豪夺？所有的事情只能按照他设计的剧本上演，自己不过是配合他的傀儡罢了！所谓的留在身边，不过是不希望自己的血落入他人之手，是啊，这么珍贵的人形血袋，肖井怎么会轻易拱手让人呢？
滚烫的眼泪落在柔软的被单上，悄无声息地浸没不见，偌大的房间里漆黑一片，秦语却觉得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看的更透彻。
肖井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听着房间里传来的数声低语和大笑，沉默着一言不发。徐秘书悄声上前，对肖井投去询问的目光，他只是摇摇头，示意徐秘书不用紧张。
“金鳞城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徐秘书看了一眼紧锁的房门，低声回答道：“已经处理干净了。除了诺尔和阿索洛芙逃走，剩下的五个，已经按您的吩咐处置完毕。”
徐秘书话音刚落，暗处隐着身形的斯凛和斯娅两人也走了出来，肖井招手唤他们上前，“去查阿索洛芙的行踪，决不能让她跟伊蒙告密，若是查到上次在医大袭击我们的那个黑衣人，也一并处理干净。”
“是。”两人没有二话，接了命令转身就走，眨眼间就没入了漆黑的夜里。
徐秘书看两人走远，有些为难地问道：“那秦小姐……”
“明天她若是要上班，就开门放她出来，其他时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准她踏出这栋房子半步。”
夜色深沉，星辰涌动，各怀心思的人们奔走于这世上的各个角落，更大的风暴眼看就要酝酿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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