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血十字
徐母依旧坚持着不肯合作的态度，在吴睿的游说下，身为人民教师的徐父终于说出了他们所知的一切，吴睿亦知道了徐芸当年跳楼自杀的因由。
当年师大毁容案案发后，徐芸被送到总医院救治，案件进入审讯诉讼期，于天泽在事件之前并没有和徐芸有过交集，因此于天泽的说辞是不成立的，倒是张启铭对徐芸多有纠缠。
大二的时候，徐芸和大三的一个男生成为了男女朋友，张启铭亦多次纠缠，也曾经放过狠话：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徐芸你会后悔的。
此后张启铭不再纠缠，在临近放假的时候，一天晚自习后，从图书馆回宿舍的徐芸被人迎面泼了硫酸，后经过警方调查锁定了凶手于天泽，诉讼期间于天泽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后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零3个月，并支付了一定的民事赔偿。
事后徐芸的情绪一度崩溃，徐家夫妇带着她辗转各大医院，在社会各界人士的资助下进行治疗。
据悉在治疗期间，徐芸因承受不住毁容带来的心理压力，所以选择了跳楼自杀。
按照徐父所述，因为徐芸的社会关系简单，所以她生前的男友无疑是最大的嫌疑人。
吴睿追问道：“徐芸出事后，她的男朋友陈铎常去照顾她吗？”
徐父叹息道：“起初经常去医院探望小芸，后来就推说学业繁多再也没有去过。”
徐母抹着眼泪气愤的指责道：“那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小芸是瞎了眼睛才看上了他。”
徐母的指责无疑大大降低了陈铎犯罪的可能，徐芸的社会关系又十分的简单，她人缘很好但是男性朋友不多，调查至此峰回路转，吴睿一时之间竟然无法锁定犯罪嫌疑人。
二人离开徐家来到楼下，徐东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吸着冰凉的空气问道：“接下来你打算从哪查起？”
吴睿抬头看了看挂在天上的月亮，呼出一口浊气想了想说道：“先回队里查查徐芸班主任的信息，看从他那里能不能问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现在就让盼盼去查。”徐东会意的说道。
“给我一根烟。”吴睿说道。
徐东拨着电话打开车门耸肩笑道：“我现在戒烟了。”
他知道吴睿此时心里定然烦乱到了极点，只有在这时他才会要烟抽。
二人来到车里，在徐东打完电话后驱车往队里走，吴睿拨通了秋野的电话，询问道：“秋野，你那安排的怎么样了？”
秋野气道：“我现在正在四处找张启铭那个兔崽子呢。”
吴睿意外的问道：“他没在家吗？”
“没有，目前下落不明打电话没人接，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的去向，我正让盼盼他们帮忙查呢。”秋野说了一下大致的情况。
张启铭至今未婚一直和父母一起居住，起初警方联系张启铭的父母后，便前往张家所住的别墅布控，这时张启铭还没有回家，一直处于失联状态，联系常跟张启铭厮混的朋友，也不知道他的行踪，正在搜找当中。
“怎么回事？”徐东见吴睿申请不对询问道。
吴睿说明了一下张启铭情况。
“这小子该不会已经挂了吧？”这是徐东的第一反应。
按照吴睿对傀儡师的了解，他在制定行凶时间的时候，通常会选择夜深人静的时候，此时才八点多，张启铭失联的时间应该更早一些，直觉告诉吴睿此时的张启铭应该并没有遭遇不测。
接着吴睿又打电话联系大勇，询问他那面的情况，结果也不尽如人意，于天泽的父母已经好多天都没有见过于天泽了。
据熟悉于天泽的片警介绍，于天泽被放出来后，就经常夜不归宿，和以前在外面认识的社会人员厮混，大勇赶去于天泽家布控的时候于天泽也不在家，目前也处于失联状态，正在进一步的查找当中。
获知这一信息后，徐东笑道：“一个富二代一个小流氓，这两种人要是能天黑回家才是怪事。”
二人回到队里后，通过档案找到了徐芸当年的班主任谭晶的联络方式，经过一番询问，从谭晶处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调查至此仍旧无法锁定犯罪嫌疑人。
不久后，经过调查在一家夜店找到了张启铭，原来这小子是故意关机的，因为他怕出门鬼混的时候被父母打电话骚扰，同时也是他让朋友不要透露他的下落的。
获知这一信息后，徐东笑道：“我猜野哥一定是强忍住蠢蠢欲动的小火山，要不然非揍那兔崽子一顿。”
吴睿笑笑表示赞同，知道秋野过去的人都知道，这几年来他的脾气可是好了不少。
再次联系大勇，大勇那面依旧没有于天泽的下落，吴睿闻言心立刻悬了起来，忍不住想到：难道于天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赵中杰获知这一信息后也意识到不妙，立刻进行部署全城搜寻于天泽的下落。
一夜的时间在搜寻中度过，于天泽依旧下落不明。
冬日黑夜里清冷的城市，随着光明的到来，再次变得喧闹起来，因为光明我们更加了解黑暗，因为光明我们会看见蓝天白云等等一切美好的事物，因为光明我们也会看见血腥恐怖的一幕。
第四医院。夏慕白医生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僵硬，相信发现他的护士，对他的死亡现场一定会永生难忘的。
死亡现场被护士发现后，便被保安保护起来，因此案发现场并未被破坏。
吴睿等人赶到后，戴上一次性的帽子和鞋托进入现场，最先发现了放在尸体面前的黑蝴蝶照片，毫无疑问这起案件又和傀儡师有关。
众人分头行事，大勇照例先对死者拍照，随即法医小赵进行尸检，徐东带着勘查小组，负责搜集现场的痕迹等各种有价值的证据。
夏慕白的死亡现场也有很强烈的仪式感，他被呈Y字形吊在药库的两排货架之间，胸前已经被鲜血阴透，手筋脚筋被割断，血流一地，额头被利器划出一个血十字，鲜血漫过眼角，如在忏悔泣泪。
法医小赵“装备”好，先查看了一下死者的眼角膜，随即自上而下解开死者棉衬衫上的扣子，准备检查他的身上是否有打击伤和尸斑的情况，从而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
解开死者衬衫上的三颗扣子后，小赵根据死者内、衣上的血液深浅痕迹，判断出死者的胸口有一道很长的划痕。
经验丰富的小赵根据死者胸前血液的数量，预判出了死者胸前伤痕的深浅度，他的结论是死者胸前的伤口已经透过了皮下组织，创口极深可能已经伤及了内脏。
有了这个判断，小赵把死者衬衫上的扣子再次一一扣好，随即叫来副手和徐东秋野，说明了一下情况后，四人分工协作将尸体从货架上解下来平放在地上。
死者被平放在地上后，小赵小心翼翼的解开死者的衬衫，将其下摆连带着内、衣下摆从腰带中拽了出来，在副手的帮助下将衬衫脱下来。
接着小赵叫副手拿来剪子，从内、衣的侧面沿着接缝剪开，和副手一起将染血的内、衣从死者的身上剥离，由于染血的内、衣已经粘在了死者的身上，所以颇费了一番功夫。
经过一番查看，根据死者脚底等部位的尸斑指压反应，和尸僵形成程度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在凌晨1点—2点之间，死者身上的致命伤为胸口的切创。
秋野看了一眼尸体吐槽道：“赵，幸亏你经验丰富，不然非哗啦一下洒一地。”
小赵笑道：“做法医我是认真的。”
一旁的徐东戴着口罩竖了竖大拇指表示钦佩。
吴睿查看完四周的环境，来到小赵身旁蹲下身来看着尸体额头的十字划迹，询问道：“能判断出凶器的大致类型吗？”
小赵仔细的检查完死者胸前的伤口，发现伤口的创面并不均匀，用卷尺量了一下，指着伤口说道：“凶手所使用是刺拉的杀人手法，凶器宽约2.5厘米，是单刃刀具，至于长度还需要进一步的查证，宽度这一点和昆鹏案的凶器相符。”
“这么说来两起案件的作案凶器很可能是同一把了？”吴睿说道。
小赵点头道：“极有可能，具体的还需进一步的查证。”
吴睿站起身来心念急转，如果两起案件的凶器是同一把，且杀人的手法皆具有仪式感，死者额头有血十字标记，那么凶手就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就现场来看两起案件应该都是仇杀，那么夏慕白和吕昆鹏和凶手之间又有着怎样的关联呢？难道先前的调查方向都错了吗？
连环杀手作案都有着特定的规律，他们一般都不是盲目的选择杀人对象，夏慕白和吕昆鹏之间又有着什么相似的地方呢？
吴睿当即联系张盼盼让她查一下两者之间的关系，通话间他的视线落在了货架的药物上，这里是药库，是存放药品的地方，那么麻醉类药剂应该也存放在这里。
思及至此，吴睿挂断电话后，沿着标识找到了存放麻醉类药品的专柜，专柜中的药品看起来没有被动过，吴睿想了想找到药库的负责人要来存货单进行查对，结果数量一致。
吴睿不禁怀疑难道我的思路又错了？随即他意识到他们之前忽略了三氟溴氯乙烷这条线索，在众多的线索中，只有这条线索和傀儡师有直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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