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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四嫂


在拱北口岸过关的时候,想起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我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四哥不是我亲哥,从族里论起来的,比我足足大十五岁。

虽然不是亲兄弟,可他从小就带着我玩,比亲兄弟还亲。但在我十六岁那年,四哥家里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我现在也有点搞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四哥捅了一个很大的篓子,在大陆待不住了,只能潜逃到东南亚那边。

这些年来,我只在去澳门和香港玩的时候,见过四哥两次。原本两人在网上还有些联系。可自从四哥娶了这个嫂子以后,联络就越来越稀少。

我陆陆续续听别人说,四嫂在暗地里不让四哥和以前的亲戚联系,四哥在东南亚那边的生意,和宗教有很大的关系。还暗地里养了小鬼助财运。去那边见过四哥的人,都说四哥现在的样子很古怪,但还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四哥和他们多年不见面,可一见匆匆聊两句,就赶紧找借口走了。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我虽然总担心四哥,可也不方便说什么。毕竟两个人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无所顾忌。四哥结了婚,中间还隔着一个四嫂呢。

刚才四嫂听我答应过来,大喜过望,然后才吞吞吐吐地说,让我在拱北过关前,先去找一位陈礼明陈先生,说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接到澳门来。

其实四嫂没说完,我就明白了。她并不是真的多需要我过来。我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小子,没钱没势,能帮他们什么帮?她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我去接这位陈先生。

听她的口气,陈先生对四哥出的那件事,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无论如何都得确保他能来澳门。四嫂自己不方便过来,在这边又和其他亲戚闹得很僵,唯一算能指得上的,也就是我了。

这种事情看破不说破,况且我还担心我四哥呢。按照四嫂给的地址,去找了这位陈礼明先生。没想到他爽快地答应了。现在就站在我的身边。

陈先生四十来岁年纪,仪表讲究,文质彬彬,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很像金融机构的高级职员。可背后却背着一个大包,比最大号的登山包还大着一圈。鼓鼓囊囊,不知道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过关的时候,陈先生走上去说了两句话,貌似那几个工作人员吃了一惊,连忙把他请到了旁边的办公室,我远远看见他们把陈叔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仔细检查。可离得太远,看不清到底装的是什么。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那几个工作人员才恭恭敬敬地把陈叔送出来,还亲自带我们过了关。可不知怎么回事,我总觉得那几个工作人员看我们的眼神非常奇怪,尊敬里面含着一些恐惧。

“陈叔,您是做什么工作的?是医生么?”我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

“我不是医生,不过工作的性质也差不太多,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医生好了。”

这句话的意思很客气也很明显:我不想说,你也别再问了。我做了这两年生意,基本的眼力价还是有的。也不多说,拦了一辆车,把四哥家的地址给了司机。

四哥家在氹仔,到了一看,好高档的一个小区。澳门的房价多贵啊,看来四哥最近真没少赚钱。

陈叔在楼下站着,却没急着上楼。问我:“小叶,陈叔问你一句话。你这位四哥,是不是你的亲哥。”

“不是亲哥,应该算是我的远房堂哥。”我说完,连忙补充一句:“不过他从小就带着我一起玩,比亲哥还亲。”

陈叔点点头,不置可否,又问:

“你说他从小就带你玩,那你们最近几年,联络得多么?他家你来过么?”

“多谈不上,但是,算是一直有联系吧。他家我.......我倒是第一次来。”我自己都感觉到底气不是那么足。

陈叔脸上有些恍然的表情,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说:“小叶,陈叔说这些话,可能有点多心。但一路过来,我看你人真的不错,有些事必须提醒你一下。”

“陈叔你说。”

“如果这些年你四哥和你联系不多,之前也没请你来过他的家。那一会儿进了他家以后,你一定要记住三件事情。”

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条白毛巾,系在我的腰带上,这才接着说:

“第一,进去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把白毛巾解下来。”

“第二,进屋以后,给你什么吃的喝的,都别进嘴。送你礼物也不能要。无论什么人送的都不能要,这点极其重要,务必记牢了。”

“第三,当我跟你做这个手势的时候。”陈叔把自己左手的拇指和小指并在一起,在我眼前晃了一下。“你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都千万不能出声。”

陈叔的神态郑重,语气严肃。说起来很奇怪,我虽然第一次见他,可对他却有一种很强烈的信任感,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下来。

我带着陈叔,坐电梯直接上了二十一楼,敲了敲左手边的房门,一个菲佣开门把我们迎了进去。我一进屋,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中年女子,在伏案哭泣。旁边一个年轻男子,正在不断劝慰她,一见我们进来,喜道:“老板娘,你别急,他们过来了。”

那中年妇人一听,抬头看过来,,我在后面被吓得一哆嗦。只见她脸上的妆全被眼泪冲花了,两只眼睛黑得跟熊猫似的,口红都被均到腮帮子上了。一眼瞅过去好像刚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女鬼,正是我只见过一次面的四嫂。

“叶子,你总算是来了,这位就是陈大师吧?陈大师,您一来,我们家子铭算是有救了。”我四哥全名叶子铭。

“别着急,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陈叔问。

“昨晚子铭出去和人应酬,回家以后还好端端的。可今天早上,突然整个人就.........整个人就..........”四嫂说到一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似乎很怕回忆起她老公的样子。

“去医院看过没有?”陈叔问,

“看过了,他的病症太诡异,医生束手无策。我都已经急疯了,后来旁边有一位病人家属,偷偷和我说:‘医生治病,降师治命’,听你老公的病情,像是中了降头术。医院看不了,你去找一位降师看看。这才赶紧把您请过来。这下子铭可有救了”四嫂说。

“先别高兴,是不是中了降头,得看过再说,我也不一定能治。”

陈叔说着话,从袋子里面拿出了四个不到十厘米高的小铜佛像。一边问四嫂一些基本情况,一边在屋子里面转悠,把其中三个佛像,分别放在了客厅的东北角,厨房的东南角,还有起居室的西南角。

“他现在人在哪里?”陈叔问。

“他在卧房里面躺着呢。”四嫂说着话,把我们引进了主卧。

主卧里面一片漆黑,隐约可见屋子中间放着张葡萄牙式实木大床,一个人盖着被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也看不清脸长什么样

四嫂想去开灯,被陈叔制止了。从包里拿出两根蜡烛点上,放在床的两边。然后又把最后一个小佛像,放在了卧室的西北角。

一般的蜡烛都是黄色的火苗。可陈叔的蜡烛很古怪,火苗呈青色,照得周围一片绿油油地,而且即便靠得很近,也根本感受不到火苗的任何温度。

“你去外面,让无关人的都出去,没我的吩咐,别人不要进来。另外,把整个房间的灯全都灭了,其他屋子的门都关上。”陈叔把四嫂拉到一边,低声对她说。

四嫂答应一声,马上照办。很快菲佣和那年轻男子就走了出去,门也被全部关了起来,接着电闸一关,整个屋子立刻陷入黑暗之中。只有眼前的两根蜡烛发出些阴恻恻的光。

屋子里立刻显得有点阴森,我也看不太清陈叔的表情,却见他慢慢走到床前,对我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把床上的被子掀开了。

在蜡烛青光的映照下,我看见了我四哥全无血色的脸,在往他身上一看,差点没叫出声来。

他全身赤裸,身子底下铺着一大块棉布。整个上半身,好像已经腐烂的尸体一样,溃出好几个烂肉窟窿,隐隐可以看见里面的白骨和跳动的肉膜,随着微弱的呼吸声,烂肉窟窿在不断往外渗着脓血,在棉布上面浸出一个血红的人形。

我虽然和四哥这些年没什么联络,可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眼泪好悬没掉出来。

“子铭早上晕过去以后,我们还以为是太累了。可送到医院,他身上就开始溃烂,起初只有一个小窟窿,现在已经有四个了。就好像...........”四嫂哆嗦了一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从内而外地啃食他。”

陈叔沉吟了一下,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符篆,贴在四哥的额头上。转头对四嫂说:“你打电话的时候,中介人让你准备一只活鸡,有没有准备好?”

“准备好了,就在阳台上放着呢。”四嫂忙道。

“那就好,你俩带一只蜡烛,把门关上,一起出去。找一只小碗。把那只鸡杀了,鸡血倒进碗里。十分钟以后,再回到这里。去吧。”

我俩答应一声,端着蜡烛就走了出去。到阳台一看,果然在角落里放着个大笼子,上面蒙着黑布。掀开一瞅,一只大公鸡正在里面扑腾呢。

四嫂从厨房里拿了碗和刀过来,就想开笼子抓鸡。我一看这位少奶奶养尊处优,肯定是一点经验都没有,要按她这种手法,那鸡非从笼子里蹦出来满屋乱跑,四哥都咽气了也未必抓得住它。冲她摆摆手,意思是她开笼子,我来抓鸡。

我先把阳台的门关上,冲四嫂打个手势,四嫂一开笼子,那公鸡就扑腾着往外窜。我没抓它头,趁它身子出来了一半,一下抓住它两条鸡腿,倒提起来,先把它脖子上的毛拔下来,然后左手趁势抓住它的翅根用力攥住,左手食指勾住鸡脖子。

手上的劲既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那鸡扑腾了两下,都被我牢牢箍住。我冲四嫂点点头,意思要她赶紧下刀吧。

四嫂手法虽然不行,刀却锋利。她一咬牙,把菜刀架在鸡脖子上用力一抹,鸡头就掉下来了。我倒提着还在抽搐的鸡身子,把血接进下面的碗里。

“叶子,谢谢你,嫂子以前..........”

“别说这些话了嫂子,咱都是一家人,先把我四哥救过来是最关键的。”

我俩掐着表,等十分钟一到,提着鸡血和蜡烛回到主卧室,悄悄打开房门一看,陈叔正拿着一个铃铛,在四哥的床边走来走去,一边摇晃铃铛,一边嘴里念着经文。铃铛发出的声音低沉而诡异,好像一只冤魂缠绕在陈叔的周围。

我俩大气都不敢出,等陈叔念完咒语,才把鸡血端到他身边。陈叔点点头,又让四嫂提着蜡烛,去把他刚才放在房子四角的小铜佛像收回来。

接着他俯下身,从包里面提出了一个黑漆枣木匣子。匣子身上刻着十分复杂的咒文,顶上还贴着两张符篆。

陈叔小心翼翼地把左边那张符篆揭下来,符篆底下是一个不到两厘米的黄铜小孔,就好像密闭舱里给人留的透气孔一样。陈叔把那碗鸡血端起来,顺着小孔慢慢倒了进去。

鸡血刚倒进小孔的时候,我就觉得匣子里面微微颤了一下,随着鸡血越倒越多,匣子里面发出了一种非常古怪的声音,好像有一个活物在里面大口大口吞食着鲜血,隔着匣子我都能感觉到它体内散发出来的饥渴。

陈叔把那碗鸡血全倒进小孔里面,略微等了一下,又把右边那张符篆也揭了下来,下面是一个类似于密码锁似的小转盘。陈叔在上面按了两下,只听嘎吱吱几声响,枣木匣子从中间缓缓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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