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点破
舟粥疑惑于何玉的异常行为，不远处瞧在眼里的刘远主动帮他解了惑。
“你书包里的那张写着昨天的作业和上课进程，还有那些辅助资料都是大玉子帮你准备的。”
大玉子在两人的目光下窘迫的涨红了脸，“我…我以后认真学习。”绝对不再麻烦粥子天天盯着了。
舟粥怔愣，很快他便在大玉子的眼底看到了那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忐忑与不安，更多的却是坚毅。
这是成长吧。
他仿佛有点明白了。
笑了笑，他挥了挥手中大玉子递给他的试卷，“要迟到了，快走吧，我明天就回学校了。”
刘远笑着一只手拎着大玉子书包带一只手扬起道别，走到门口见杜绝不动，喊了一声提醒，“走了，杜绝。”
“我请过假了，你们回去吧。”
正在倒退着奋力挣扎的大玉子惊，刘远也怔愣。
何玉大吼：“你什么时候请的，这么不够义气，也不喊我！”
刘远黑线，说的好像你去请了就能批似的。他没好气的拍何玉，“你去老钟也绝对不同意。”
也就杜绝这种学霸，不用老钟成天盯着成绩的神一般人物才会在这种特殊时刻还能拿到假条。
他们市一中至今无人打破的传奇——杜绝。从高一至今，年年各项排名年级第一，拉开第二名甚至数十分，从未下榜，再加上俊秀冷淡的帅气相貌，可谓名人中的名人。
不过，杜绝为什么要请假呢？好生奇怪，这疑惑在刘远脑海内闪过一瞬就被大玉子的哀嚎打破。
大玉子满脸气愤，心有悲苦戚戚。
他被刘远拽着边走边回头喊，“粥子，我下午下课再来。”
舟粥黑线。
自始至终，杜绝都默默靠在墙角，头也不抬，连眼光都懒得施舍给众人。
见两人走了，舟粥才将目光放向杜绝，方才听说他要留下说不惊诧是假的，他很奇怪。
“我不用你陪，你其实不用请假？”
“我只是想安静的看书。”他抬了抬手中的书本，神情淡漠。
来自于学霸的嘲讽，十颗星。
舟粥抽了抽嘴角，脸有点红，不好意思果然是他想多了。
杜绝上课算不上认真，上课必开小差，或者看各类课外书，各科老师早已见怪不怪。
他们也曾不悦刁难过，可这孩子每每回答的几乎满分，那时他们才明白，这孩子聪明，不让这孩子看课外书才是浪费他的时间。不过这些弯弯绕绕老师内心的波折舟粥却是不知道的。
此刻，修长的指骨间夹着一本厚厚的书籍，根据书壳上的英文单词似乎是叫《神经科学原理》，舟粥偷瞄了一眼内侧，满目的全是英文。
他在心底咋舌。
虽说自己的英语功底也不错，看本外文书不至于看不懂，但这类科学性书籍，充满各类学术性专业词语，内容晦涩至极，他也曾磕磕跘跘的挑战过，最后因为无聊而睡着，有一阵他还利用过这种方法睡眠，不过后来就像药物吃久了人会有抗药性一样而慢慢失效了。
方才他和大玉子刘远说话的时候，这人一直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过一会儿翻一张，舟粥这一刻在心底是真真正正的佩服他。
聪明而好学的人都值得敬佩。
知道杜绝不是因为自己而留下舟粥说不上心里其实还是轻松多点，两人结束话题很默契的彼此忙着自己的事情。
舟粥将大玉子方才留下的订正过的试卷整理一番，再一一对照着注释做笔记，直到将落下的课程补上，接着又开始补作业。
一直到将近下午四点，舟粥才差不多完成，他伸了个懒腰，木质板的床铺咯吱咯吱作响，舟粥连忙停下，见杜绝的目光依旧落在书上这才放心。
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少年人背光而坐，他低着头，碎碎的细发盖下来，遮住了那双冷峻的眉目，阳光洒满脊背，落下一片云翳似的剪影，骨节修长的手指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籍，不时翻过两页。
智商碾压不算，连相貌气质都出众，此时此刻，舟粥是真想为杜绝以后的女朋友点根蜡。
写到现在舟粥有点累了，他收拾了一下书本，心情愉悦，他的表情包此刻坐在床头，晃荡着细细的小腿，心情也很不错。
嗯，它的旁边还有一只表情包，是杜绝的，从中午就一直待在这儿，此时正抿着嘴很严肃，两相对比，舟粥忍不住乐。
这人看个书用不用这么严肃。
他忍不住好笑的伸手指戳了戳杜绝的表情包。
一抬头，杜绝正看着他。
舟粥嘴角的笑没收住，僵硬：……
一个人对着床头笑是不是有点傻？舟粥也觉得。
他浑身僵硬的装作拍了拍枕头，干笑着说：“有…有点灰尘，我拍一拍，哈哈…”
杜绝：……
太假了。
不过他也无所谓，合上书本他起身倒了杯水。舟粥刚要说这是他喝过的杯子，就见杜绝将水杯递到他的面前。
意简言赅：“喝。”
舟粥怔愣一瞬，心底仿佛划过什么，再抬头他扬起了一个笑脸，接了水杯。
总感觉这次之后，他们之间有什么改变了，以前他认为这人傲慢又无理，后来通过表情包他也慢慢了解了杜绝，知道这人冷漠表面下的关怀，像只别扭大虾精，舟粥闷笑。
舟粥拍了拍床沿，示意杜绝，“这儿坐。”
杜绝抬眼看了他一眼，眸底的神色带着一丝诧异，但很快消失不见。
这个位置其实有些太靠近了，一般是熟人亲人才会坐的位置。
不过他并没有拒绝，甚至在脑海里的诧异之前，他已经坐上去了，略不自在。
杜绝转头尴尬的清咳一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这几题有点难，你帮我讲一下。”舟粥点了几道题指给他看。
是他自己准备的难题合集，虽然有答案注释，但他对于某些地方公式的转折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杜绝抬眼扫过，思考几瞬，从舟粥手中结过纸笔一行一行的写下，包括如何得来的过程与计算方法，边讲边说，清扬冷质的嗓音伴随着刷刷的纸笔摩挲声落在耳边，仿若电台著名主持人般低沉而富有磁性。舟粥的耳朵有些热。
一个讲的清晰，一个听的认真。舟粥不笨，一点即透，杜绝说的不慢，却恰好是他能跟上的速度，彼此搭配很快将舟粥积累的难题一次性讲完。
舟粥解决了一桩心事很开心，见杜绝要起身，他一把拽住，整个身子往旁边让了让，拍了拍床头的墙壁，笑着说：“靠这看吧，舒服点。”不过，说完他就有点后悔，杜绝平时从不和谁走近，更别说勾肩搭背，这个距离杜绝不一定乐意。
意外的是，杜绝挑了挑眉，拿着书依照舟粥的话坐下了，两个俊秀的半大少年并排靠墙而坐，说不出的养眼。
舟粥翘了翘嘴角，冲着杜绝笑。看杜绝依旧淡漠，他也不介意，因为他能看到杜绝的表情包的表情，他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嫌弃或者不得不，相反明明心情就不错。
别扭的人啊。
舟粥很自来熟的用胳膊肘捣了捣杜绝，问：“你最近有被人偷窥么？”
他现在正好闲着，想起之前怀疑任务偷窥者与杜绝有关，所以便趁着现在两人关系不错问问。
第一次获得奖励，是杜绝说舟粥喜欢他，第二次，也是杜绝误以为他是女生宿舍的跟踪狂，种种显示舟粥完全有理由怀疑杜绝与偷窥者有关。
杜绝作为他们学校神话般的传说，粉丝不要太多，完全有理由有人爱之深，进而偷窥也是完全具有可能性，所以舟粥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杜绝将目光从书本中移开，他的瞳孔很深，幽暗不明，直到看的舟粥压力山大的移开视线，他才惜字如金的吐出一句。
“你。”
他是实话实说。
偷看他可以说误会，女生宿舍下无缘由的徘徊，后来不时投来的奇异目光。
舟粥噎的说不出话，他扶额，杜绝的目光赤裸裸的真诚表示他就是那个最近偷窥他的人，舟粥承认，他有阵子是觉得杜绝与大玉子非常有嫌疑，所以盯了很久，可以最后并没有什么发现，还将自己弄的十分疲惫。
舟粥深呼吸叹口气，再接再厉：“除了我，你再想想，或许有什么没注意的地方？”
杜绝被舟粥严肃的目光怔住，他竟真的皱眉想了想，半晌最终还是吐出：“只有你。”
舟粥耷拉着脑袋，不应该啊，杜绝没理由撒谎，他说没有其他人必然是没其他发现了，那么，还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
舟粥抬头换了种说法小心翼翼的犹豫问，“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么？忍不住一直想看的那种？”
即使舟粥问的多么委婉，结合前言，杜绝一瞬就明白了，他挑眉，翘了翘嘴角，给了舟粥又一个失望的答案，“没有。”
舟粥沮丧，浑身都散发着失望的情绪，杜绝莫名，他不太理解舟粥对于这个问题这么执着的原因，这已经是第二次舟粥问他了。
而他自始至终只能给、也只有一个答案。
——舟粥。
杜绝：“有时候问题并不局限于表面，最不可能的人往往却是最可能的人。”
他破天荒的说除了一句极长的话语。
舟粥看着他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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