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喜欢的不是她们
杜绝辅一侧眼便瞧见了这样一副诱人至极的画面，捏着舟粥脚腕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喉咙干的厉害。
肚/挤下数］寸位置更是一紧，浑身紧绷，他半翕着眼睑，睫毛阴影下晦涩的眼眸深不可测。
舟粥后知后觉得脚腕被捏的发热，这才懵懂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好了。”杜绝暗下眼，手中放开，若无其事的将舟粥撑起的左腿放下，掩去了那一抹春光，也为解救自己。
舟粥笑了一下，将手中的果子再次递到杜绝嘴边示意。谁知杜绝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顺着他咬下，而是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了舟粥右手手心，淡漠的目光落在舟粥的食指指尖。
那是一根被布条缠满指尖的食指，内里的模样却是大半个指甲盖都被掀起的可怖模样，虽说手腕受伤的是左手，但两只手的手心却是相同的布满了微小的划痕，狼狈至极。
他说：“现在该解释这个了。”
舟粥怔愣，视线低垂，杜绝说的是解释，便没有将这伤口当作身上的其他那些，很明显是知道了什么。
舟粥眼角划过身侧被一团衣物包裹住的硬物，低头遮住眼里的情绪，杜绝应当已经见过了吧。
“那，那些尸骨是，我爸妈。”
舟粥能察觉到杜绝捏着他的手心收紧，却没有在意，只是倾诉般一句一句的开始慢慢诉说，其实有了第一句其他的便不再那么难以说出口。
“我十二岁那年儿童节，我父母带我回老家。”
“回去的时候我闹着要多玩几天，因为他们有工作，就先走了。”
“说起来和今天差不多的，遮天蔽日的乌云。”舟粥笑了一下，眼睛里却只剩苦涩。
“他们下山遇到了暴雨。”
“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泥石流。”
“然后…然后……”
杜绝将舟粥拥进怀里，温热的胸膛贴着舟粥湿润的脸颊，晕湿了一小片心房。
“其实那天晚上在山顶你问我志愿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爸妈要是还在，他们会为我开心、为我骄傲。”
“那该多好——”这次冥冥之中的误打误撞，他们也终于可以跟着他回家了。
他不想这么丢脸的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句一句的直白话语就像是利刃一次次凶猛的扎在他的心上，痛的厉害。
摔下山崖遍体凌伤他没有哭，爬的满身伤痕他也没哭，即使在用双手一点一点的挖出尸骨时他更没哭。
可是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控制不住的淌眼泪，舟粥不知所措的想捂住眼睛，仿佛这样便能将那些懦弱的泪水给按回去。
他用尽全力去按去揉，直到满眼通红。双手被杜绝温柔按下，他隔着一层浅淡的水幕对上了一双温和又包容的眼。
许是杜绝的双眼拥有魔力，舟粥渐渐停止了自虐的行为，但那双眼中的泪水却依旧止不住的淌，
可怜极了。
他不知道他此刻的眼里包含着多少的委屈与痛苦，杜绝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疼，针扎一般。
此时此刻杜绝只能将舟粥抱紧，由着他发泄，只是一声又一声的在他耳畔轻轻诉说着。
“没事了。”
“你做的很好。”
“你找到他们了。”
这声音太过温柔，那语句中的安抚让舟粥舍不得放手，他慢慢的停止住抽噎，静静的靠在杜绝怀里，乖的像一只流浪的猫咪终于有了家。
猫咪是一种高傲的动物，轻易不会打开心扉，但它又是柔软的，一但信任了你，便是至此一生。
此刻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虽说因为长时间的暴雨原因有些阴沉，却已足够视物，更幸运的是，雨势慢慢的回到了最初温柔细小的模样。
杜绝摸了摸舟粥柔软的发梢，温和低语：“粥宝，我们还下山了。”
“粥宝？”
“唔。”软软的，语腔中带着满满的依赖之感，这是舟粥清醒时绝不会出现的。
杜绝怔忪，低头才发现舟粥竟不知何时又睡着了，他没有吵醒他，轻轻将舟粥轻扶起身套好雨衣，转过身将舟粥的手臂围绕在脖颈上，轻轻一托，将人带到了背上。
“粥宝，抱紧。”杜绝拍拍颈侧的手臂温声说着，而舟粥仿佛听到了似的十分听话的动作。
杜绝笑笑，捡起那件包裹着舟粥父母尸骸的衣服，缓慢而坚定的踏出了这道山埑，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
青石板的台阶倒不难走，只是某些不足半米宽布满腐叶的土路因为泥泞而十分凶险。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雨又开始下大，树叶飞舞，落在枝头的雨水哗哗作响，地上遍布水洼。
杜绝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舟粥渐渐醒了，他能感觉到脊背上被雨水砸落的强烈触感。
舟粥迷糊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杜绝在背着他下山，粗重的呼吸声砸在耳畔，舟粥来不及抹掉脸上的雨水，又或是去疑惑自己居然又睡着了，他伸手挡在杜绝眼睑之上帮他遮雨。
“放我下来！你这样太耗体力了。”
“乖，趴着休息会儿。”
“乖个屁，你已经一天没睡了，放我下来！”
柔软的小猫果然只是错觉，恢复过来的舟粥依旧是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就是说话带了点味道。
杜绝却乐见他恢复：“你腿走不了。”
“扶着走就可以。”舟粥狡辩，即使不行，他也可以撑下去。
“别闹。”
“谁，谁闹了。”
“只有一件雨衣，你就当帮我挡雨，雨又大了，我背着你快点，听话。”
杜绝都说到这份上，舟粥只能焉焉的服从。不过他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你累了记得放我下来。”
杜绝应了声，舟粥又迟疑的说：“那，那个呢？”
“嗯？”杜绝顿了一瞬，托着舟粥的手臂颠了颠示意，“在手上。”
“我拿着吧。”
杜绝停下脚步将手中拎着的东西递给舟粥才继续赶路，舟粥环着杜绝的肩膀和他脑袋抵着脑袋，他轻柔的擦了擦杜绝脸上的雨水。
下一秒，舟粥毅然的举起手中的一大团衣物放在杜绝头顶，霎时落在杜绝脸上的雨滴少了许多。
杜绝怔忪，沉下声音：“放下！”
“我不。”舟粥也是前所未有的坚决。
“粥宝放下，乖。”
“不。”
舟粥的头抵在杜绝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悲伤，“他们不会介意的。”
“还会很开心能帮到我们。”舟粥心底确信，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母亲是最温柔可亲的人，父亲也永远是宽广而沉和的人。
杜绝沉默，脚底旁的表情包十分严肃，舟粥知道他生气了，也了解这人别扭的性格，他更明白杜绝其实心疼的是自己。
这样的认知让舟粥打心底的涌出一种复杂而难以捉摸的感情，有酸涩有喜悦，他很庆幸认识了杜绝，更感谢有了表情包的存在让他没有错过这人。
舟粥故意拿额头撞杜绝的脸颊，“你已经救过我两次了。”
“嗯。”
“从今天开始小弟为你赴汤蹈火。”
“不用。”
“笑一个呗哥。”
“……”
“笑一个笑一个笑一个，哥哥。”最后两字被舟粥拉长了调子，撒娇一般。
“闭嘴！”杜绝终于忍无可忍。
舟粥吃吃的笑，一不小心被呛到就埋在杜绝脖颈里笑，似乎能让杜绝吃瘪让他十分开心。
满腔的郁气似乎在这一笑后终于散了个干净，没有浑身的伤痕，没有荒野中的尸骨，更没有哭的惨兮兮的大花脸。
“笑一个嘛，咳，哥哥。”
“……”
“那你想让我喊你什么？你自己取。”
老公，杜绝在心底说。
“你不说那我就随便了。”
“杜杜？绝绝？还是你喜欢哥哥？”舟粥是故意的。
杜绝耳尖已经红了，就在舟粥的脸颊旁，舟粥亲眼看着他从微红到红的滴血，虽然杜绝害羞少见，但这人也不能逗的太狠，过往的经验使舟粥很懂分寸的见好就收。
“绝哥怎么样？”
“嗯。”还是哥哥更好。
“对了，你之前是不是喊我粥宝了？我还以为我幻听了。”
“不可以？”杜绝扭头挑眉。
“当时可以，都过命的交情了。”
“哎绝哥，我问你个问题，可以么？”心里轻松了，舟粥突然想起来之前纠结的，问道，“你到底是喜欢万蝶还是周小燕？”
杜绝顿时额角一抽，满面黑线，托着舟粥屁股下的手掌恨不得狠狠教训的拍一巴掌，他咬牙切齿的回答：“没有。”
舟粥纳闷，“都是兄弟，我不会说出去的。”毕竟杜绝一反常态的行为，他还是认为杜绝那别扭性格发作害羞了所以否认。
“就是你对她俩好像都挺好，到底是哪一个？”舟粥破天荒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若是其他人不说他也不会强求，杜绝已经被他潜意识的当做了自己人，当然没有那些顾虑。
“真没有。”三个字被杜绝一字一顿的挤出来。
“好吧，没有就没有。”舟粥这语气明显就是附和，心底一点没相信，“假设你有了喜欢的女孩我们男生就不能再对别的女孩好，不然……”
“我喜欢的不是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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