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上山
三个女生五个男生在校门口集合完毕，又去扫荡了趟超市，然后才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坐上车。
舟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刘远在他旁边。他还没塞上耳机，旁边过道就传了女生柔柔怯怯的声音。
周小燕：“舟粥，你能不能和我换一下，我有点晕车。”
她脸色苍白，手指不自然的绞着衣角下摆，表情包隐隐有丝羞怯又或是什么情绪，舟粥没仔细看。
这辆车人挺多的，靠窗的位置都被占下了，女生估计也是无奈之举。
没等舟粥回答，旁边刘远体贴起身，“粥子也晕车，这样我去后面，你俩坐这。”
司机师傅不等人，吆喝着开了车，女生一个踉踉跄跄没站稳，幸好刘远手快扶住了，女生的脸更红。
汽车晃荡晃荡的行驶，马路牙子旁的灌木从开始渐渐后退，阳光撒在车厢内。
舟粥一把拉住已经起身刘远，“你俩坐，我一会儿睡觉，坐后面方便点。”坐前面的话，到了一站上车下车的挤挤攘攘确实吵闹。
刘远一想也对，扶着女生坐进去，周小燕羞红脸不住道谢。
舟粥挥了挥手不在意，他往后走，王梅和那个话多的女生坐在后一排位置，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人窃窃私语的笑，不时回头和大玉子、汪子扬聊天。
再后面就是杜绝了，他正塞着耳机玩游戏，修长的手指快速的点在屏幕上，不一会儿传来了通关的提示音。
舟粥瞧他旁边位置没人，赶紧坐了过去。
还没坐稳，又听到身旁的人出声，“起来。”
嗯？舟粥惊诧。
不过，没等舟粥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杜绝拎到了里面的靠窗位置，就跟那种拎小鸡仔似的，一起一落，干脆利朗。
舟粥抽了抽嘴角。
这原是杜绝的座位，而现在杜绝坐在了过道边，修长的手指继续噼里啪啦的玩游戏，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舟粥。
舟粥怔愣片刻，摇了摇头低笑，这个别扭大虾精。
他塞好了耳机就和001领了一个半小时的睡眠时间靠窗低寐，虽说预计到金哲山下是两个小时，但毕竟以往他都是从家出发，去的也不是同一条路，避免出现到站了人没醒的状况，舟粥还是预剩了半个小时。
五个半大少年，除了睡觉的舟粥，独自玩游戏的杜绝，迷迷糊糊的周小燕，其他五个一路都没闲着。
半路司机绕了点路去加油，大玉子速度极快的下去买了两幅扑克牌。
他们玩的是一种叫“抽乌龟”的游戏。两幅扑克牌放一起，抽出三张大王小王不要，剩下一张王作为乌龟。
玩法大同小异，关键不限人数，或者说是人越多才越好玩。
每个人按顺序拿牌，拿到一对相同的则放下，剩下单页，然后按顺时针抽自己的上家一张牌，然后再被下家拿走一张，相同放下，异同的留下，就这么轮流，相应的，那张王或者说乌龟最后留在谁的手中谁就是输了。
这游戏最好玩的就是最后几轮，谁也不知道王在谁家，自己倒霉抽到了也要装的面不改色，被人再抽走了那更是偷着乐。
总之，这是个适合集体玩耍的游戏。
何玉晃晃手中的便利贴笑：“输了脸上贴纸条，不到一个小时不准撕下来。”他对自己的牌技很有信心。
汪子扬摸了摸他的溜圆的小肚腩，又塞了口零食，糯糯的说：“可是我不会啊。”
大玉子笑的更欢实了，像不怀好意想要空手套白羊的大灰狼，他纯良的说：“扬扬同学，我们会教你的，很简单。”
汪子扬同学考虑了一会儿，果然很单纯的在他的诱惑下点头。
万蝶是爽快人，答应的很痛快。
王梅在大玉子亮晶晶的眼神下默了半晌，翘了翘嘴角，“我也参加。”
前面的刘远也参加，他看周小燕蔫着脸色建议，“玩点游戏可以转移注意力。”
王梅附和，“刘远说的对，和我们一起玩吧。”
周小燕低着头应了，耳尖有些晕红，不仔细看难以发现。
何玉回头还想喊杜绝，还没开口，杜绝仿佛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头也不抬的低头说，“你们玩。”
冷冷的嗓音低沉又磁性，前前排的万蝶星星眼，偷偷和王梅嘀咕。
杜绝还想再问舟粥，旁边一道冷淡的声音又响起，“他睡了。”
恰时司机师傅开的这段路正在翻修，道路上许多石块坑洞，公交车一起一浮的摇摇晃晃，扭扭曲曲的行驶。
一个不察，舟粥就在两人的眼皮底下咚的一声撞上了窗户，随着汽车左右晃荡的同时，他的头一点一点，半晌又歪过头，额角那处呈现在两人眼前，明晃晃的大印子红了个闷熟。
杜绝：……
何玉：……
这睡的是有多沉！
“拿件衣服给粥子垫垫吧。”旁边偶尔一瞥的贴心小棉袄汪子扬提意见。再这样撞下去，下车就得毁容了。
大玉子忧愁点头，准备去包里拿衣服。
“不用。”
杜绝冷着声，他的伸手将舟粥靠着车窗上的额头移靠到自己肩项，脸色晦暗，但他的动作竟意外的让人觉得很柔和。
何玉拿着拽出的半截衣袖顿了顿，万蝶在前面催促：“何玉，快点啊，牌已经洗好了。”
大玉子立马扒拉扒拉书包，衣服又塞了回去，几个人去玩抽乌龟了。
完全忘记了方才脑海里的那一瞬间莫名。
八个人有六个人玩还是很热闹的，大多数都很尽兴，只不过，原本得意满满的大玉子有点想哭。
汪子扬是何玉的下家，他虽然不会玩，但耐不住他运气贼好，‘乌龟’一到何玉的手里就滞留了送不出去，气的他捏着汪子扬软的像包子的脸蛋哇哇大叫。
半个多小时过去，他的脸上贴了三张小纸条，纸条上的‘我是何笨蛋’五个大字配上他欲哭无泪的苦哈哈表情显得愈发滑稽。
枯燥的路程因为朋友的陪伴嘻嘻哈哈很快就流过。
金哲山下，拎着大包小包食物的众同学们抬头仰望高山默默静滞。
何家。
何妈刚从市场回来，她正在捡芹菜，刚放进水池里清洗，她想起来扬声问何爸。
“咱山上那别墅你找人打扫了吗？”
何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头也不抬，“没有。”
何妈：……
“你这人办个事怎么这么不靠谱呢？几个孩子去住，脏兮兮的算怎么回事啊！”
“不就点灰么，擦擦就行了，没事。”何爸满不在乎。
“那孩子坐车坐累死了，还得打扫是吧？”
何可人刚出房间，日常何爸何妈拌嘴，她也不在意，老样子先去给何爸倒了杯茶，想给何妈打下手，却被脾气不好的何妈推推搡搡的赶了出来。
“可儿又没惹你，再说男孩子有什么好累的。”何爸嘀咕一句又扬声。“可儿，来爸这吃橙子。”
何妈和这人住了快二十年，哪能不知道他什么德行，一看他嘴动没音更气。
“冰箱里是不是也没放东西？几个孩子去住，到时候吃什么你说。”
“你宝贝儿子说他们自己准备。”何爸犟嘴。
好在何可人这时候点头附应，她柔柔和和的开口，“妈，放心吧，房子我半个月前打扫过，应该不脏。”这才让何妈消了点气。
而此时站在山脚下仰望头顶的少年们还不知道等着他们的是什么，此时此刻，他们只想知道，还怎样才能将脚下这些大包小包的零食带上去。
何玉也很犯愁，八口人五天的粮食加零食可不是开玩笑的。
别墅在半山腰，本来有一条专门的直径，从山脚下就可以坐车一路直达，可是不巧刚刚得知那条路最近在抢修，已经不通了。
现在的他们，只能凭借双手抬双脚爬。
走了一半，众人累瘫，八个人相顾无言泪两行。
大玉子是个能干的，即使不能干在王梅面前他也是个能干的，他捡了根不知道哪儿的粗木棍，嘿咻嘿咻的穿了几个塑料袋。在几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往肩上一挑，他得意的挑眉笑，“咋样？”这幅不羁的神情配上他那帅气阳光的脸没有毛病，但往下一看，这姿势就让人路哭笑不得了。
嗯，妥妥的七十年代地里刚进城的小农民。
没得意一会儿，一头一尾坠着的重物开始摇摇晃晃，看的人心惊胆战。
何玉没心没肺瞧着王梅没好气的笑他更开心，别人想扶他还后退着躲。
他强调：“我没事，真的。”
舟粥瞧着他那肩项上被压的凹陷的肌肉，再看那一派强装淡定的脸色，低头时那表情包正龇牙咧嘴苦兮兮，偏偏偶尔对着王梅的方向还在狗腿的笑。
舟粥：没救了。
舟粥走上前，王梅却更快，她一手握住何玉肩项上的木棍，定定的看着他，带笑的目光深处却是淡淡的不容置喙，“好了，别闹，放下。”
大玉子本想拒绝，却在看到王梅的目光那一刻慢慢松了手放下，翘了翘唇角，笑的很开心。
两人的表情包都在笑，半晌在舟粥的目光下光天化日的凑一块儿腻歪去了。
舟粥无意吃了碗狗粮，有点撑。
暗恋者，这两个人难道不算暗恋算明恋么？可惜001毫无反应，舟粥无从得知。
他顺手接过大玉子放下的木棍，哗啦呼啦几下将几大袋食物推向中间。
“还有一小段，两人一组，一头一尾的抬。”这种方法更加省力也更加便捷。
舟粥的建议很快被全票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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