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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苏尼捉鬼


我们顺着口弦声走去,就见布洛和几个大小伙子凑在一块,口弦正是他吹的。这小子果真是多才多艺,口弦也会。我们在旁边听了一阵,弹得像模像样。

晚上的时候睡不着,我眯着眼睛等待着什么时候火光亮起。手机放在一旁,不时看一下时间。漫长的等待中,到了凌晨三点半,年轻女人依旧没有出现。看来她今晚是不来了。

我有点失望,也许是这两天和她聊的挺投缘,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问问她到底是从哪来的。

我迷迷糊糊的睡下,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身旁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是女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不甚清明,听不懂什么意思。

哒哒。一阵声响传入耳中,我惊醒过来,左右看去,哪有什么女人。一阵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我站起身,什么人正往门口走去,一片漆黑看不清面孔和身形。

一道手电光从身旁亮起,我转过头,布洛也醒了。在手电光下,行走那人赫然是耗子明,他转过头往我们这边看过来,神情极其古怪,神色闪闪躲躲,面容带着几丝惊慌,快速的打开门跑了出去。

中年汉子他们被惊醒,雷子也醒了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耗子明跑了!”我说。

布洛一跃而下,迅速追了出去。我赶紧拿了手电从楼上走下,雷子也跟了下来。中年汉子见旁边的床上空了,也知道是怎么回是,一道追了出来。

奔出门外,远远看到布洛的手电光往某个方向迅速移动,在手电光前,是快速跑动的耗子明。他奔跑的姿势极其古怪,连跑带跳,还一边欢呼,就像是在“撒欢”一样。

布洛跑得很快,不多时就追了上去,将耗子明扑倒在地,耗子明拼命的扭动,不断的挣扎,发出断断续续的嚎叫声。布洛有些压制不住。

我们赶紧跑了过去,那耗子明舞动着手脚,使劲的挣动,就像被逮住的野兽,他的双眼没有半点神采,表情带着惊慌,哪有半点他平时的模样,加上乱舞乱扭的手脚,这情形分明像是疯了。

雷子帮忙把人按住,说道:“明叔!你他娘的怎么回事?”

耗子明没有半点回应,依旧乱舞乱扭的挣扎,他的力气打得离谱,加上雷子几乎都要按不住,我和中年汉子赶紧过去帮忙,一人按住一条胳膊,情势这才稳定下来。雷子解下皮带捆住耗子明的双脚,又叫布洛用围巾捆住手,布洛犹豫了一下,没解围巾,而是把耗子明的衣服扒了下来,把他的双手束住,捆了起来。

我们松开手,耗子明在地上扭动着身子,扯着嗓子嚎叫。

雷子问道:“这老家伙怎么突然疯了?”

我说:“谁知道,不过他出现在荞麦地里说不定真像你说的是自己跑去‘撒欢’去了。”

两盏手电远远照来,幺仔和文仔往这边跑了过来,幺仔边跑边问:“怎么回事?明叔醒了?”

他们两个跑了过来,看着地上被捆住手脚的耗子明,猛然一震,气愤的看向我们:“你们想要害明叔!”说着就要给人松绑。

雷子拦住他们,不悦的说:“你们自己没眼睛看,是他娘的自己疯了,要不是我们把他捆住,指不定又跑哪去跳脱衣舞!”

两人看着耗子明,发现了异样,他们的神情并没有完全相信,估计还怀疑耗子明的疯癫是我们造成了,甚至可能连他出现在荞麦地里都认为是我们做的。

文仔将信将疑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雷子哼着气道:“谁他娘知道,突然就从屋里跑了出来,估计他在荞麦地那会儿就已经疯了,指不定就是你们俩害的。”

幺仔怒道:“我们怎么会害明叔,你别他妈乱咬人,说不定就是你们干的!”

“还怀疑起我来了?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你们两个还不知道在哪!”

“别吵了,想让人一直躺在地上?”我说。

文仔和幺仔跟雷子大眼瞪小眼,愤愤的扛起耗子明向中年汉子的屋子走去。

返回的路上,远远看见一个人站在屋子旁边,是那个年轻女人。我迅速赶回去,走近了,什么人都没有。刚刚那是我看错了?

回到屋中,火塘升起大火,耗子明被搬到了床上,他依旧乱扭乱动,嚎叫不止。雷子找了根绳子把他的手脚绑住,抽回皮带,又用他的衣服堵住嘴,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幺仔说:“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他打量了我、雷子和布洛一眼,心里还是怀疑是我们害的。

老李头和断指人也过来了,看到耗子明,问是怎么回事,文仔如实相告。

老李头眼里也流露出对我们的怀疑,但是掩藏的比较好,没有直接表露出来。

中年汉子用彝语跟我们说着什么。文仔问布洛是什么意思。布洛不理他。他那种狗仗人势的傲气又露了出来,昂着头想要骂人。老李头让他别冲动,看了布洛一眼,转向特麻曲娓,问中年汉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特麻曲娓怯生生的说是鬼,要去请苏尼捉鬼。

苏尼是凉山彝族民间,另一种与毕摩相提并论的神职人员,是彝族民间驱邪除鬼的人,相当于汉族的巫师。彝族巫神文化发展到了一定历史阶段后,分化为巫、祭两大类,祭类演变为毕摩,巫类演变为苏尼。一些人常将毕摩和苏尼混同,实际上两者是有所区别的。就拿二者的产生方式来说,毕摩是按照子承父业的模式,在一个家族内部封闭传承,多为家传世袭,一般有连续而固定的家传谱系,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苏尼被认为是神授的,或是天赋异禀,或是由于某种疾病,不得已而为之。

文仔不以为意,想要说什么,但见所有人都没有表态,就给憋住了。

古怪的事情我们都遇到过,虽说不确定是不是所谓的鬼神作祟。在永胜的时候,黄豆眼也是东巴做了法事之后就醒了。

文仔看向老李头:“李叔,你们真打算这么做?”

老李头道:“试试看。”

文仔显然不信那一套:“这怎么可能,哪有什么……”

他注意到老李头的目光,只得噤声。

天亮后,中年汉子就去请苏尼去了,这个村里没有苏尼,得跑到较远的地方去请。耗子明一直在挣动,扭了大半天,下午的时候精力终于耗光了,昏睡了过去。

中年汉子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回来,请来的苏尼是一个长相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在彝族,不管是毕摩还是苏尼,都是不脱离劳动生产的。他还带了一只羊皮鼓,鼓上系着铃,这是苏尼的法具。羊皮鼓是双面手鼓,呈圆形体,直径约三十厘米左右,高约十厘米左右。

苏尼用一个坛子放在中年汉子家门口,装上猪油烧起来,中年汉子守在坛边,屋内没有灯火,一片漆黑,谁都不许出声。

我疑惑的在一旁看着,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这样子能够捉鬼?

坛内的猪油散发出油香,弥漫屋中。良久,轻微的响动声传来,有什么东西出来了!我感到十分的诧异,屏住呼吸,注意着声音传出的方向。隐约看见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缓缓向坛子的方向走来。我盯着黑影,随着她的走动,身影也逐渐清晰,可以看见大概的模样。

我震惊,这不是那个年轻女人吗!前两夜我们还在火塘边聊天,我还给她讲了不少壮族的风俗,她还尤为喜欢绣球的!我不可思议到了极点,她是鬼?是她把耗子明害疯的?这怎么可能。即便她是鬼,也不会害人。在前两晚的接触中,她的眼神那么纯粹,那种感觉绝不是假装出来的。

年轻女人距离坛子越来越近,直觉告诉我,一旦靠近坛子,将会非常不妙,我不能让她被抓住。我欲要出声提醒她,一只手倏地捂住我的嘴,力道极大,分明是布洛。我的双手也被紧紧抓住,动弹不得。他想阻止我。我挣动几下,挣不开,想要用脚踢向旁边的东西发出声响提醒她。布洛提膝在我双腿上点了某个地方,双腿顿时发麻。

年轻女人走到坛边,进到坛子中,苏尼大喊了一声,坛盖忽然盖下,一声惊叫传来。我一怔,原来她能说话。

一盏手电光从屋中亮起,布洛松开我,我快速走到坛边,坛子咯吱咯吱的震动。

“鬼进去了?”幺仔问。

文仔小声嘀咕:“装神弄鬼。”

我看向他们,刚刚他们没看见年轻女人吗?

屋里燃起松明,松明就是有许多油脂的山松木。在火光下,苏尼用彝语说着什么,他们在屋内的角落刨坑,把坛子埋了进去。

我忍不住问:“埋下之后会怎样?”

苏尼看了我一眼,他似乎听不懂普通话。

“永世不得翻身。”布洛的声音响起。

我一惊,转头看向他,这意味着年轻女人将永远被困在坛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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