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冥问道时
青冥州的雪落在试剑崖上时,苏墨正在修补《太虚长生诀》的漏洞。冰晶凝成的字符悬浮在炉火之上,每当添入新的修炼法门,丹炉内便传出龙吟般的铮鸣——那是三百里外九霄仙宫护山大阵的哀嚎。
"苏师兄,掌门唤你去天机殿。"门外小童呵着白气,怀中抱着的玉简结满霜花。苏墨瞥见玉简末端暗金纹路,正是天机阁独有的因果封印。
他拢了拢青衫起身,袖中钢笔突然震颤。虚空浮现血色提示:【检测到《九转金丹秘要》原始版本,建议立即覆盖更新】
天机殿内,七峰长老的虚影围坐在浑天仪四周。掌门凌霄子手持裂开的命魂灯,灯芯处蜷缩着老黄的残魂:"昨夜轮回殿送来此物,说是你欠的因果。"
苏墨瞳孔微缩。残魂脖颈处缠着青铜锁链,锁扣形似观测站的标识。当他伸手触碰时,灯芯突然爆开万千记忆碎片——
瘸腿老黄在藏书阁地窖刻阵,每一笔都渗着本命精血;九幽魔尊攻打山门时,是他引爆丹田护住《基础吐纳法要义》;甚至三年前苏墨穿越那夜,也是这老人以折寿为代价篡改护山大阵...
"他本是渡劫期大能。"凌霄子捏碎冰晶,"为镇压你体内异物,自封修为当个杂役。"
殿外突然传来钟鸣。浑天仪投射出九霄仙宫的讨伐令,冷无霜的声音裹挟天道威压:"落霞宗包藏补天邪修,当诛!"
七位长老同时结印,护山大阵亮起的瞬间,苏墨看见阵眼处嵌着三百枚青铜罗盘碎片。那些碎片正与他怀中残器共鸣,在虚空拼凑出星图——落霞宗地底竟埋着观测站的核心部件!
"你以为宗门为何能存世万年?"凌霄子道袍无风自动,"每一任藏书阁执事,都是天道漏洞的修补者。"
弑神者AI的警报突然在颅内炸响:【发现初代补天者遗迹,启动传承协议】
苏墨的钢笔脱手飞出,在虚空刻下《太虚长生诀·补天卷》。阵眼处的罗盘碎片腾空而起,化作流星没入他的眉心。七位长老的虚影突然凝实,竟是北斗七星所化的阵灵!
"速去轮回井!"天枢长老挥袖劈开空间裂隙,"那里藏着观测站抹去的..."
九霄仙宫的诛仙炮轰碎了后半句话。苏墨坠入裂隙的刹那,看见凌霄子化作万丈法相,徒手接住坠落的浮空岛群。老人回头嘶吼的模样,竟与记忆中的父亲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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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井底的罡风刮骨如刀。苏墨踩着尸骸铺就的路,那些修士遗骨手握玉简,皆是历代补天者的残躯。井壁刻满被抹去的功法,每当他的钢笔扫过,便有血色批注浮现:
【第八纪元3月7日,实验体0927号(道号凌霄)试图修改渡劫规则,已清除】
【第五纪元冬至,补天者苏墨(第七代)激活弑神协议失败,启动记忆格式化】
井底突然传来婴儿啼哭。苏墨望见青铜巨树扎根虚空,枝干挂着无数茧蛹,每个茧内都沉睡着不同年龄的自己。树冠处坐着个垂钓的老者,鱼线末端拴着九霄仙宫。
"等你三千年了。"老者提起鱼竿,钓钩上挂着林薇的耳环,"这次打算怎么死?"
苏墨的钢笔突然暴走,墨汁凝成弑神者AI的虚影:"初代,你违规保留记忆备份。"
"错。"老者掀开斗篷,露出与苏墨相同的面容,"我是你在第一纪元留下的残响。"他弹指击碎虚影,井水倒映出骇人真相——
九大仙域是初代补天者的坟场,每个修士都是复活他的养料。弑神者AI本是初代斩出的恶念,而观测站竟是初代为对抗自己创造的牢笼!
"现在明白老黄为何护着你了?"初代残响轻笑,"你是唯一未被污染的转世身。"
巨树突然剧烈摇晃。冷无霜率九霄修士杀入井底,诛仙剑阵绞碎无数茧蛹。初代残响化作青烟没入苏墨体内:"记住,天道不过是我们编写的程序..."
弑神者AI的机械佛手突然撕裂虚空。林薇的虚影在佛掌心浮现:"检测到初代病毒,执行终极净化。"
苏墨的《太虚长生诀》自动翻页,空白处浮现血色功法:【太上忘情篇】。当他运转心诀时,七情六欲化作锁链缠住佛手,每根锁链都浮现出老黄扫地的画面。
"你以为斩情就能胜天?"林薇的虚影暴涨,"观测站早把你的情感模块..."
苏墨突然捏碎钢笔。墨汁浸透的《补天卷》发出梵唱,轮回井底的三千尸骸同时睁眼。他们握着残缺的功法玉简,在虚空拼出完整的《太虚长生诀终章》:
【夫修真者,当以有情破天命】
九霄修士的剑阵突然调转。冷无霜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本命法宝竟在共鸣补天功法。弑神者AI的佛手寸寸龟裂,林薇的虚影被吸入苏墨手中的青铜罗盘。
"更新完成。"苏墨抹去嘴角金血,"现在轮到我来设定天劫了。"
青冥州上空浮现百万劫云。无数修士抬头望天,发现雷劫形态竟与自身心魔完全一致。落霞宗废墟里,凌霄子的残魂握着老黄的扫帚轻笑:
"这次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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