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万法熔炉劫
青铜锁链崩裂的轰鸣声中,陆昭的瞳孔映出深渊之景——三千丈宽的玄铁巨棺悬浮在沸腾的星髓毒海上,棺面星纹符咒随毒浪起伏,每一道纹路都在吞噬周遭灵气。九道血柱中的青铜棺椁正在融化,各派掌门的躯体如蜡油般滴落,在毒海表面凝成银丝缠绕的人形。
"道祖...剑..."芸娘踉跄着将弑神剑插入岩缝。她的右臂断口处,净世兰根须正与星髓毒素厮杀,青木灵气和暗红毒液在经络中拉锯。
陆昭抓住剑柄的刹那,锁骨下的银丝蛊种突然暴走。那些细线穿透皮肉,在虚空凝成初代苏墨的虚影:"乖徒儿,你可知这万法熔炉炼过多少补天者?"虚影指尖轻点,毒海中升起三百具冰棺,每具棺中都冰封着与陆昭容貌相同的青年。
莫雨的剑锋突然调转,抵住自己咽喉:"他在你体内种了同命蛊!"剑穗上星儿的魂火暴涨,映出陆昭心口处蔓延的银丝正与莫雨经脉相连,"杀了我...才能断蛊..."
赵无涯的古松灵种在掌心炸成粉末。他蘸着青木精血在岩壁疾书,上古阵纹与星髓毒液碰撞出刺目火花:"道祖!这是天机阁禁术《九转逆星阵》,需以净世兰为眼、弑神剑为枢..."
话音未落,毒海突然掀起巨浪。玄铁巨棺的星纹符咒脱离棺面,凝成初代本体的虚影。那与苏墨一模一样的青年踏浪而来,足尖每落一步,便有修士爆成血雾融入毒海。
"三千年了..."初代抬手接住一滴毒液,液体在他掌心凝成陆昭的面容,"你们还是只会用我教的法子..."
弑神剑突然脱手,剑锋刺入赵无涯胸膛。陆昭的银丝蛊种已蔓延至右眼:"你以为...我看不透你识海里的天机阁烙纹?"他的声音混杂着初代的冷笑,"凌霄子的好师弟,藏得够深啊..."
赵无涯呕出带着青铜碎屑的黑血。他徒手攥住剑刃,任掌心被星纹割裂:"三百年前...师兄发现你往各派种蛊..."血滴在岩壁阵纹上,激活了被抹去的记忆——
天机阁观星台上,凌霄子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蠕动的银丝:"师弟,初代要的不是补天者...是养蛊的皿!"他将《焚心诀》玉简塞入赵无涯手中,"若我有不测...毁掉所有星纹阵基..."
画面突转。九霄禁地深处,赵无涯眼睁睁看着师兄被初代银丝贯穿,喉咙里塞满星髓毒液,再也发不出警示。
"所以你在松针刻阵..."陆昭的银丝突然停滞,"用青木灵气掩盖真正的阵纹..."
初代虚影突然暴怒。毒海凝成巨掌拍向赵无涯,却被莫雨以身相阻。她的本命剑寸寸碎裂,剑穗上星儿的魂火突然没入陆昭眉心:"看...真正的星纹阵眼在..."
芸娘突然跃入毒海。净世兰根须在她周身疯长,少女的皮肤寸寸龟裂,青木灵气裹着心头血染透毒浪:"陆师兄...阵眼在...在我们脚下啊!"
她炸开的躯体化作万千兰瓣,每一瓣都刻着《净世诀》残章。毒海翻涌处升起青铜阵盘,盘面星纹正是各派护山大阵的源头!陆昭的银丝蛊种突然逆流,弑神剑感应到主人觉醒,挣脱初代控制飞回他手中。
"原来所谓护山大阵..."陆昭剑锋刺入阵眼,"不过是蛊种孵化的温床!"
初代虚影发出厉啸。玄铁巨棺的符咒开始剥落,九道血柱中的青铜棺椁彻底融化。莫雨趁机斩断同命蛊丝,她的左臂随之化作飞灰:"就是现在!"
陆昭踏着兰瓣跃上棺顶。弑神剑贯穿棺盖的刹那,他看到棺内景象——十万补天者的魂灵被银丝串成星图,中央禁锢着星儿最后的残魂。少女的灵体抬起指尖,在虚空写下血字:
【功法为舟,人心作桨】
剑光炸裂时,初代本体终于显露真容。那是个由星纹符咒拼凑的怪物,三千银丝从虚空垂下,每根都拴着个癫狂的修士:"你以为毁了阵眼就能破局?这些蝼蚁的心魔,才是万法熔炉最好的燃料!"
陆昭的银丝蛊种突然全部离体。他徒手撕下心口血肉,带着净世兰的残瓣按入阵盘:"他们不是蝼蚁..."弑神剑感应到主人道心,剑纹中浮现各派修士的面容,"是万千逆流的星火!"
玄铁巨棺轰然炸裂。初代本体在毒海中挣扎咆哮,星纹符咒凝成的躯体不断崩解。九霄禁地的岩壁开始坍缩,赵无涯用最后的灵气撑起护阵:"道祖...熔炉核心要爆了..."
陆昭抱起昏迷的莫雨,弑神剑在虚空划开裂缝:"走!去最后的阵枢..."他的目光穿过崩塌的禁地,望向东北方冲天而起的血月——那里悬浮着初代真正的命门,一枚刻着所有补天者姓名的星纹玉简。
芸娘消散处,一朵净世兰穿透毒海绽放。花蕊中浮着半枚青铜钥匙,正是开启命门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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