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狗皮先生
陈生知道我们寻找尸灵芝，也是吃了一惊，道：“怪不得那人要盗走《仙草玄经》，原来是要阻止你们得到尸灵芝。”
白秋歌道：“陈兄，你难道不知道哪里有尸灵芝么？”
陈生苦笑：“我跟你实话说了吧，《仙草玄经》陈桥先生给我也不过几日，我还都没来得及细看呢！不过，我曾听先生说过，尸灵芝乃是极阴之物，在千年古尸身上，也许才能生出。”
我疑惑：“千年古尸，不应该是活尸么？”
陈生道：“不错，活尸也可以培育出尸灵芝，但远不及千年古尸尸气孕育的有灵气。但是活尸也不好找，除非深入尸道的极阴地，到聚阴池搜寻。运气好的话，也许能在聚阴池找到活尸，得到尸灵芝。”
白秋歌道：“极阴之地，是尸道的重地，有四大祭司守护，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的。”
陈生说：“不错，这件事急不得，还得有万全的准备才是。何况就算能进入极阴之地，找到聚阴池，也未必就有尸灵芝。”
我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陈生道：“我就知道这些了，明天带你们去见一个朋友，也许他能给我们一些线索。”
白秋歌道：“是什么人呢？”
陈生一笑：“是一个怪人，江湖人称——狗皮先生。”
我也笑了：“狗皮先生，怎么这么损的外号？”
陈生道：“他脾气古怪嘛，等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我和白秋歌也不再多问，今天是陈生结婚的大喜日子，也不能耽搁太多。
陈生给我和白秋歌安排了客房，然后一夜倏忽而过。
第二天，陈生换了便装，吃过早饭后，打算带我们过去。
我问：“陈哥，狗皮先生住在什么地方呢？”
陈生嘿嘿一笑：“那家伙性情野的很，就住在深山老林子里，也不和人来往，简直就像个野人。不过呀，他虽然脾气古怪，但人非常不错，处的久了，就会知道，他其实像个纯真的孩子。”
白秋歌道：“这还真是奇人了，自古高人可都是与众不同，超凡脱俗，看来这狗皮先生，也是一位高人了。”
陈生道：“白兄谬赞了，他其实是一个大俗人，俗不可耐的那种，不然怎么会有狗皮先生的外号？”
我问：“他这外号说怎么来的呀？”
陈生摇摇头：“这件事儿，说来话长了。记得又一次他给人看病，那人少了他几毛钱，他追着不放，一直跟了那人三天三夜，从湘西追到了西藏，又追到北京，呵呵……”
我大汗，怪不得叫狗皮先生，原来像是狗皮膏药，粘着就不放了。
在镇子外搭了车，三人坐到了柳儿桥下车。
陈生说：“狗皮先生住在骨冢山，山谷里湿气重的很，而且可能会有瘴气，戴上口罩吧！”
他说着，递给我们一次性口罩，三人过了柳儿桥，沿着一条清澈的溪水走着。
这骨冢山山谷里，确实有不少骨头，都是半截半截的小骨头，看起来挺邪乎的。
我问陈生：“陈哥，这山谷里怎么这么多白骨，有什么说道没？”
陈生说：“你们不知道，这骨冢山的山谷，叫死娃娃沟，以前人死了孩子，都会扔到这沟里里，就算是现在，也有不少死娃娃呢！”
我后背一阵发凉，往山坳里看去，仿佛有无数双鬼眼正在盯着我看，仿佛那些死婴的鬼魂，就在山涧里徘徊游荡。
其实，我老家那里也有死娃娃沟，听奶奶讲，过去人生的孩子多，但好多都养不活。
有些夭折的孩子，就用烂背篓一装，在上面盖些草，拎着扔到死娃娃沟里。
有一年我回家，有一个大娘中了邪，就是因为到死娃娃沟扫树叶。农村人，大炕可以烧落叶和草皮。
那大娘，听人说是在死娃娃沟中了邪，但具体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死娃娃沟，我小时候和邻居家的男孩儿阿明去过一次，那是一个荒凉的山谷，谷底有洪水冲刷的一道道水沟，非常阴森。
沟里没有大树，都是丛生的红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蒿草，散发着浓浓的臭味。
那次我们只进到山谷一半，听到猫头鹰的怪叫声，吓得掉头就逃了出来，从此再也没去过。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入了骨冢山的死娃娃沟，沟里比老家的山谷要阴森的多，到处弥漫着浓雾，还有高大的槐树和招摇的怪柳，好像专门为鬼灵建筑的栖息地一般。
山谷时S形拐弯的，这种地形瘴气一旦沉积，不容易消散，而且风吹不进去，空气也非常浑浊。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了一处泉水边。
泉水旁立着一个石碑，我凑近一看，上面刻着古朴的三个大字“断头泉”。
清冽的泉水叮咚鸣响，透着阴寒之气，淡淡的白雾从泉水中升起。
陈生道：“这是断头泉，这里的泉水有毒，不能喝，喝一口，就会毒发而亡，因此有断头的比喻。这泉水，也被当地人称为黄泉水，意思是喝了黄泉水，就该见阎王了。”
白秋歌道：“怪不得在附近看到了不少动物骨骸，原来是喝了这断头泉的泉水。”
陈生点点头：“白兄很细心嘛，你说的一点儿都不错，不光是动物骨骸，就连附近的植物和昆虫，都无法幸免。”
我往脚下看去，有不少黑点儿，怪不得走起来咯咯吱吱的响，原来是踩碎了昆虫的干皮。
泉水附近的草叶发黑，有不少植物花朵鲜红，有的深紫，甚至有黑花，一看就知道是吸收了泉水受到了影响。
我奇怪：“既然泉水有毒，那怎么水里没昆虫呢？”
陈生轻笑：“你在这里看一会儿就知道了。”
我们仨人蹲在不远处，看着泉水。
几分钟后，有几只昆虫扑扇着翅膀，开始在泉水里点水，没多久，这些昆虫都死了。
这时，蹲在树梢的飞鸟扑了下来，将昆虫全部吃掉了。
但是，这只怪鸟也没长久，它仰着脖子喝了几口泉水，结果打了两个摆子，一头栽到了泉水里淹死了。
泉水中冒出了一颗黑鱼头，大口一张，两排锋利的牙齿撕咬着怪鸟，很快水面上鲜血荡开了。
我看罢叹息不已，没想到食物链如此严密，虽然这泉水里有毒，但对水中的怪鱼来说，并非没有好处，起码它可以吃饱喝足。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处是黑暗，争斗，腐烂，没落……
但是，有些人，可以利用黑暗，他们就像活在烂肉中的蛆虫，自在的活着，而且活出了美丽的人生。
我们没有继续停留，因为四周的瘴气越来越浓密，再待下去，说不定我们也会中毒，变成其它猛兽的口中食。
很快，转过了一个山坳，山谷里出现了另一片景色，到处是翠绿的叶子，蒲扇大的绿叶满地都是，绵延山谷两边只留下一条小道。
放眼看去，满眼都是绿意，这深秋本是破败凋零之时，没想到竟然能见到这般景色，真是让人心生欢喜。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些硕大的绿叶间，开着一朵朵荷花般的红花，真是赏心悦目，能住在这种地方，可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儿，看来这狗皮先生倒是很会享受嘛！
“这里风景真是不错，不知道狗皮先生住在哪边？”白秋歌道。
陈生往树荫里指着：“看到大榕树下的古洞没，他就住在洞里。”
“住在洞里？”我吃了一惊，这狗皮先生真是原始人啊，还穴居生活。
白秋歌道：“这倒是有趣，看来此人也是性情中人，无拘无束。”
陈生笑了笑：“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那古洞里别有洞天，冬暖夏凉，而且蚊虫鼠蛇不入，比搭建房子好多了。”
“古洞还有这么多好处？”我问。
陈生点点头：“那是当然，里面的东西，可不会比豪宅差，保准你俩会大跌眼镜。”
说话间，我们穿过绿色的小道，爬上小土坡来到了大榕树下。
这大榕树有几十米高，一眼看不到树顶，没有二三十人，不能将树干围住，真是一棵千年古树。
古树的根部有无数虬结的藤蔓，那古洞的洞口，就在藤蔓的开口处，圆圆的，好像菜窖口一般，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从里面飘出来。
陈生说：“你俩跟我进去吧！”
他说完，探身进入了古洞里。
我和白秋歌紧随其后，古洞里非常昏暗，起初透着阴冷，转过一个弯儿之后，逐渐暖和了起来，洞壁的灯台上点着蜡烛。
陈生喊道：“老狗，老狗……”
喊了两声没人回答，只好继续往前走。
几分钟后，突然一阵开阔，里面点着一根手臂粗白蜡，是开辟的几个房间。
房间里装潢豪华，铺着红木地板，鱼缸里的金鱼游来游去，古典的摆钟嗒嗒响个不停。
这时，我听到有脚步声，看向了屋子里。
陈生一笑：“这老狗，肯定是在睡觉呢！”
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很快，传来一声惊呼：“啊……你是谁？”
‘啊’是女人发出的尖叫。
‘你是谁’是陈生的问话。
我和白秋歌到门口一看，也傻眼了。
只见陈生拎着被子，一个美丽的女人光着身子缩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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