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给我跪下
我一动不动的拦在那里，心里的绝望一点点蔓延。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和邹毅对上，我还能想想办法博弈一下。和佛陀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身后突然有人轻轻的拉了拉我的衣服。我转过头，看到林芸凄凉的对我微笑。
“张卫，你走吧。”
林芸的眸子清醒了不少，看样子她已经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她这个样子，我更加无法独自离开。
林芸有什么错呢？她是为了我才跟邹毅妥协，她被这些男人当成猎物，只是因为她太漂亮了。
漂亮是女人的武器，可如果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这就是最大的原罪。
邹毅靠在椅子上，玩味的看着我，说我说话算话，不会阻拦你。但是他们，只要不弄出人命，我是不会干涉的。
我狠狠心，说好，我喝。
既然没有办法，那就赌了！
“张卫！你会死的！”林芸慌忙拉住我，她白皙的脚落在地上，佛陀的眼睛紧紧盯着它。
我把林芸按回沙发，用外套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佛陀有些不爽，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
“要喝赶紧，一个大老爷们跟着娘们儿似的磨磨唧唧。你再磨叽，我可反悔了！到时候你可没这么容易过关！”精瘦男人有点不耐烦的催促。
“那确实，马老三要是看不到热闹，你就麻烦了。”文质彬彬的那个男人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有点幸灾乐祸。
我心里一沉。那个精瘦男人看起来是最好解决的。如果不赶紧搞定他，我更没有希望了。
他们几个的身上都散发出淡淡的戾气。绝对都是见过血的人物。
我狠狠心，转过身，背对着酒架。
“三排五，四排二，六排三。”我深吸了一口气，随便说了几个数字。
一般同一排酒，是同种酒的可能是大些。
我刻意分开层数，就是怕我太倒霉，三瓶都是威士忌。
菲佣很快就拿来了第一瓶酒，三排五，是一瓶干红。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精瘦男人看起来有点失望，我更不敢磨叽，拿起来对着瓶就干了。
我喝酒的时候，第二瓶和第三瓶都拿了过来。很好，都是烈酒。
这运气没谁了。
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就开始往下灌。
老毛子的酒就是烈，喝到喉咙里就像是往下灌硫酸。辣的我眼泪直往下流。
在商场混，我的酒量早就练出来了。普通白酒一斤也不在话下。
可是这酒，浓烈的就像是纯酒精。
两口下去我胃里就开始翻腾。大脑也一阵阵发晕。
我强撑着把第二瓶酒灌下去。身子已经开始发飘了。
林芸扔了衣服跑过来扶住我。可是我的脚底下像是踩了棉花，根本使不上一点劲儿。
一个踉跄，带着林芸一起摔倒在地上。
“张卫，你快走吧，不用管我！你这样真的会死的！”
林芸死死的抱住我，大大的眼睛里都是眼泪。
我胃里火辣辣的，疼的厉害。要不是这个疼痛一直刺激着我，我恐怕已经被高度酒精放倒了。
我叹了口气，轻轻的摸了摸林芸的头顶。
“林芸，如果我走了，你才是真的活不了了。照片和合同我都已经烧了，只要今天我能带你走，你就安全了。”
看着林芸眼泪汪汪，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心里有些柔软。
“林芸，带你走，欠你的我就都还了。不要再这样对我。”
这些人没一个善茬，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一把推开林芸，踉踉跄跄的走到桌子旁。
拿起第三瓶酒的那一瞬间，我脚一软，差点跌倒。
“你要是毁了这瓶酒，咱们约定可就作废了。小兄弟还是小心一点的好。”精瘦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仰着头就开始往里灌。
胃里天翻地覆，被酒精这么一刺激，当时就差点吐出来。
我生生忍住了。
我的身体根本已经无法承受这种浓度的酒精了。
我的手紧紧的攥着酒瓶，青筋暴起。用痛感刺激自己的大脑，强逼自己灌完了这瓶酒。
精瘦男人没想到我竟然真的喝完了，有些兴趣缺缺的甩甩手，坐到了邹毅的旁边。
我彻底撑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林芸扑上来抱住我。眼泪蹭了我一脸。
佛陀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真有点种！
“可惜咱们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识，不然你这种性格，我还有几分欣赏。”
“不过我也不介意留一分善缘。你的手脚我都不要了，跪下来，给爷爷磕三个响头，喊一声爷爷！今天，爷爷就放你一条生路！不然，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说着，佛陀随手把手里的高脚杯摔到了面前。
他残忍的笑了笑，手指无情的指向那一片碎玻璃渣。
“不要！张卫！你的腿会废了的！”林芸死死在抓着我，生怕我又不管不顾的冲过去。
我凄惨的笑了一下。
重点不是那些玻璃渣，是他要我跪下！
我曾经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就算现在落魄了，男儿膝下有黄金！
就算是街头捡破烂的，又有几个愿意跪在别人脚下？
我张卫活了三十年，对尊严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现在，连我最在乎的尊严，也要彻底剥夺吗？
就算我现在已经意识模糊，也感受到了深深的羞辱。
“乖孙子，快点叫爷爷！”佛陀笑眯眯的看着我，话语里却带着深深的恶意。
“又有好戏看了？”精瘦男人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
我咬着牙，甩甩头努力保持清醒。林芸死死的抱着我。
“乖孙子，爷爷的耐心可不好，再等下去，爷爷要发火了。”
我头疼欲裂，巨大的羞辱感让我呼吸都开始发闷。
三十年了，除了给我爸扫墓，我没跪过任何人！现在，居然要跪他吗？
邹毅也开始起哄鼓掌，一时间，许多掌声响起，刺激的我头脑更加模糊。
但我没有选择。
我咬着牙，扑通一声跪在了那些玻璃碴上。
细碎的玻璃穿透了我的裤子，扎进我的皮肉之中。
我甚至感受到有血渗透了我的裤子，滴到了地上。
但是这种疼痛，比不上我屈辱的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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