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洗不掉的污点
“这张图，真的是你画的？”芸拿起那张设计图，有些怀疑的看着我。
也难怪她会怀疑，我现在这一身干活的装扮，和那几个设计师格格不入，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画图的。
我笑了笑，随口说道：“是我画的。”
听了我的话，周围一片哗然。
那些设计师们看着我，脸色十分难看。他们一群专业的设计师，画的图被批的狗屁不如，反倒我一个送货的，让客户满意了，一时都有些下不来台。
那个老外两眼泛光，一个健步冲过来，拉着我的手，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十分兴奋。
我也没听懂他说的啥，不过看他越来越激动，应该是对我的设计图很满意。
孟强站在一边，脸色越来越难看，涨成了猪肝色。
芸和老外聊了一会儿，突然问我是不是学过设计。
我苦笑了一下，告诉她我以前就是服装设计师，只是现在不干这一行了。那张图是我随手画的。
“大哥，你愿不愿意来我的公司当设计师？”芸停顿了下，继续说道：“你看你现在风吹日晒的，太辛苦了。来当设计师的话，我给你开两万。”
我笑了。
看样子这个芸，能当上总裁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自己的价值我最清楚不过，区区两万就想占了我这张设计图？
买了设计图是一锤子买卖，把我哄来上班，以后我的设计图就都是她的了。芸的买卖，算的可真精。
之前我对芸的好印象消失殆尽。
看了一眼老外，芸狠狠心又加了价：“除了工资，入职就缴纳五险一金，福利待遇和正式员工一样。大哥，我的诚意很足了。”
“林总！你不要被他骗了！他是抄袭的！”
孟强终于忍不住了，指着我大喊。
“抄袭？”一群人的目光射向我。那眼神里的鄙夷就像刀子，刺的我很不爽。
“你自己来说！”孟强逼近我，咬牙切齿的质问我：“你的设计图是不是抄的！你别忘了，公司是怎么被你害破产的！”
我笑了。孟强这是要撕破脸，铁了心的让我在这一行呆不下去了。
这小子做设计没有天赋，做小人倒是轻车熟路。还好我早就看透了他，对他留了一手。虽然天天带在身边，但是有些东西我就是没让他接触。
我看了他一眼。他一定在等着我反驳，然后开始翻旧账抹黑了吧？
我点点头：“对，我抄的。”
会议室里再次一片哗然。那些设计师脸上的难堪消散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各种不屑。
会议室里充斥着谩骂，指责。
一个女设计师更是把自己被pass掉的方案揉成一团，砸了过来。
“一个臭拉货的，也敢说自己是设计师？”
“不知廉耻！”
孟强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恨铁不成钢的说：“果然！一次抄袭百次抄袭！你根本改不了！你真是设计师的耻辱！”
啧，当初跟在我身边，谄媚的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有这个小人在，我生意肯定是谈不成的，索性不陪他们玩了。
外国人知道设计图是抄的，嫌弃的扔到了地上。芸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好好做人。拿什么脸面对自己的孩子啊？”
“呸，他这种人，一辈子都是穷屌丝，哪儿来的老婆孩子？”
我听着这话有些不高兴。至于吗？我做什么了？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至于这样踩我吗？
说白了，就是他们的图没我的好，他们脸上挂不住了，拿我撒气。这就是所谓的高级设计师？幼稚！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起身就离开了。
没想到林芸竟然追了出来。
看在她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好心提醒她。
“那条路有问题，回头再拉货，还是提前让司机绕路吧，或者加点小费。不然没人愿意接这样的单子。”
林芸点点头，说她觉得我对服装挺了解的，还是想聘用我。
“你不怕我抄袭？”我嗤笑了一下，看着她。
林芸果然顿了一下。
我就知道。
“大哥，你专门给我们公司拉货吧？”
呦，还会迂回战术呢？我笑了一下，一口答应。
“可以啊。”我指了指后面的轮胎：“来的时候，轮胎破了，报销不？”
“你！”林芸有些气急败坏。似乎是没有想到我这么斤斤计较。
“报销可以！我要买你一个消息。”林芸叹了一口气：“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张图是谁画的？这个客户对我们公司非常重要。如果能找到他，我给你两万。”
“不能。”
说完，我毫不留恋的开车离开。毫不理会林芸在后面的叫喊。
设计师张卫，已经死在一年前了。
在一次次被客户拒绝的日子里，我已经彻底死心了。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酷，我已经不会再抱有一丝无用的幻想。
我当然想东山再起，想还自己一个清白，但是不是现在。
在得到启动资金之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
在林芸这里耽误了半天，天都快黑了。
我匆匆的赶小区，把车停好，就去找刘哥。
昨天我和李秀英闹得那么大，那个小白脸会不会来找她？
我跑到保安室，却扑了个空。
不应该啊？小区就他一个保安，能跑哪儿去？
我灰心丧气的走到单元门，意外看见刘哥正在这儿修剪树枝。
我赶紧递了根烟给他，拉着他到凉亭里坐下。
“你小子今天怎么殷勤？”刘哥有些怀疑的看了我一眼。
“今天发了笔小横财，这不高兴么。”我打了个哈哈，继续问道：“对了，我们家那个模特来了没？我等着让他拍照呢。”
“你不问，我还想跟你说呢，你们家那个小模特今天有点奇怪啊！”
“奇怪？”
刘哥吸了一口烟，继续讲了起来。
原来今天那个小白脸真的来了，可是他在门口转了几圈，没进去！
“他一直打电话在吵架，说什么你要是不听我的，我要你好看！”
我心里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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