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功德碑除名
和崔佳林告别后，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一进门，我就见到了一个让我意外的面孔。
林芸！
她不是说最近公司有点事儿么？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
林芸正在和我妈说话，看到我，她明显也有些意外。
我妈站起来，跟我介绍林芸的身份，她竟然是开发商！这一片的拆迁都是她家负责的。这一次，她专门赶过来，就是来和我们敲定赔偿的细节。
林芸和我之前见到的形象都不同，这一次不是精英女白领的打扮，穿的很休闲。看起来青春阳光，就像一个刚毕业的学生。
她站起身，有些嫌弃的摸了摸自己的裤子，表情很复杂。
“大哥，这是你家？你可别贪这一点钱啊！这地方挺好的，以后升值空间肯定不小啊。”
难道我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我有些烦躁，不想和她废话：“你到底是不是开发商？是你就赶紧开价！”
林芸一下子被我的态度惹恼了，说不想卖不卖，你要不信我，你就不卖！比你热情的多的是！
我当时就想翻脸了。
她开口闭口就是贪财，举手投足都是嫌弃，还指望我能对她热情？
我刚想撵她走，我妈突然进来了。一手拿着鸡蛋，一手还提着一只兔子。
我一看见那兔子，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我妈，兔子是哪儿来的。
我大伯家就是养兔子的！当初他们让我投资，我投了钱，分成一毛钱没给我。后来我就没管了。听说挺红火。
我妈没回我，她把我往回推，一边推我，一边交代。
“这姑娘看着挺和善的，你们认识，更不能怠慢了。好好招待人家。”
林芸倒是挺会借坡下驴的，高兴说最喜欢吃兔兔。
我妈一听更高兴了，转身就去了厨房，说给林芸做麻辣兔吃。
我妈刚开始剥皮，我就听见了大伯娘骂骂咧咧的声音。
“杀千刀的！偷我家的兔子！”
我妈赶紧跑到院子里，拉着大伯娘往外走，生怕被林芸听见了。
“她大伯娘，这不是家里来客了吗。先借用一下。”我妈陪着笑脸拉着大伯娘的手。
大伯娘可不吃这套。
“你们昨天不是挺横的吗？堂堂张总家，怎么是个贼？”
“吃我们家的兔子可以啊，让你儿子给我磕个头，就算我赏他的了！”
林芸站在门口，看的目瞪口呆。
我看着我妈低三下气的样子，又屈辱又心疼。
我咬着牙走到院子里，我妈看我面色不善，赶紧拦着我。让我进屋。
我妈知道我没钱，也知道大伯娘家的兔子厂里有我不少钱。
她以为大伯家不还钱就是极限了。不会在意这一只兔子。
她错了！
这些亲戚，早就撕破脸，一点情面都不留了！
我掏出了一把钱，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不管这只兔子要多少钱，这钱我出了！
可大伯娘不依不饶，非要我给她磕头！
我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把我推回了屋里，笑着交代我陪林芸说话，然后一把关上了门。
我知道我妈是在强撑着她的自尊心，我不忍心让她难堪。只能乖乖呆在屋里。
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我转身看到了林芸。虽然明知道她是无辜的，还是忍不住对她多了几分厌恶。
如果不是她在这儿，哪来的这一出事儿？
“现在你满意了？我告诉你，我家就是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所以我才要卖房子！”
“你家穷关我什么事儿？我是买家，你就这态度？”
她的话句句在理，噎得我说不出来话。
吃饭的时候，林芸和我妈聊得挺开心，趁我妈去洗碗，我语气软了一些，问起价格。
“我家前后有五百多平，你能出多少钱？”
林芸双手抱臂，又冷漠又疏离。
“本来我和阿姨谈的挺好的，但是你态度太恶劣了。我不想买这块地了。其他家也有差不多的地，我没必要看你的脸色。“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我现在急需用钱，如果这块地她不买了，我怎么办？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屈辱，想说点好话求一求她。
可她自顾自的说完，就准备走了。
走到门口，她停了一下。“你们家太潮了，对阿姨身体不好。还是把桌椅板凳晒一晒吧。”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摸了一下她刚才坐的椅子，手上有点湿湿的。我家就这么一把木椅子还好点，让给了她坐，我们坐的都是铁凳子。
难怪她之前起身的时候摸了摸裤子，表情不太对劲。
我还以为她是嫌弃我家脏。
我妈一边擦手，一边兴奋的问我价格谈的怎么样。
我敷衍的笑笑，说还在谈呢，挺顺利，但是一时半会也确定不了。
我妈高兴的一直夸林芸。说她又漂亮性格又好，是个好姑娘。
可是我已经和林芸翻脸了。她十有八九不会再买我家的房子了。
我心里有点难受，为了一点自尊心，我就这么放走了翻身唯一的机会。
看着我妈高兴的样子，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突然，我一个远房的堂侄来我家，通知我们宗族要开会。商量祭祖的事情。
我们老家比较闭塞，所以非常的尊重传统。尤其是宗族文化。
每年都要祭祖，整个宗族，每家每户都得参加。
我妈累了一天了，我就不让她折腾了，一个人去了。
族长家里非常热闹，人来人往。
我看着这个场景，有些恍惚。
前几年，我来哦过一次。那个时候我还是风光无限的张总，一来就前呼后拥。
我大手一挥捐款五十万，还给族里带回了不少投资。
我妻子温顺可爱的依偎着我，和我一起坐在上座。
万众瞩目，众人艳羡。
那时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可现在……
我满脸憔悴，一身破败。
我站在族长家门口，却没有一个人理会我。
热闹是他们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族长来了，会议准时开始，我和大家一样，搬个板凳坐在院子里。
族长很有威严的讲了半小时，然后说到了这次祭祖。
祭祖花费不少，每次都靠各家捐款。最低一百，高的不限。
每次捐款的钱数累计，捐款最多的，就能刻到宗族的功德碑上，和祖宗一起享香火。
上次我一次捐了五十万，是功德碑上的第一名。
族长说功德碑要重新雕刻，让大家今年踊跃捐款。
我心里默默盘算着，今年我实在没钱，和我妈就一个人捐一百好了。
没想到，族长突然大声说道：“张卫这两年没有捐款，经过宗族商议，功德碑，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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