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论道
“算账？”
张之维一抚胡须，倒是想岔了，还以为陆宇是因为白天的比赛排序，所以过来问责他。
陆宇此时不想将注意力放在这个话题上，
干脆一摆手，直接坐在了张之维身旁。
“老天师，难得夜深人静，也没有外人打扰，不知道有些问题方便问一下吗？”
“小友是想论道？”
“论道就不必了，修行到了我们这种境界，都只管走自己的路就好了，旁人的道无关紧要。”
陆宇斟酌了一下，直接开口问道：
“老天师成仙了吗？”
成仙……
自古以来，无数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境界！
那是一种超脱凡俗的境界，却又无人能够说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之维闻言，缓缓摇了摇头：“小友仙人之姿，走到这一步已经是难得，那你觉得自己成仙了吗？”
陆宇修为通天，就算是比起张之维也丝毫不差，只是两人没有真正较量过，没有论过输赢罢了。
但就算是输赢又如何，
两人打架，最后还不是你一招，我一招，终归是‘术’的一种延伸。
术只是修为的一种衍生，是修行的末节。
能不能打，和你境界高深与否，并不能完全绑定在一起。
就算是两个功法、境界、修为完全相同的克隆人，真要是生死一战的话，总归是有一个人先死，一个人后死……同时咽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你能说，两人的境界有参差、高下之分吗？
所以，战力和境界，确实有关联，但并不能一概而论。
真要是斗法的话，就连运气，都会成为一种影响结果的关键因素。
“我自问没有成仙，所以才想问老天师。”陆宇说道。
“就连小友都没有成仙，贫道又岂能舔着老脸，说自己已经成仙了呢！”
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龙虎山千年底蕴，老天师知道，究竟什么是仙人吗？”陆宇又问道。
这下，张之维也迟疑了，只见他沉思片刻，说道：“生、老、病、死……能超脱此等凡俗，或许就是仙人。”
“当然，这都是我一人所想，究竟如何，恐怕只有仙人才能说明白。”
生、老、病、死！
前三个，陆宇自信都可以超脱，但唯独‘死’字，就连他也难以逃脱。
虽然他用化形心经重塑肉身，至少也有两三百年寿命可活，但终有一天会死……
血肉白骨，也要被生蛆啃食！
“经千劫而不灭，历万载而不朽……”
陆宇喃喃自语道。
或许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算是真的成仙了。
“若是有人能做到这一点，的确与仙人无异！”
张之维也点头，颇为认可。
但异人界这么多年，天才不知凡几，无论哪个年代都有天之骄子，也会有当代无敌之人。
百年无敌容易，千年无敌太难！百年寿元容易，万载寿元太难！
就算这屋子里的两人，都是走到山巅之上了，但一想到这种修为、境界，也觉得难以实现。
张之维有够无敌了吧？
但世间仍有陆宇……
陆宇或许够强了，但谁能保证，未来不会有更妖孽的天骄？
无敌一时容易，无敌一世太难……想要横跨世间长河，举世无敌，想想都觉得是奢望！
“莫说是未来，就算是古之圣贤、先辈们，要是能活过来，咱们两个又不知能排第几……”
张之维叹息，眼神中竟是透出了沧桑遗憾。
就是不知道这遗憾，
是遗憾自己不是最强……还是遗憾不能跟先辈们论道一番。
“古时曾有仙人吗？”
陆宇有些不甘心，还是想追问一番。
毕竟人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不曾见到的东西……
既然有仙人的传说，那古人总归是要见到类似的东西的！
仙人、佛陀、上帝、天使……
要是世上真的不曾出现过类似的人，那这些传说，到底是怎么流传下来的？
“贫道不知。”
张之维眯眯眼，拨弄着胡须，一脸的平静。
“真不知？”
“真不知！”
“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就当我没问过吧。”
陆宇瞥了他一眼，知道张之维肯定还是知道一些古代隐秘的。
只是这秘密，八成就在天师度里！
除非是接受天师度，否则这秘密就无从知晓。
但知道了这秘密，就要被天师度限制，也就无法将秘密流传出去。
“能够限制张之维的禁制……要么是秘密太大，让张之维都自愿守秘！
否则就是历代天师里，出现过比张之维还要恐怖的高手，所以才能以一道禁制，跨过历史长河，让张之维乖乖闭嘴。”
陆宇也不介意张之维隐瞒，
什么都不说，恰恰就是说~！！
无论是哪种原因，最后都说明了，两人的脚下还是有路可走的……
这修行啊，他俩都还没看到尽头呢！
陆宇沉浸在自己的所思所想，一时间心绪纷飞，不仅没有失望，反而激起了雄心壮志！
他还年轻，如今才十几岁而已……
再过数十年，百年，两百年……
就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终究会走到哪一步！
张之维抬手，朝着陆宇伸出了巴掌，竟是开口说道：“小友，论道一番如何？”
陆宇低头，看着张之维伸过来的手，有些诧异。
“打一架？”
陆宇本来不想打架的，但要是张之维想打的话，他还真不介意。
张之维闻言，竟是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想拆了我这龙虎山的道场？”
“我这都一把老骨头了，早就过了打架的年龄了。”
“行吧……”
陆宇有点失望，刚才心头涌起的一丝激动，也随之消弭。
陆宇伸手，两人合掌，各自将体内真元探入对方体内。
两人修为都是当世绝顶，有心控制，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且彼此没有恶意，也不怕对方会暗伤自己。
陆宇真元沿着张之维的手掌深入，别看张之维容貌如老朽，体内生机却澎湃勃发，好似参天大树。
尤其是体内雷法修为，更是高深莫测……
浑厚的雷法修为，就连陆宇都感到一阵胆战心惊，刚进房间的时候，他就察觉到老天师体内雷法修为惊人，
此时用真元力深入感知，才知道刚才的了解过于片面……这分明就是被人体限制住的一片雷泽！
两人彼此试探对方修为，以及所修、所悟，
因此陆宇的真元虽然探入张之维体内，却刻意绕开三丹之地，以免引起误会。
只是远远探查，就感到张之维的下丹所在，像是有无穷雷电肆虐，一旦解开限制，只怕就如龙入九霄，铺天盖地！
反观张之维，更是面露异色，
他的雷法入了陆宇体内，先是看到五行之气构筑稳定，宛若一方独立天地运转，而那一颗圆滚滚，金灿灿的金丹，更是让他眼皮直跳。
“金丹？”
“雷泽？”
两人分掌，各自松了口气，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是敬佩的很。
“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真有人能修成金丹？”张之维倒吸口气，只觉得大开眼界，震惊不已。
“老天师的雷法修为也是功参造化，这要是放在古时，说你是雷部天神转世也不为过。”
陆宇也是一阵后怕，幸亏没打架，不然老天师一身雷法修为施展开，真是分分钟就请自己渡劫呀。
“不过老天师没见过金丹吗？”
“全真一脉主修内丹，但从未听过真有人修成金丹的……”张之维缓缓开口道：“而龙虎山是不修内丹的，我们自有雷法传承，各成一脉。”
“小友的功法从未见过，陆家应该是没有这种传承的，不然老陆当年也不会拜入三一门……”
“我的功法脱胎于三一门的逆生三重，但属于我自创的功法，叫做化形心经！”
陆宇开口解释道。
张之维闻言，手指顿时一颤，一根胡须被他拔了下来。
“自创？化形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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