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可怕的天花

李安硕皱起眉头，一脸愤愤不平地说道：“嗯，再说你不能讲话又不是你的错，要怪就只能怪那些个没有良心的大夫！他们医术不精，才让你遭了这么大的罪！”说罢，心疼地看着郭美娟。

郭美娟听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满是苦楚。这些年来，自从那年突然失去说话的能力之后，她仿佛被世界遗弃一般。身边好多人都对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甚至充满了嫌弃与厌恶。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累赘，生活变得黯淡无光。

然而，就在这时，李安硕轻轻地将郭美娟搂入怀中，温柔地安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你身边守护着你的。我会一直对你好下去的，永远不离不弃。”

与此同时，李万原和郭芳子也回到了家中。一进门，郭芳子就瞧见站在一旁的何芊菊，当即面露不悦之色，呵斥道：“杵在那儿干啥呢？没瞅见你家男人鼻子流血啦？还不快拿条毛巾过来擦擦！”

何芊菊听到责骂声，如梦初醒般，赶紧小跑着去取来一条干净的毛巾。李万原则一边用手捂着流血的鼻子，一边怒不可遏地吼道：“妈的，那个哑巴竟然会给这赔钱货出头，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顿！”话音未落，只见他扬起手掌，作势就要朝着何芊菊打过去。

何芊菊见状，惊恐万分，吓得紧紧闭上了双眼，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李万原刚把手伸出去，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瞬间变得畏缩不前。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东张西望一番，嘴里嘟囔着：“那哑巴应该没跟过来吧？”

然后只听他嘟囔着说道：“算啦算啦，我今天这鼻子不太舒服，浑身也没劲儿，我呀，先去躺着歇息会儿。你赶紧麻溜地去给我弄点吃的来！”说完便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朝着卧室走去。

这边，冬雪轻手轻脚地走到母亲身旁，压低声音道：“娘，您瞧爹那样子，好像挺怕小表姑的呢，咱们以后就让表姑多来咱家玩儿呗，说不定爹就不敢动手了！”

何芊菊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轻声回应道：“还是不要去叨扰人家了，以后咱们尽量少招惹你爹就是了，省得又闹得不愉快。”

且说另一边，这李大虎呼呼大睡了好一阵子才悠悠转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环顾四周，顿时吓了一跳，惊叫道：“哎哟妈呀，我这咋睡在树林子里啦？”说着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让脑子清醒一些。

接着，他一边挠着头，一边自言自语起来：“奇怪，难道我刚才做梦了？咦……我好像梦到小翠了。”想到这里，李大虎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之中。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觉得应该是喝多了睡着做梦了，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转身快步朝家中走去。

刚一进家门，就听到儿子李豆宝大声嚷嚷道：“爹，村里那些人都在背后嚼舌根，说我娘是贱货，还说是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的，还笑话您傻，干嘛还要去找她呢？依我看呐，干脆就当她已经死了得了！”

李大虎一听这话，气得脸色发青，扬起手作势就要打儿子，怒喝道：“小兔崽子，你知道个啥！要是没有你娘，能有你小子吗？不管怎样，我迟早都会把你娘给找回来的！”

王小凤气得直跺脚，瞪大双眼对着李大虎吼道：“你这个缺根筋的家伙，怎么能对孩子这么凶啊！那种没良心的女人，连自己亲生骨肉都能狠下心抛弃，你还眼巴巴地到处去找她干啥呀！”一边愤愤不平地念叨着，一边伸手紧紧拉住豆宝那小小的手掌，转身朝屋里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咱不理他，走，宝儿，咱们去吃饭，让你那个没出息的爹饿着吧！整天不是喝酒，就是嚷嚷着要去找那个狠心的女人，结果呢？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他亲娘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而你这个当爹的也是成天浑浑噩噩、不闻不问的。哼，你倒还有脸回来，一回来我还得额外多伺候一个人！”说到伤心处，王小凤不禁悲从中来，抬手轻轻抹去眼角滑落的泪水。

李大虎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默默地听着母亲的责骂和数落，心里充满了愧疚。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母亲和儿子走进屋子的背影，说道：“娘，您别生气啦，这次我哪都不去了，就在家好好陪着您和豆宝。”

豆宝看了一眼李大虎，小嘴一撇，冷哼一声说：“用不着，只要你以后别再喝酒就行了！”

李大虎连忙点头如捣蒜般应道：“行，儿子，爹向你保证，绝对不再碰酒了！”

然而，豆宝却压根不信，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回道：“切，谁会相信你的话呀！整个村子里谁不知道你李大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酒鬼！”说完，便拉着奶奶的手快步走进了屋里。

王小凤轻轻地扯了一下孙子的衣袖，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呀，可别这么讲，不管怎样，他始终都是你的亲爹啊！”

一旁的李大虎连忙举起右手，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放心吧，有宝儿在身边监督着，从今往后，我肯定滴酒不沾啦！”说完这番话后，他便笑嘻嘻地一屁股坐到了餐桌上，满脸期待地问道：“那这次我总可以和大家一块儿吃饭了吧？”

然而，坐在桌前的豆宝却闷不作声，仿佛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毫无反应。李大虎见状，赶忙用筷子夹住一只肥美的鸡腿，小心翼翼地放到豆宝的碗里，并慈爱地笑着说：“来，豆宝乖，多吃点儿肉，瞧瞧你这小身板儿，个头都快要赶上我咯！”

站在一旁的王小凤看着父子俩温馨的互动，不禁也跟着笑起来，附和道：“可不就是嘛，照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到了明年，咱家豆宝就能比你还高喽！”

听到这话，李大虎更是乐开了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哈哈，还是我儿子长得好哇，我打心眼里感到高兴呢！”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待在旁边、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二蛋突然开口嚷道：“我也要吃肉肉！”

王小凤转头看向二蛋，轻声责备道：“哎呀，二蛋呀，你可是当叔叔的人了，要懂得谦让，先让豆宝吃嘛！”

谁料想，乖巧懂事的豆宝竟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碗中的鸡腿又夹给了二蛋，大方地说道：“二叔，既然你想吃，那就拿去吃好了！”

李大虎瞪大了眼睛，一脸凶相地对着二蛋吼道：“你个傻子，居然敢跟我儿子抢鸡腿吃，赶紧给我拿来吧你！”

二蛋被吓得怯生生地望着李大虎那张愤怒扭曲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接着，他又可怜巴巴地转头看向一旁的王小凤，带着哭腔说道：“我要吃，明明是他抢我的鸡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

这时，坐在桌旁的豆宝生气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小脸憋得通红，怒视着李大虎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连傻子都欺负，太过分了！我不吃了，你们吃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饭桌。

李大虎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气呼呼地走开，心里不禁一怔，但随即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拿起那个鸡腿，大口咬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哼，不吃拉倒，我吃……”

而此时的二蛋，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李大虎将鸡腿一口接一口地塞进嘴里，心中满是委屈。他紧紧抿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王小凤见此情景，心疼极了。她连忙端起孙子豆宝的饭碗，用筷子夹了一些菜放进碗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来到豆宝身边，轻声哄道：“豆宝呀，乖孩子，还是吃一点吧！”说着，便把装满饭菜的碗递到了豆宝面前。

李豆宝别过头去，赌气道：“奶奶，我真的不想吃！”他的小脸上写满了倔强。

王小凤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豆宝的脑袋，温柔地说：“傻孩子，你爹是我的儿子，你是我的孙子，你们两个不管是谁不好好吃饭，奶奶都会很伤心很难过的啊！”

豆宝听了奶奶这番话，转过头来，看着奶奶慈祥的面容，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饭碗，小声说道：“好吧，奶奶，我吃就是了。”

看到豆宝愿意吃东西了，王小凤顿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称赞道：“我们家豆宝真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

这天夜里，李大虎突然发起了高烧，不仅如此，他的身上还密密麻麻地冒出了许多红疹子，看上去触目惊心。

心急如焚的王小凤顾不上夜深路黑，匆匆忙忙地出门去寻找刘大夫。她一路小跑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心中满是对儿子病情的担忧。

王小凤找来了刘大夫，刘大夫一走进房间，仅仅只是扫了李大虎一眼，便脸色大变，二话不说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王小凤见状，急忙伸手拉住刘大夫的衣袖，焦急地问道：“刘大夫，您怎么刚来就要走啊？大虎烧得这么严重，您快给他看看呀！”

刘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不是我不想给他看病，而是我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啊。这病一看就知道是天花，新县那边已经有好多人因为这种病而丧命了。而且这病传染性极强，稍有不慎就会蔓延开来。我顶多只能给开一些清热解毒的药，但具体能否痊愈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另外，你们家里人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以免被传染。”

王小凤听了这番话，顿时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与绝望，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天花呢？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一时间，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

然而，命运似乎并没有眷顾这个可怜的家庭。就在第二天清晨，王小凤发现二蛋也开始发起了高烧，脸上和身上同样出现了那些可怕的红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小凤彻底陷入了崩溃之中，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困境，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愁苦和忧虑。

王小凤心里始终七上八下的，她实在放心不下两个病着的儿子。她从锅里拿出一个还带着热气的窝头，满脸慈爱地递到豆宝面前，轻声说道：“豆宝呀，乖乖待在家里哦。奶奶这就出去再找个大夫过来瞧瞧，那个刘大夫说他治不了咱们这病。记住啦，千万别去找你爹和二叔哟，他们俩也都病倒在床上起不来呢。就在这儿坐着，等着奶奶回来哈！”说完这些话，王小凤不放心地又多瞅了几眼豆宝，然后才脚步匆匆地出门而去。

然而此时的豆宝独自一人待在院子里，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忽然间，他听到隔壁云亭家传来一阵孩子们欢快的嬉闹声。那声音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一般，深深吸引住了豆宝的心弦。他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渴望，小心翼翼地打开院门，蹑手蹑脚地走到云亭家门口。接着，他像只小老鼠似的，偷偷摸摸地趴在门缝处，睁大双眼往屋里窥视着。只见那几个孩子正围绕在一位温柔和蔼的妇人身边，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娘”。豆宝望着眼前这幅温馨的画面，心中满是羡慕之情。

正在这时，文孝家的佳华不经意间瞥见了趴在门口的豆宝。他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指着豆宝大声叫嚷道：“嘿！李豆宝，你快给我出来！你这个连娘都没有的野孩子，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偷看我们做什么？”

豆宝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大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转身拔腿就往自家方向跑去，然而他突然又转头回来：“我才不是野孩子，我有娘！”说完就跑回自己家院子里去了。

而屋内的唐小雨听到儿子如此无礼的话语后，眉头紧皱，快步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佳华的屁股，嗔怪道：“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跟人家说话呢？真是太不懂事了！”

杏花远远地望见这一幕后，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轻声叹息道：“哎，也是个命苦的孩子呀！”她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转过身去，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盘刚刚做好、还冒着热气的菜饼子。这些菜饼子看上去色泽金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杏花将盘子递到云义面前，温柔地嘱咐道：“云义啊，你拿着这几个菜饼子去给大虎家送过去。他家的情况都知道，王小凤一个女人带着那几个孩子过日子，实在是太艰难啦。咱们都是邻里邻居的，能帮一点是一点嘛。”

云义乖巧地点点头，应声道：“好嘞，娘，我这就送去。”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盘子，快步朝着大虎家走去。不一会儿，云义便来到了大虎家门口。他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应答，于是便直接走进了院子。只见李豆宝正孤零零地站在院子中央，小小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云义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豆宝，你怎么一个人在家里呢？”

李豆宝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无助与担忧，小声回答道：“我爹和我二叔都病倒了，我奶奶一大早就出门去给他们请大夫了。”

云义听后心里一紧，连忙追问道：“那你奶奶是什么时候去的呀？他们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

豆宝想了想，说道：“就在刚才走的。昨天夜里刘大夫来过我们家，看了后说是得了天花，说他治不了。”

“天花？”云义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汇。他以前还是听老人们说过这种病，这似乎不是一种普通的病症。

豆宝眨眨眼，好奇地问：“云义叔，天花是什么花呀？为什么刘大夫说他治不了呢？”面对豆宝天真无邪的问题，云义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解释道：“豆宝，天花可是一种很厉害的病。很多人得了这种病都会……”说到这里，云义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生怕吓到眼前这个年幼的孩子。

李云义来不及解释，快步离开了李大虎家回到了自己家，但仍是提心吊胆，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但是听老一辈的人讲过，天花可是大病啊！

王小凤拜访了几个大夫，每一个大夫的说法竟然都与刘大夫如出一辙，这让她感到无比绝望和无助。无奈之下，她只能抓起一些清热解毒的草药，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中。

当她踏进家门时，眼前的景象令她心头一紧——只见豆宝正安静地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睡着了。她急忙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豆宝的额头，瞬间一股滚烫的感觉传来，原来豆宝也发烧了！这一刻，王小凤的心仿佛坠入了冰窖一般寒冷，因为此时此刻，除了那个年迈的老太婆外，他们一家人竟然全都病倒了！

就在这时，王小凤忽然注意到豆宝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块菜饼子。她轻声呼唤着豆宝的名字，试图将他唤醒。过了一会儿，豆宝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还有些迷离。

王小凤连忙问道：“豆宝，告诉奶奶，这块菜饼子是哪里来的呀？”

豆宝眨了眨眼，用稚嫩的声音回答道：“是云义叔送给我的！”

听到这个答案，王小凤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她温柔地对豆宝说：“豆宝乖，外面太凉啦，咱们进屋去睡觉好不好呀？”说着，便抱起豆宝走进了屋子。

而另一边，云义自从从李大虎家回来之后，心情一直十分忐忑。他担心自己是否已经被传染上了可怕的病症，于是便匆匆忙忙地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不敢轻易外出。尽管如此小心翼翼，命运似乎并没有眷顾他。

第二天清晨，当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云义身上时，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头痛欲裂，伸手一摸额头，竟然也是烫得吓人！毫无疑问，云义也发起了高烧。

杏花得知这个消息后，心急如焚，立刻表示要去请大夫。可云义却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别去了，我估计这应该就是天花！”

杏花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反驳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是天花呢？一定不会的！”

云义神色紧张地挽起衣袖，只见那白皙的胳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令人触目惊心。他声音颤抖地说道：“昨天我去大虎家的时候，没想到大虎和二蛋竟然都已经染上了天花。就连经验丰富的刘大夫看过之后都说束手无策，根本没办法医治这种恶疾。娘，您赶快出去吧，这天花传染性极强，万一被传染上就糟糕了！”

杏花满脸泪痕，脚步踉跄地从云义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她那原本慈祥温和的面容此刻因为极度的担忧而显得有些扭曲，泪水不断地顺着脸颊滑落。

一旁的秀兰见状，急忙上前扶住母亲，焦急地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伤心？”

杏花泣不成声，紧紧抓住秀兰的手，哽咽着说道：“秀兰啊，云义他……他得了那天花了呀！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秀兰听闻此言，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当场。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说道：“怎么会这样呢？云义一向身体健壮，怎么可能突然就得上天花了呢？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杏花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回忆道：“今天早上大虎他妈还特意来感谢我昨日让云义送去的菜饼子，她说大虎和二蛋病倒后，家里忙得不可开交。而且，她家的小孙子豆宝也发起了高烧。你说……会不会就是昨天，云义不小心被传染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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