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郭氏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名为木灵佳，如今已将嫁人。三房后院人丁稀少，关系简单，除了郭氏和吴氏，便是几位小姐。
因没有利益冲突，平日里两人来往还算密切。
吴氏刚受了委屈，想着与郭氏抱怨几句，越说越心酸，忍不住哭起来：“当年我们对大姐，可谓是敬着，从来没有半分逾越，生下庶女也是遵照老太爷的意思，我们岂会不知大姐的难处，可有什么法子。好在大姐先后生下一儿一女，也算全了老太爷的意。”
“老爷心里别扭，一月去我们屋子也就两三次，平日里便在书房歇下，你说说我们活得还不如一个死人。”
“妹妹，休要胡说。”郭氏忙制止她，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劝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大姐在的时候对我们不薄，从来没亏待过我们。”
吴氏擦了把眼泪，一屁股坐在石头上，郁闷道：“我不是怨恨大姐，也知道老爷和大姐情比金坚，我是替灵颖担心，她若走了灵佳的老路，岂不是……”
话出口，吴氏忙捂住嘴巴，忙解释道：“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往心里去，我……”
“妹妹，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可这件事谁也做不了主，当年若有可能，我也不会任由灵佳嫁到那样的人家。”郭氏眉眼染上哀愁。
假山后的木玲珑挑眉，看向身边的含翠，口型问道：“二小姐怎么回事？”
含翠示意一会儿告诉她。
“行了，还是尽快想办法，灵颖那丫头我是看着长大，若真如灵佳那般，还不被人欺负死。”郭氏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帕子递给吴氏：“你是她唯一的依靠，不管怎样都要打起精神来，老太爷那不行，就去求老夫人，总有一个人能帮你。”
吴氏抬起头接过帕子，眼里露出希冀：“你说的是真的，有人愿意帮我？”
郭氏不想吴氏失望，眸光闪过，凑上前，低声道：“五小姐如今受老太爷喜欢，若是她开口，兴许还有机会。”
“五小姐？”吴氏胡乱地擦了擦鼻子，瓮声瓮气道：“那丫头一直怀疑是咱们合谋害死大姐，哪里会帮我们。”
郭氏无奈地叹了口气：“总要说清楚，慢慢来吧。”
木玲珑站在假山后，腿都麻了，知道听到声音，才慢慢站起身：“含翠，二小姐怎么回事？看郭姨娘的面色，似乎二小姐过得并不好。”
含翠叹了口气，扶着木玲珑往回走：“二小姐是三房地庶嫡女，是个心情高的女子，当年议亲的时候，老太爷想将二小姐送给世家做继室，这般也就改了庶出的身份。”
庶女不能做正妻，在大夏国是不争的事实，若想改变庶出的背景要么嫁给商人，要么嫁给世家做继室。
左右都不好。
含翠继续道：“二小姐本来要和礼部侍郎家的二公子定亲，不知为何对方突然反悔。在后来，便没有人上门提前，眼看二小姐过了议亲的年纪，郭姨娘心里着急，便去求三爷，三爷去找老太爷商量，回来后便告诉郭姨娘，二小姐的婚事定了，是京郊一家富商的大儿子。”
“富商？”木玲珑一愣，商甲在燕京最被人瞧不起，木海不会不知道，除非有利可图。
“郭姨娘知道后，还和三爷闹了一顿，后来细打听之下，才知道对方有意让儿子考功名，听说已经中了秀才，就等着三年后考举人。”
两人进了玲珑苑，韩嬷嬷将冰鉴打开，冰镇的水果端上来，垂首站在上侍奉。
木玲珑松了口气，懒洋洋地躺在榻上，示意含翠继续。
“二小姐的夫家姓冯，冯姑爷在冯家排行老大，二小姐嫁过去便是长房长媳。当年成婚的时候，可谓是十里红妆，不必京城世家小姐查。”含翠坐在小姐身边替木玲珑捶腿：“说起来，二小姐嫁的也不算差。”
木玲珑点头：“父亲有钱，礼伯公府再帮衬一二，冯家大公子日后的仕途不会差。”
“小姐此言差矣。”韩嬷嬷听两人提二小姐的夫家，不由地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冯家也不例外。”
木玲珑来了兴趣，指了指身边的凳子，当韩嬷嬷坐下说。
韩嬷嬷行礼，然后坐在含翠对面，说道：“冯家有三个儿子，冯姑爷是长房长子，自然不用说，冯家夫人是三十多生下冯家小儿子，自然疼在心坎里。吃穿用度比两个哥哥都要好。”
“这也不算什么，小儿子想来都受宠。”木玲珑接过含翠剥好的葡萄放入口中，冰冰凉凉的感觉，让身上的燥热下去一半。
“话是这么说，可有些太偏心。”韩嬷嬷一边剥葡萄一边说道：“那冯家三公子，恃宠而骄，经常欺负两个嫂子。二小姐也是世家出身，教养在那摆着，不屑与三公子计较，可越是如此，三公子越是嚣张。二小姐投胎就是被三公子撞流产的，听说是个哥儿。”
木玲珑手一顿，惊讶地看着韩嬷嬷：“然后呢，冯家怎么说？”
韩嬷嬷说起此事便生气，轻哼一声：“冯家见公府只是为了句，并没有责备的意思，送了两万两给老太爷，便没事了，至于那冯三公子自然该吃吃该呵呵，反倒是二小姐哭了三天三夜。”
木玲珑闻言猛地坐起身，温怒地质问道：“冯姑爷也没替二姐出头。”
“说起那个木头，和三爷一个德行，是个软蛋，白读了那么多书。”韩嬷嬷心直口快，殊不知对面可是三爷的女儿。
含翠干咳一声，朝韩嬷嬷挤眉弄眼。
木玲珑没有任何表情，讪讪道：“嗯，的确是个软蛋，嬷嬷形容得准确。”
背后议论主子不好，韩嬷嬷受了气焰，继续道：“冯姑爷非但没有帮二小姐说话，还怪二小姐明知道弟弟淘气，为何还要激怒他，就没见如此颠倒是非的人。”
“就是，她们就是欺负咱们三房没人。”
木玲珑咬着冰镇的点心，三房没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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