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有苦不能言
京兆府衙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蒋氏和木灵婉瘫坐在地上，头发凌乱发簪松散，早已吓破了胆。
木玲珑挑帘子，见两人连撕喊的声音都没有，觉得可笑。季蓉蓉的事她已经查清楚，与三房的两位姨娘无关。剩下的便是蒋氏和林氏，林氏被撵出去，鞭长莫及，蒋氏嘛，不管有没有季蓉蓉的事情，木玲珑都会教训对方。
这次是她们自己作死，与她无关。
春杏她们哪里护得住木灵婉，早被那些人推出来，她急得回府报信，却没想到衙门的人先一步道，看到那高头大马上的人，她喜出望外，快步跑上前屈膝道：“官爷您总算来了，快救救我们家小姐和夫人。”
来人身穿盔甲，手持佩剑，威风凛凛，俯瞰春杏一眼翻身下马，并未去蒋氏的方向而是直奔神医的棚子，男子抱拳行礼：“属下路远奉摄政王之命前来，不知神医可有受伤？”
一帘之隔内的木玲珑脸上带着暖意，她缓缓站起身，挑开帘子屈膝行礼：“多谢王爷挂念，官爷辛苦了，我没事。”说完，含翠从袖笼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对方，木玲珑浅笑道：“天热，给官爷喝茶。”
路远皱眉，随后想到什么，又收下：“多谢神医。”
他吩咐身边的人处理伤员，自己则进了木玲珑的棚子，四下无人，路远再次抱拳：“三小姐，王爷让我属下过来询问，发生何事？”
木玲珑惊讶地张大嘴巴，路远居然知道自己是神医，而且听他的口气，他是墨靳燃的人？
不对，墨靳燃什么时候知道她是神医的？
难道在盐城……
木玲珑暗骂某人阴险，好在世家生活，让她宠辱不惊：“路爷辛苦了，不过是有人作死，害百姓中毒罢了。”
路远皱眉，想到刚下的情况不由得心颤。
木玲珑冷眼看着外面的混乱，轻蔑道：“好好的施药变成某些人表演场，糊弄了事，害有人中毒，好在发现得及时，已经控制。”
路远想到报案人所说的情况，脸色阴沉，转头看向不远处躺着的人：“不知伤者情况如何？能不能移动。”
“有两名轻微中毒，剩下的人只是轻微的扭伤，不碍事，只是现在天气炎热，百姓们情绪暴躁，不可再言语攻击。”木玲珑整了整衣角，对路远笑了笑：“路爷既然是王爷的人，自然靠得住，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你，我还需要义诊。”
“五小姐请放心，王爷来前吩咐过，一定保护好小姐的安全。”路远转身出了棚子。
义诊继续，众人不想放过这次免费的机会。最主要，神医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到，机会难得。
木灵婉的事情在先，原本存有侥幸心理的大夫们不敢再大意，都认真坐镇。
说起来，这次义诊，他们都是百利无一害，棚子是礼伯公府出，药草是朝廷出，绿豆是燕京粮铺出，他们只要做好本分，日后百姓见了都会多几分尊敬。
可这些，木灵婉不懂，她只是利用这些百姓，让自己的美名远播，从来没有在乎过他们的死活。
正如蒋氏所言，那些贱民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恩赐给他们的药，就应该将她们奉为神仙，日日供奉。
衙门的人将蒋氏和木灵婉救出来。
蒋氏死死的护住木灵婉，待到了安全的地方，压在心中怒火彻底爆发，指着衙役喝令道：“你们还等什么，将那些刁民都拿下，我要她们的命。”
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儿，蒋氏心疼不已，她堂堂礼伯公府的大夫人，被人当众羞辱，还有她的婉儿……那些畜生，居然……
路远挑帘子进来，扫了一眼两人，抱拳道：“还请礼伯公府大夫人慎言，今日之事最好不要追究，毕竟牵扯到贵府的小姐，闹大对谁都不好。”
蒋氏刚要开口狡辩，路远打断道：“据我了解，这件事与三小姐有关，身为医者对病人挑三拣四，义诊期间分神，害病人中毒。事后出言侮辱，致使百姓开始乱，这些事传出去，三小姐的名声便毁了。”
路远说得有理有据，甚至处处为两人着想，让原本嚣张的蒋氏，瞬间没了气焰，可看到女儿被吓得魂飞魄散，蒋氏不甘心：“难道衙门就任由我们母女被欺辱？”
路远扫了一眼剩下的木灵婉嘴角微微扬起，冷冷道：“当人不能，既然夫人要高那些刁民，那好。不过我要提醒夫人，既然要告状就必须过堂，到时候还请您和小姐到衙门一趟。”
角落里的木灵婉闻言，猛地站起身，惶恐地握住蒋氏的胳膊，打着寒颤道：“母亲，我不要过堂，我不要……”
“不去，不去，我们不去。”蒋氏心疼地抱住女儿，她也算看明白，今日这哑巴亏只能咽下，倘若过堂，今日之事便放在阳光下任由京都百姓讨论，那时候婉儿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她可以不顾脸面，可木灵婉不行，她还没嫁人，日后婆家用这件事数落她，她如何自处。
蒋氏现在怕了，不能报官，她看着路远，颤抖着身体问道：“官爷，您说该怎么办？”
路远声音清冷，招呼手下维持秩序：“我劝夫人和那些中毒的百姓私下和解，该赔银子的赔银子，该看病的看病尽快了解此事，保全礼伯公府的颜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蒋氏听后脸色煞白，她不甘心，明明是那些人屈辱婉儿现在还要反过来给他们治病赔银子，哪有这样的道理。她看着路远，咬着唇死死不肯松口。
她挑帘子望向不远处的那些人，恐惧涌上心头。若是老太爷知道她们坏事，可定会杀了她们母女。这一刻，蒋氏觉得无助恐慌，特别希望大爷能回来替她们母女主持公道。
蒋氏终究点头答应，吩咐身边的嬷嬷道：“你去和他们交涉，就说我们会赔银子，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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