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戏园风波
“脚下三步内必有铁钉,现场有属蛇的,全部撵走。”
齐铁嘴围着棺材绕走了一圈,说道。
倒是一改平日里的窝囊,变得正经,到了自己熟悉擅长的领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也带上算命先生特有的严谨。
鉴于火车一直停在车站也不是个办法,张启山命人将火车上的东西清理的清理,搬运的搬运,那具棺椁也被运到了一个仓库里。
张绾笛问了身旁的张日山,才知道这里被叫做十一仓,用来存放各种诡异的东西,不是张姓的士兵甚至都不能到这里来。
“你紧张什么?”
张启山留意到身边的副官面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随口问道。
“你该不会……就属蛇吧?”
张绾笛不确定地开口猜道,张日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帽檐,显然是承认了。
“张家八字不硬的都死了,给我呆着,你都没被我克死。”张启山差点笑了。
“是!”副官抬头挺胸敬了个礼。
齐铁嘴直呼无奈地摇摇头,张绾笛死命压住嘴角的笑意,肩膀直抖,惹得张启山侧目一眼,又看了眼副官,显然是觉得丢脸。
眼见着拿来琵琶剪,马也被拴着,张启山偏偏要齐铁嘴持锣,他心中一时有点不安,毕竟这不是玩玩而已,那万一……
突然,副官眼神微变,一声“小姐”吸引过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早已经趁着刚才走近观察的时候,眼疾手快地直接撩起袖子将手伸进孔洞里。
单薄衣料下的手臂几乎爆筋,肌肉也硬起,纤细的手腕猛的大力一拧,明明没有什么声音,但却能明显感受到她在用力。
“哎呀阿笛你……”
齐铁嘴急得几乎要吓晕过去,话还没说完却被张启山抬手示意安静,都这样了,就不要让她分心,虽然他心里也有点气在。
张启山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突然皱眉,下一秒她就已经伸出被染得脏污的手来了,手中摸出一块污黑的类似于甲片的东西。
“磨磨唧唧的,真麻烦!我已经给你们开了。不过……”她欲言又止。
她将东西递给张启山,接下后面的话:
“里面的尸体我第一时间没有摸到喉咙,应该是……趴着的。”
哨子棺的孔一般开在尸体的脸部上方,口中一般含着珍贵的珠玉一类。
如果是张家人开这样的棺,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指按碎古尸的下巴,让尸体无法咬合,在尸变的情况下用最快的速度取物。
张绾笛懒懒散散站在一边,就着亲兵端来的水盆洗手,表情十分悠闲,注意到张启山一直在盯着她,若无其事地发问道:
“怎么啦?我也是从张家出来的,本事不差,你家亲兵哪有我的功夫好使?”
“……做的很好,下次不许了。”
张启山克制住自己想脱口而出的话,选择斟酌了一番语气,自顾自地上前走近。
虽然没出事,但他表情依旧不轻松,明明才跟她说了不要擅自行事,这人怎么转眼就忘?他想说几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在高位站惯了,举止言谈都不由自主会带上几分上位者的压制,但这人无畏得很,偏偏他还不能用命令的语气跟她说话。
棺材被打开,尸体甚至被开了膛,除了发现喉咙有针,体内被不知名的东西蛀空之外没有什么异样。
副官眼尖地从里面找到了一枚顶针,顶针是过去用来做针线活儿戴的东西,用水干净擦干了之后居然是一个杜鹃花的形状。
齐铁嘴心思一动,这杜鹃花可不难猜,长沙老九门之中不正有一位杜鹃花么?
一月花开二月红,二月花开没爹娘。
二月红,就是杜鹃花的别称。
……
四周悬挂的灯笼与丝绸相互点缀,衬得园内富丽光亮,场内座无虚席,弦声与戏腔在回荡,更有慕名而来的远客特来观赏。
只是这慕名而来的外地人,不出意外地会有些个不识相的货色,纯属挑刺来了。
他们到的不太巧,戏刚刚散场,看客已经三五成群地相继离去,只有零星几个。
“傻逼,先来后到懂不懂?!”
当看到那穿得像个金钱豹一样的粗犷大汉毫不客气地抡起一鞭向张启山身后呼去时,张绾笛心中猛然一惊。
手中的动作比脑子更快,将稍微侧躲的张启山一下子猛的拽过,另一手毫不犹豫地摸上腰间,长蛇般的鞭迅猛飞出回抽去。
扫得连人带着桌椅倒了一大片,对面破口大骂几句,又爬起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张启山刚刚心中藏事,加上对鞭子不甚熟悉,虽然躲了,但侧躲的角度不大,幸亏张绾笛扯了一把,不然要被余力抽到脸。
管家急得呼“打坏了打坏了”,被那人手下大力推倒在地,张启山本就冷硬的脸上已经逐渐漫上一层寒霜,气场逐渐炸开。
那金钱豹手底下的人几乎是想上前动手了,被他伸鞭一拦,阴着脸出声道:
“你这小妞倒还真有点本事,这咿咿呀呀的破戏有什么看头!今天倒不如来过个两招,看看你跟我谁的动静最大哈哈……”
这人满身酒气,操着一口粗犷的西北口音,话音一出手底下的人瞬间目露邪光地奸笑起来,充满恶意的话语几乎让人泛呕。
目若寒星的副官二话不说就瞬间拔出腰间那锃亮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死死逼上那人天灵盖,指尖带着凛意扣上扳机。
对面几人瞬间就被吓得酒意醒了大半,一改刚才嚣张的脸色,跟张启山称兄道弟起来,扬言到要拜把子,嘴里却满是挑衅。
张启山想到如今战势当头,城中还满是这种酒肉之徒心中感凉,眼里怒意更甚。
齐铁嘴虽然躲在一边,没敢插话,但心里也没太担心,不说佛爷向来就是个有手段的,阿笛也不是一般的女子,更何况……
那角落里的小厮瞧着也不是个什么简单的角色,那不是二爷的徒弟么?他早就听闻过了二爷手底下的陈皮的一些传闻。
不过又一个煞气阎王,悄悄那眼底不加掩饰的杀心,几乎都要溢出来了,他瞟一眼都觉得害怕,比以前的二爷怕是更狠。
也不知道阿笛是怎么跟这小子玩到一起的……哦!还有小白脸,不得不说,刚刚小白脸拔枪那下把他都给唬住了,有点帅。
张启山不想在二月红的地盘上大开杀戒,所以还是明面上暂时放他们离开了,张绾笛也没放在心上,毕竟烂人经常遇见。
不过他转眼就跟副官递了个寒彻的眼神,里面藏着的意味不言自明——
“让他们永远出不了长沙城。”
张日山压低了一下帽檐,以示回应,转身出了门去,暗处的小厮身影也消失了。
管家将他们带到后台,以二月红的耳力应该也已经听到刚刚台前的动静了,他衣着换了,妆却还未卸下,走出后台看来人。
“二爷,对不住啊,刚刚砸坏了你的东西,我稍后派人给你补上那些损失。”
张绾笛还没忘记刚刚管家老伯那一副肉疼的样子,金丝楠木的桌椅是该心疼的。
“小事,不足挂齿,砸了就砸了吧,更何况罪不在你,倒是让你受了委屈。”
二月红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刚刚在后台里头还毫无笑意的桃花眼这下又染上了几抹水波,伸手将她拉到了桌前坐下。
张启山看向他,心道你二月红最好不是故意忽视还有两个人,二月红似有所感。
“佛爷,稀客呀,不是不喜欢听戏吗?今日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他笑道。
“有事相求。”他直言不讳道。
……
这边
出了戏园的这些个粗大汉们心中似有不平,却也仗着张启山有枪而不敢造次,只得在门口满口污秽地破骂几句,便往西了去。
张日山追出来的时间间隔不算短,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比他先到一步。
巷子里散乱着几个被割喉的尸体,他认出来了是那些个手下,那个金钱豹没在。
再往前走了段路,才找到人,刚刚还猖狂至极的金钱豹已经悄无声息地不知被什么人拧断了脖子,身边同样躺着几个尸体。
张日山凛下眼,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无论是谁做的这件事,都是他想做的。
至于凶手,他心中倒有怀疑的对象。
不过显然他要猜错了,另一个跟着摸来的陈皮心中同样有异,不是他动的手,但他怀疑是那个军装小白脸,他这么快么?
没人知道那些人是被什么人杀死的,甚至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就像一阵风。
她的身边确实不安全,但又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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