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占长安赤眉虐民封功臣刘秀施恩（1）

西京长安，长乐宫里，场面混乱，气氛热烈，一片嘈杂喧闹之声。难闻的酒肉混杂的气味，在宫中弥漫，到处是一片杯盘狼藉。

内官，宫女，侍卫们，在宫中穿梭不停，努力地侍候着他们的新主子——诸位赤眉将帅，大臣们。

宰相徐宣，御史大夫樊崇，左大司马逄安等诸位赤眉的高级将领，列卿，以及绿林降将王匡，张卬等人快乐地聚在一起。他们纵情地吃喝，大声地叫喊，放肆地笑闹，逗趣地戏谑，不停地相互祝酒，欢庆着他们的胜利。

皇帝刘盆子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只顾独自一人埋头大吃。

将帅们纷纷走到樊崇的面前，轮番地祝酒，谄媚。

“大哥啊，你真是我们赤眉兄弟的福神！

自我们造反，遇见大哥以来，那无尽的幸运与胜利就不断地在我们的头上降临！我们兄弟手里的金银珠宝也是越积越多，快要找不到地方收拾了！

每天，我们赤眉兄弟，都有享用不完的山珍海味，天天都像逢年过节。想来更始皇上当初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吧！

回想我们在山东之时，我们是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妻子儿女，饿得嗷嗷待哺。

后来，大哥举旗一呼，天下闻风响应！我们的大军，由原来的一百多人，很快就发展到了一万多人，一直达到如今的百万大军。大哥您勇敢机智，英明盖世，我们简直是如鱼得水！”

“是啊！兄弟，你说的很对！我们现在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莽贼的大军，被我们打得丢盔弃甲；刘圣公的大军，也被我们打得溃不成军；就连刘秀那奶油小生派遣的邓禹，也成为了我们的手下败将。这都是大哥的英明指挥的结果啊！”兄弟们不住地拍着马屁，令樊崇感到格外惬意。

“痛快！痛快！兄弟们真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如果不是樊大哥及诸位大哥的英勇善战，运筹帷幄，哪里有我们今天立下的盖世功绩呢？樊大哥啊，你应该做真皇帝才是！你怎么能够让那我们都瞧不起的放牛小娃坐上皇帝的宝座呢？”有人不解地询问。

“兄弟此言非也！那是我们樊大哥不屑做那狗屁皇帝！你看，我们的诸位大哥，率领我们的诸位兄弟，不仅立了一个皇帝，而且还俘虏了一个皇帝。说不定不久，那个什么建武皇上刘秀，也会成为我们的俘虏，让我们任意地嘲笑和戏谑。”部下们越发得意忘形。

“哈哈哈哈！兄弟你说的太好了！正是如此！”樊崇也来了兴致。酒涌上来，他的脸色是一片绯红色“想当初，我和诸位首领兄弟一行二十余人，一听说汉室复兴，就一同去投靠刘玄那绿林小贼，打算报效朝廷，博得一个封妻荫子。不想，刘玄那小贼竟然如此地看不起我们。他竟然吝啬地只封我们一个小小的侯爵，而且没有封国和采邑。我们一怒之下，就跑回我们的故地。

如今，刘玄小贼都成了我们的俘虏，正该我们泄泄心中的怨气。兄弟们，你们说，我们应该怎样对待刘圣公那不知好歹的小贼头呢？”

“为了显示我们的大度和讲究信用，我们还是应当履行先前皇上对他的承诺：’在二十日以内投降，就封他为长沙王。‘免得在天下人面前失信！”宰相徐宣建议道。

“这样，太便宜他了吧！当初，他连小小的侯爵封地都舍不得给我们，我们为什么要对他这么仁慈呢？应该把他关进监牢囚禁至死，或者直接处死他才是！只有这样，才能够解我们的心头之气！”有人气呼呼地建议。

“兄弟此言差矣！我们还是大方地封他一个侯爵吧！也好气气他！让他知道我们赤眉兄弟的豪爽大方和讲究义气，不像他一般吝啬小气！”有人表示异议。

“对对对！就是如此！我们樊大哥连真正的皇上也不愿意做，怎么会背上虐杀俘虏皇帝的罪名呢？”马上就有人附和这个建议。

“不，还是应该杀死他！”有人不服气，直接反对。

“不行，我们不能失信！应该封他侯爵！”有人针锋相对。

大家越说越亢奋，就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起来。他们都各自坚持自己的意见，不愿放弃自己的主张。

渐渐地，在醇酒作用下，宴会上开始有了一些火药味。甚至有人开始怒目而视，摩拳擦掌。有人还拔出自己的刀剑在桌上乱砍，怒斥别人的主意。

看见如此不成体统的争吵，樊崇和徐宣的脸色转瞬间黑了下来。他们正想发作，拿人出气。

这时，突然有人闯进皇宫禀报：“报告樊大哥，徐宰相，左大司马，还有皇上：右大司马谢禄谢大人，带着我们的俘虏—更始皇帝刘圣公前来觐见。”

“好，带进来！”樊崇命令道。

这时，只见刘玄光着臂膀，手捧玉玺，匍匐着走上前来。他把玉玺递给樊崇，然后，准备亲手呈现给皇帝刘盆子。谢禄在前面为他带路，后边是式侯刘恭跟随。

看见刘玄狼狈不堪，垂头丧气的样子，樊崇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大声喝道：“刘玄狗贼，你给老子赶快跪到大庭里！想当初，你是怎样对待老子兄弟的？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小子也有今天的日子！你往日吆喝我们兄弟的威风哪里去了？怎么今天你就像一条死狗似地！兄弟们，给老子立即拖下去，马上处决！”樊崇下令道。

刘玄浑身颤抖。他的脸色煞白，不住地叩头，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立刻，有几个赤眉将领上前，揪住刘玄，就要拖他出去行刑。

见势不妙，式侯刘恭，大司马谢禄急忙代刘玄求情。

谢禄劝道：“樊大哥，你就给兄弟一个面子，请你饶恕他吧！让他多活几日！你老人家大人大量，就不要和一个虏贼一般见识！并且啊，大哥，先前，我们兄弟已经答应饶恕他的性命！”

式侯刘恭也急忙说道：“皇上，御史大人，宰相大人，你们就饶恕了圣公吧！不要让天下人说我们背信弃义。”

“什么背信弃义！狗东西，谁敢说我们？”樊崇怒气冲冲，再下命令，“立即给我赶快拖下去行刑，哪个家伙敢不听老子的！”

刘玄立刻被武士们揪住衣领和四肢，拖了下去。

刘恭急忙追上前去，死死地拉住刘玄，高声喊道：

“陛下，微臣已经竭尽所能，无奈他们不听啊！现在，微臣只有死在陛下的面前，以表微臣的心意！”他拔出宝剑，就要自刎。

徐宣，樊崇见状，急忙阻止：“慢！式侯！你不要如此！你死了，我们怎么向我们自己的皇上交代呢！皇上还说是我们逼死了他的大哥呢！

既然式侯你以死相拼，我们就饶恕更始刘圣公就是！也免得让天下人，说我们赤眉兄弟不讲信义！”

“谢谢御史大人，宰相大人！”刘恭急忙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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