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刘秀平定隗氏岑彭南征公孙(1)
所谓福无双降,祸不单行。
刘秀西征的失利,不仅使辛苦夺来的西州四郡重新回归隗嚣的怀抱,而且使汉军蒙受了巨大的人员伤亡与物质损失。一些高级将领也落入了隗嚣之手。
指挥官太原人温序,来不及撤离,被朔宁王隗嚣的手下将领苟宇俘虏。
苟宇屡次三番地劝说温序投降朔宁王,温序都一口拒绝。
温序大声地斥责苟宇的部下:“反贼们,你们这群匪徒,既不知道天下大势,民心所向,也不懂得什么是是非顺逆!你们怎么敢迫害朝廷大将呢?”
趁苟宇的左右不备,温序用手中所持的“符节”,击伤数人。
苟宇的部下大怒,围住温序,准备格杀。
苟宇急忙阻止:“各位兄弟,这是一位英雄,一位忠臣义士!既然他一心死节,我们就应该成全他,不要让他受到侮辱!请给他一把宝剑,让他自己解决!”
温序接剑在手,面向东方,把长须衔在口中,对一同被俘的左右将士说道:“为国尽忠,乃我辈福分!如今既然我将死于盗贼之手,莫教我的胡子落在地上!”
他神情自若,昂然地拔剑自刎。左右悲痛涕零,连苟宇的手下也对他油然而生敬意。
后来,温序的从事王忠,寻找机会把温序的尸身偷偷运回洛阳安葬。刘秀感动,下诏赏赐温序墓地,任命温序的三个儿子为郎官(禁卫官),大力抚恤照顾。
不久,建武九年正月,征虏将军,颍阳侯祭遵,积劳成疾,也在汧县军中赫然长逝。
刘秀更加悲伤,下旨抚恤祭遵的家属,命令征西大将军冯异,接收他的部队。
祭遵,字弟孙,颍川颍阳(今河南许昌)人。
祭遵年青时就喜好经书,其家虽富,但祭遵本人却十分节俭,他常穿着破旧的衣服。其母去世,他亲自背土,垒造坟茔。曾经有部吏欺凌他,被他结交侠士杀死。开始,县城中人都认为他柔弱,怯懦,怕事。此事之后,人们都畏惧他的有胆有识。
刘秀在昆阳击败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回军经过颍阳。祭遵以县吏的身份几次进见刘秀。刘秀喜欢他的风度气质,任命他为自己的门下史。从此,祭遵就跟随刘秀。
建武二年(公元年)春,刘秀任命祭遵为征虏将军,封颍阳侯,让他和骠骑大将军景丹,建义大将军朱佑,汉忠将军王常,骑都尉王梁、臧宫等人进军箕谷,攻打弘农(今河南灵宝东北)、厌新、柏华、蛮中的敌兵。
一次作战中,敌人的弩箭射到祭遵的嘴上,伤口流血不止。众将见祭遵受伤,渐生退意,阵脚移动。祭遵不顾伤痛,大声呵止。士兵见祭遵如此刚强,勇气百倍,终于大破敌兵。
盘踞在新城、蛮中一带的山贼张满,屯驻险要地方,为害百姓。朝廷命祭遵前去讨伐。
祭遵先断绝了张满的粮道,然后坚守营垒,坚壁不出。
这时,厌新、柏华等地的残敌又和张满呼应,攻占霍阳聚。祭遵抓住有利时机,分兵将他们各个击破。
年春,张满无衣无食,陷入困境。祭遵攻破城邑,生擒张满,将其处死。接着,祭遵率兵南进,在杜衍击败邓奉的弟弟邓终。
祭遵为人廉洁,节俭,小心谨慎,奉公守法。他得到赏赐,都分给部下。他不治产业,家无余财。自己一生,都是穿皮裤,盖布被。他的夫人也衣食简单,简朴至极。
他大哥祭午见他没有儿女,便自己做主替他娶了一妾送去。祭遵坚决不受。他认为自己身肩国家重任,因而不敢自图家室之计。临死时,他告诉家人将自己用牛车拉回,薄葬洛阳。
家人询问他家中后事,他一句也不交代,只图“清名闻于海内,廉白著于当世”,“任重道远,死而后己”。
祭遵竭诚奉公,尽忠为国。他一生戎马倥偬,北平渔阳,西拒陇蜀。
西征失败,众兵皆退,祭遵独守汧县,与敌抗衡。一生纵横南北,屡立殊勋。
他带兵有方,“制御士心,不越法度”,而且秋毫无犯。以致所在吏人,不知有军。
他引用人才,完全以才能高下为标准,不以个人好恶决定。因此,深受吏士敬重。
遇到欢宴聚会,他也从不得意忘形,总是严格约束自己。
祭遵的棺木运抵首都洛阳,刘秀哀痛已极。他身穿丧服,亲自迎接吊丧,失声痛哭,侍从等也潸然泪下。
回宫时,刘秀经过洛阳城门,看见祭遵的柩车经过,刘秀再次忍不住地失声痛哭,泪流满面,不能克制。
丧礼完成后,刘秀亲自用太牢的崇高礼仪祭祀祭遵,并下诏大长秋(皇后宫总管),谒者(礼宾官),河南尹(首都洛阳市长),联合主持丧葬事宜。
下葬之日,刘秀圣驾再度亲自驾临。下葬完毕,刘秀又亲自到坟墓上致哀,不停地安慰祭遵的妻子和家人,情意深厚,令人感激。
后来,在金銮宝殿上举行朝会,与文武百官议事时,刘秀也常常感叹:“诸位爱卿啊,朕去哪里再寻找一个奉公守法,一心为国,像弟孙一样的人才呢?”
臣下听见,都心生惭愧。
卫尉(皇城警卫官司令官)铫期进言道:“陛下,臣深知祭遵的为人廉洁,崇尚气节,值得敬仰。自陛下抚巡河北以来,臣与弟孙就情同手足,一同奉事陛下。
如今,弟孙不幸去世,实在令人哀怜。陛下天性仁爱,对弟孙的过世哀伤已极,令人感动!
然而,陛下这样做,容易使其他官员心里惭愧,以致产生恐惧,自以为都不如弟孙。请陛下稍稍注意!”
刘秀认为铫期的规谏出自忠心,才停止对祭遵的过度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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