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第五伦擢升太守光武帝封禅泰山（1）

度田问题，因为豪强地主以及官吏们的抗拒，而未能妥善地解决。以致使急需土地的复员士卒，无地农民，释放奴婢等，最终没有得到恰当的安置。使刘秀统治的三十年中，广大下层百姓怨气满腹，社会上始终存在着不安定的因素。

刘秀为此，心中一直闷闷不乐。

建武三十年（公元年）二月，刘秀离开首都洛阳，车驾向西巡视。

起先，大臣张纯上书，建议光武帝封禅泰山。张纯进谏道：

“陛下，自古以来，受天帝之命而做人间帝王的，治理国家一旦有了成就，就一定会举行封禅大典，向天帝报告自己的成绩。陛下的先祖武帝就是如此。

我目睹皇帝陛下恭受天帝之命，中兴汉朝朝廷，平定海内的叛乱，恢复了汉朝廷的传统，安抚了天下百姓，天下平安无事。人民都蒙受皇上的再生之德，皇上的恩德就像天上的太阳普照大地，给人民的恩惠就像雨水滋润大地。老百姓安居乐业，连中国本土以外的蛮族也羡慕享受您的恩义。

皇上应该趁着极好的时机，遵循古代尧舜的典则，继续汉武帝的事业，实行二月到东方巡行的老规矩，在泰山举行封禅大典，以宣传您中兴汉室的功绩。

臣以为，陛下您应该在泰山刻石记载您的功勋，恢复汉室的祖宗传统，用以酬报天神；您应该在梁父山设斋坛，祭祀地神，传福祚于子孙后代，这是有益于后代万世的盛事啊！”

群臣也乘机建议刘秀：

“陛下即位，已经三十年。陛下最好前往泰山举行封禅大礼，祭祀天地，并借此机会庆祝皇帝即位三十周年，以彰显陛下的丰功伟绩。”

刘秀听后，很不高兴。他立即下诏，驳斥群臣：

“诸位爱卿，你们怎么只知道阿谀奉迎，讨取朕的欢心，以获取你们的功名富贵呢？难道你们没长眼睛，没有看看天下百姓实际的情形？

朕即位三十年的成绩是什么呢？是天下黎民百姓怨声载道！圣人云：‘吾谁欺，欺天乎？’‘曾谓泰山不如林放’朕不是如此吗？为什么要玷污自五帝，三王以来，泰山封禅的七十二位君王的光辉记录呢？

朕还不算昏聩，不是你们的奉承溜须的马屁功夫能够欺哄！如果有哪个郡县朝廷敢于从遥远的地方，派遣官员前来祝寿，或是歌功颂德，讲些赞颂虚美之词，那可是拍马屁拍到了蹄子上，朕一定会处罚他的。处罚他剃光头发的髡刑，放逐他到边疆开荒垦地，让他切身体会天下百姓辛劳的真实情形。”

刘秀的愤怒溢于言表。他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沉郁已久的失望与愤懑。

张纯的话显然是过誉之词。所以，刘秀听了之后，怎么都觉得有些像是讽刺。因此，他很有点自觉难堪，面红耳赤。

他拒绝张纯和大臣们的谀词，既表现了他的政治头脑还算清醒，也表现了他作为中兴之主的超然风度和智慧。

于是，群臣都知道了皇上不愿受到别人的欺哄愚弄，已经清醒地了解到了天下百姓的艰辛的真相。

自此以后，文武百官，再也不敢再提“封禅”，“祝寿”的事情。

建武三十一年（公元年）又到来了，但天下并不太平。接连发生的日食，蝗灾，旱涝灾害，搅得朝廷不得安宁。

六月，刘秀任命京兆督铸钱椽（市朝廷秘书）第五伦，领长安市（代理长安市长）。

第五伦廉洁耿介，公平正直，人民不再有奸邪，诉讼也不再有冤枉。

第五伦，字伯鱼，东汉京兆长陵（今陕西咸阳东北）人。他的祖先是战国时齐国的田氏。田氏在西汉初迁徙至皇帝陵园的家族很多，所以他的祖先就以迁徙的次序作为姓氏。

第五伦少年时就耿介而好义气。

王莽末年，盗贼四起，宗族乡亲争着依付第五伦。第五伦于是在险要之处修筑堡垒。贼人来后，他便率众引弓持矛坚守自卫。先后有铜马、赤眉的军兵数十部围攻他们，都无法攻克他们的营垒。

第五伦后来以营垒首领的身份去见郡长官鲜于裒，鲜于裒见到他后，很欣赏他的才干，征为自己的属吏。

后来，鲜于裒因过失降职为高唐县令。临行时，他握着第五伦的手告别说：“只恨与你相知太晚。”

第五伦后来任乡里啬夫，均平徭役，调解怨忿，很得乡里人欢心。

他自认为长久任官不能升迁，于是带着家人迁居河东郡，改名变姓，自称王伯齐。他常常载盐来往于太原、上党之间，做做生意。所过之处，他都把粪便打扫干净才离去，路人都称他为“有道之士”。亲友和过去的熟人却不知他在哪里。

多年以后，鲜于裒把他推荐给京兆尹阎兴，阎兴当即征召他为自己的主簿。

当时长安铸钱的官吏多耍奸弄巧，阎兴任命第五伦为督铸钱掾，管理长安的市场。第五伦统一衡器，纠正斗斛，市场上再没有弄虚作假，欺骗买主之事。百姓欢悦叹服。

第五伦每次拜读刘秀的诏书，都深深叹息说：“这是一位圣明的君主啊！只要能够见他一面，当面陈述，便可以决定大事。”

同僚朋友们讥笑他说：“你连一个小小的州将都无法说服，你怎么能够说动万乘的君王呢？”

第五伦回答道：“这是因为没有遇到知己，道不同难与为谋的缘故啊！”

建武二十七年（公元年），第五伦被乡里推举为孝廉（地方上品德高尚的知识分子），补任淮阳国刘延的医工长（医疗长），随同淮阳王刘延到他的封国。

建武二十九年（公元年），第五伦随从淮阳王至京城朝觐，他与其他官属一同被刘秀接见。刘秀专门召见他，向他询问政事，深感他与众不同。

第五伦趁机对奏为政之道，刘秀非常高兴。

天，刘秀又特地召见第五伦入宫，和他一直谈到天黑。

刘秀与第五伦开玩笑说：“听说爱卿当官时，曾拷打过你的岳父。你经过堂兄那里，不肯留下来一起吃饭，有这种事吗？”

第五伦笑着回答说：“陛下，那是大家挤兑微臣的。臣曾经三次娶妻，妻子都早就没有了父亲。臣少年时曾遭饥荒之苦，实在不敢随便到别人家进食，免得回请别人吃饭。大家认为微臣愚昧，想不开，才制造这种谣言，嘲笑戏弄微臣。”

刘秀忍不住大笑，认为他是忠厚长者。

第五伦出京，刘秀下诏任命他为扶夷（湖南武冈县）县长。走马上任途中，又擢升为会稽郡（浙江绍兴市）太守。

他主持地方行政，清廉宽厚，人民爱戴。他虽然身为二千石一级的官员，仍然亲自锄草喂马，妻子下炊作饭。所得到的俸禄，也只留下一个月的口粮，其余的都低价卖给贫苦百姓。

会稽地区风俗，多滥设祀庙，喜欢占卜。民众常常杀牛祭神，百姓的财产因此困乏。巫师造谣说，那些自己食用祭祀牛肉的人，发病将死时，将会先作出牛鸣。先后几任郡长官都不敢禁止杀牛祭祀的作法。

第五伦到任以后，给各属县发布文书，晓谕百姓，凡是巫祝有依托鬼神以诈术恐吓愚昧百姓者，都要捉拿问罪。胡乱杀牛的人，官吏都必须给予处罚。民众开始时都很恐惧，有的巫祝还胡言乱语地加以诅咒。

第五伦追查得更紧，以后便逐渐绝灭了，百姓得以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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